沒有人懷疑易永恆話中的真假,現如今治療普通感冒花個上千元,常規手術花個上萬元,這些都只是正常現象,這其中亂開藥劑亂吊水,就是其中之一,而其中還有一項,那就是抗生素濫用。一方面人們越來越依賴抗生素治病,另一方面濫用抗生素也已經成爲“疾病”之一。
中國每年有8萬人死於抗生素濫用,兒童更是最大的受害者!抗生素之所以濫用,可人們卻依舊樂此不疲的打着這種讓人足以致命的“毒品”。
“我們去醫院進行了市場調查,有這麼一個例子,當時調研員在醫院遇到一名中年病人,他說,平時體質較差,經常生病。今年初感冒後引發了扁桃體炎,在一家三級大醫院就診治療,醫生爲他開的藥均是高檔抗生素,經過三天的輸液治療後,病情好轉,扁桃體腫脹消除了,但結賬時卻發現已經花了1100多元。更令他氣憤的是,以後每次感冒或者扁桃體炎發作,再使用普通的藥物,短期內根本沒有效果,還必須使用越來越高檔的抗生素,以至每次小病都要花費巨資。”
回春堂裡召開起了零時的會議,主要是爲了應對這次的危機,現在回春堂關閉,很有可能會蔓延之整個華南市場,到時候信譽藥業的藥材肯定堆積如山,加上如此龐大的機構,流動資金只能支撐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而且這還是保守估計。
而老郭是首席運營官,他負責的是整個公司的運營遺蹟市場份額的調查,還有就是新市場的開發,他對這些東西都瞭如指掌,可即使是他也難以改變這些,無論是吊水,還是抗生素,濫用這一切牽扯了一個龐大的產業利益鏈,牽一髮而動全身,回春堂的開辦,就是想改變這一切,從內部環境去改善幾乎不可能,所以他們只能從外部環境着手。但這樣耗費的自己卻是平常的幾倍,可這樣做,卻是必須的。
“現在公立醫院雖然在嚴打,但貪污主要集中在這一塊上,信息部對這一塊進行了很長時間的追蹤,得到的數據,讓人實在心寒,現在的人都患上了對抗生素的依賴症,光是湘南省三級大醫院每年消耗的抗生素金額佔所有藥品金額的一半,而二級和基層醫院所佔比例更高,達到了60%到80%,看到這些數據我都覺得發寒。”當初這些數據出來的時候,劉菲都不敢相信,這就是我們將賴以生存的醫院?
“實際上使用普通的藥物,其治療效果並不比高檔抗生素差。比如治療最常見的感冒,只要及時調理,不吃藥也是可以康復的,使用青黴素治療最多花費上百元,而使用高檔抗生素至少要上千元,治療慢性病高血壓,許多非常便宜的藥品療效非常理想,像一兩分錢一片的複方降壓片,治療高血壓效果就不錯,但如果使用一些新藥治療高血壓,每天的花費就要以數十元甚至百元來計算了,而醫院裡卻什麼高給病人來什麼,他們怕賣不出去啊。”劉小雨一臉諷刺的意味。
“實際上抗生素和吊水之所以被濫用到如此地步,其根本原因還是受到經濟利益的驅動,從醫院、醫生,到藥品銷售企業、藥品生產企業,都是環環相扣的,就比如說讓大家都熟知的青黴素,一支的價格和注射用的頭孢曲松鈉的價格相差達十幾倍,甚至數十倍,全看醫生怎麼選擇。在很多時候,醫生爲了能拿到回扣,爲病人開的抗生素越來越高檔。”
“目前,因爲近90%的藥品是通過醫院銷售,這便形成了一種怪現象,藥越貴,醫生越願意開,醫院越願意進貨,因爲他們要賺取高額利潤和回扣,我們也調查了,很多西藥的廠商,都是直接個部門的醫生掛鉤的,我真不明白,很多人還樂此不疲的去西醫院,我一到那都感覺渾身不舒服。”老郭撅着嘴,很是不滿。
“這已經成了習慣了,郭總裁。”一旁的關老將軍淡淡的說了一句,本來這種高層會議他不應該參加的,但現在易永恆邀請他參加,也有些聽不過去了,如果是以前,他非帶着部隊把那些醫院都拆了不可,可現在,他已經麻木了,拆的了一家拆不了第二家啊。
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易永恆到底應該怎麼應對這樣的局勢,他雖然是軍人,但政治上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一些的,現在的楚信集團面臨了創建以來的最大危機,如果是他,在這關鍵的時刻,他肯定會狠狠的在踩回春堂一腳。
可現在易永恆他們卻在這裡憂國憂民,顯然這些事情是關鍵,但他不明白的是,這些事情就是揭露出來,最多就是幾個官員下臺而已,也扯不到中醫,也幫不了現在的回春堂啊。
在場也還有很多中醫師,乃至一些常來回春堂的老人,要不是這會議室太小了,易永恆還想搞個上百人的聽證會呢。
“呵,除了醫院少不了抗生素外,如今的藥店不需要處方也能買到抗生素,這使得醫藥公司這類流通企業也樂意經營抗生素,賺取差價。反正患者沒有選擇權,降與不降價都得買。
而實際上,這些抗生素的價格非常低廉,甚至比我們生產的藥材,還要低,只是因爲現在市場需求太高,藥廠一窩蜂地生產抗生素。現在醫學界流傳着一句話,在美國買槍支容易,抗生素很難買得到,而中國恰好相反。”很多人都不開口,只是聽着楚信集團的高層,將這些數據統統都擺了出來,心裡都震動不已,現在抗生素主要運用在孩子和老人的身上,一個是成長階段的人,一個是衰老階段的,而現在中國人口普遍老齡化,所以更多的人喜歡上了抗生素這種加速衰老藥物。
用中醫的話說,水吊的越多,抗生素打的越多,自身的免疫力就越來越差,發病的機率也就越來越高,到最後自身的免疫力因爲抗生素的加入,完全喪失之後,那人的身體就完全成了抗生素的天,不打你一天就不舒服,除非你死,否則你就得天天這麼活着,天天打着抗生素消磨你的時光,一直到死,你每天都痛苦的活着,很多人甚至還感謝醫院,讓他痛苦的活了這麼長時間,這就是如今的“長壽”。
“出現這樣的情景,政府就不管管麼?”一些年輕人憤怒道。
“管?怎麼去管?”劉小雨搖頭,看了看他:“抗生素品種繁多,政府在發佈降價藥品時大部分也只用化學名稱,而不用商品名稱,不少人由於分辨不清,喪失了購買其他降價藥品的機會。比如,國家公佈降價藥品的名稱爲“羥氨苄青黴素”,可是百姓知道的卻是“阿莫西林”、“廣林”、“益薩林”、“阿莫仙”等等,根本不知道它們就是“羥氨苄青黴素”,說白了,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一切都關乎道德,而如今中國的道德已經”
後面的話,劉小雨都不願意在說下去了,現在衛生部門上樑不正下樑歪,官場上,哪個看上去有點正人君子的模樣?這些人奉行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的信條,拜倒在金錢腳下,鑽進錢眼裡不能自拔。或暗箱操作,醉心於權錢交易,或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或大權在握,公帑國庫悉數成一己私產,置房產,買別墅,養情婦,包二.奶,不亦樂乎,揮霍Lang費公款已是小菜一碟,中飽私囊成了家常便飯。臺上仁義道德,臺下男盜女娼,假仁假義,老祖宗所奉行的美德早就被敗光了。
當代的中國商人,已成爲最無道德的一羣,賣木耳的用福爾馬林浸泡,賣火腿的用敵敵畏熏製,賣食鹽的用工業鹽充數,賣黃鱔的給黃鱔喂避孕藥,水銀魚、三聚氰胺奶粉、石灰麪粉、神奇牛肉、坑渠油、塗色饅頭,這些化學食品接二連三出現,使中國人再度成爲新時代東亞病夫,甚至很多人都在說信譽藥業的老闆那是一個慈善家,根本算不上商人。
“現在的民族卻的不是金錢,卻的是道德,說白了就是缺德,從上到下,都是如此,有時候我就想問問老闆,我們信譽藥業爲什麼要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看着衆人,老郭毫不顧忌道,他這說的也是氣話,“別說了!!!”易永恆站了起來,老郭沉默了,衆人都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在這裡扯這些廢話一點用都沒有,今天在場的人也都看到了,不是我信譽藥業不想做啊,實在是我們被逼的走投無路了,我易永恆捫心自問,我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可有些人卻一步步的逼向了我們,現在他們要關閉回春堂,好啊,讓他關吧,我也不像在淌這混水了,既然我的祖國沒有我的容身之所,那我楚信集團離開就是。”誰也想不到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居然說出瞭如此讓人喪氣的話,在場的衆人全都傻眼了,如果回春堂真的關閉,楚信集團真的遷移去國外,那絕對不是楚信集團的損失,而是所有國人的損失。
但現在他做出這個決定,卻沒有人罵他,因爲他們都知道楚信集團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上面要封他們,有的是辦法,他們只能去承受,上哪都打不贏這一場官司的,而此刻他們的心中滿是失落與惆悵,他們在想如果回春堂不在開辦了,那以後他們是否還要去那合法殺人的西醫院?
就連楚香君幾人都被他的話給搞懵了,但他們明白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緣由,因爲易永恆不會放棄他的初衷,這是必然的。
下一刻,他們看到衆人面露失望的離開了會議室,他們離開了回春堂,好似失魂落魄一般,他們沒有要求易永恆什麼,因爲他們知道,楚信集團已經做的夠多了。
“難道這一切真的沒有補救的餘地了?”看着這樹立在城市中央的古典建築,回春堂三個字顯得是那麼遲暮,讓人心酸,也許過不久,這裡就化爲歷史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