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啊上啊來啊更啊新!快來買包子喲!”
看着旁邊的包子鋪,老闆正打開了蒸蓋讓白花花冒着熱氣的大白饅頭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我的肚子不由自主地發出了飢餓的鳴叫:“咕咕咕——”
我擡起頭看了看正當空的太陽,然後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又轉過頭去看了看旁邊的包子鋪,有一種苦逼感油然而生。
想我之前還躺在家裡的大牀上矇頭睡我的大頭覺,醒過來就穿越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這是何等的神展開啊!老天是在耍我吧?絕對是在耍我的吧!
穿越之前的我爲了減肥整整三天沒有吃過東西,光靠喝水來填飽肚子,穿越後的我則被自己之前的腦殘行爲狠狠地折磨到了,此刻的我深深地感受到了食物對人類的重要性。
如果我知道自己會穿越,還是穿越到了貌似是大清朝,滿街的男人基本上都紮了個長辮子的年代淪落成一個不知名的蘿蔔頭,說什麼我都不會去減肥的啊喂——!
別的穿越女不是穿成富家小姐就是王妃皇后,醒過來就有個丫鬟或者是宮女驚喜地道‘小姐/福晉/皇后您醒啦’,爲什麼我醒過來周圍除了是一個叫花子還是一個叫花子呢?這不符合穿越定律啊喂——!
“你是不是餓了?”和我一起蹲坐在臺階上的叫花子一臉鄙夷地看着我:“你也太沒用了吧?我最高記錄半個月沒有吃過東西,肚子還沒有叫過,你才餓了兩天就面黃肌瘦嘴脣都白了,真給我們丐幫丟臉!”
“……敢……問兄臺……我……我何時加入你們……丐幫的?”穿越後我還沒找到鏡子或者是水來照一下自己的臉,也不知道自己是借了別人的身體還是靈魂和軀殼一起穿越了,不過若是魂穿,我一定要脫離丐幫這個連領導都沒有飯吃的組織啊!
“處處爲家處處家,天下之大,只要是討飯的都是我們丐幫兄弟!”
我旁邊穿着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可能還稱不上是衣服,只是幾塊零碎的布料拼接而成的遮擋物的兄弟,這兩天我跟他一起坐着討飯也沒路人施捨給我們過什麼,但他說起話來還是慷慨激昂中氣十足,真是讓我不得不羨慕。
他說話間還騰空出了那隻捧着缺了兩個口的破碗的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大概是想給我鼓勵吧,但是我被他這麼一拍,感覺自己肺裡僅剩的空氣都給他拍出去了。
“咳咳咳……”我猛烈地咳嗽起來,身體都跟着一起震動。
“餵你沒事吧?這小身板我拍了幾下就受不了了……我看你是撐不了幾天了……”同處一個幫派的兄弟對我搖了搖頭,眼神像是醫院裡的醫生在跟肺癌晚期患者的家人說患者只剩下三個月的壽命了一樣。
我聽了他的話,一口氣沒喘上來,又是一陣猛咳:“咳咳咳……”
丫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看你命不久矣,我就幫幫你吧。你等着啊……兄弟我去給你偷兩個包子來,你上路也好做個飽死鬼……”
“……”
雖然我覺得自己並沒有他所說的快要雙腳一伸直隨後駕鶴仙去,但是我實在是餓得受不了了,連說話都覺得累,便也沒拂了他一番好意,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對方偷東西的手藝真是差勁到令人髮指,他剛剛把手伸出去抓了一個白麪饅頭回來,就被包子鋪的老闆逮了個正着。
“快跑啊!”
他掙脫開老闆的爪子,對我一聲大吼,然後跟離了弦的箭似的‘咻——’地一下竄出去了。
“哇啊啊啊——你們追我幹什麼啊?!偷包子的是他又不是我啊!”
就因爲剛纔兄弟轉臉對我一聲吼,以至於老闆店裡的夥計分成兩小隊,一路追他一路追我,我那叫一個欲哭無淚啊,尼瑪跟我有半毛錢……還真有半毛錢關係,但是偷包子的是他追我幹啥子啊!我又還不了你被偷的包子!
“你跟他是一夥兒的!我早就看出來了,這兩天你們倆一直坐在我家店門前,還不是想趁機偷包子!把你抓住了他肯定會回來救你的!”
我的媽呀,爲了一個肉包子你這麼興師動衆,有這個美國時間早就又做出一籠來啦!再說我跟他真的不熟啊,我跟他才認識了兩天而已啊!
身後的叫喊聲一聲比一聲雷厲,也一聲比一聲分貝大,要知道我可是餓了五天沒吃過東西的人啊!剛纔被丐幫兄弟大吼一聲,我條件反射地跟着他跑,現在他在前面完全不見了蹤影,尼瑪倒黴的可是我了啊!
我沒錢也沒包子還啊!我不想被毒打一頓啊!TAT別追我啊!
“砰——”
就在我一邊跑,還一邊抽空回頭去看追我的人距離我有多遠,冷不防地,我撞上了一根長長的,冷冰冰還*的物體。
“哈哈,看你往哪裡逃!”
我被撞得七暈八素,腦袋旁邊直冒金星,神還沒回過來呢,身後的彪形大漢已經離開我不足五十米了!
“你沒事吧?”我站起來想繼續跑,卻被前面一個帶着黃領巾的男人攔住了。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品味真的很不得了,人家小學生帶綠領巾,初中生帶紅領巾,敢問兄臺帶個黃領巾今年芳齡幾何?
“沒事沒事我沒事!”我想推開他,但是推了兩下他沒動,丫怎麼不知道好狗不擋道呢?沒看到我正被一羣狗追呢嗎?!快放手啊不然我會被狗咬的啊!!
“你撞上了我的鋼棍啊!還說沒事?額頭上腫出來這麼大一塊……”
挖槽!只剩下三十米了!
“哈哈哈!小樣還我包子來!看老子不打斷你的狗腿!”
二十米!
“你……”
在肩膀上扛着鋼棍的男人對着我身後追來的一羣彪形大漢錯愕地張大嘴巴時,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噹仁不讓之勢‘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抱住面前男人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往他褲子上糊:“爾康你不認識我了嗎爾康?我是紫薇啊!”
第二隻燒賣
——「男人告訴我他叫解七,不叫爾康。」
我一臉苦逼的神情很明顯地讓被我抱住大腿的男人陷入了一種茫茫然,而此時那羣彪形大漢已然成功站立在我的面前了。
我沒有辦法,只能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的肉,接着聲淚俱下地對脖子裡繫着帶着黃領巾的男人哭訴:“爾康!爾康你救救我!這羣衣冠禽獸要把我賣到怡紅院裡去!”
我纔剛剛起頭說了兩句,還沒嚎啕大哭地編自己七歲就死了娘,爹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拉扯大,因爲積勞成疾現在身患重病躺在家裡的牀鋪上,快要餓死了,正等我買東西回家給他吃臨終前的最後一口,男人就上前了兩步,甚有氣勢地將肩膀上的鋼棍一輪,大力敲在地上:“你們這羣瞎了眼的竟然要把一個男孩子送進怡紅院?”
我聽到男人的話差點一口咬在自己的舌頭上歸了西,你是哪隻眼睛看見我是個男孩子了啊?我分明是個女的好麼!
“礙事的快滾開!我們老闆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多管閒事的人了!”大漢中沒有一個將重點放在了我剛纔的話上,也沒有理會大塊頭的話,而是揮了揮手讓他哪裡涼快哪裡待着去。
……標準路人甲的臺詞啊,好歹你也應該向大塊頭澄清一下你們開的是正經的包子鋪,是因爲我的同黨偷了你們的包子纔來抓我的啊!
這樣我纔好一口氣把接下去的劇情一把淚一把鼻涕地補充完整啊!
“這樁閒事我還真是管定了!”大塊頭霸氣的聲音響起,駐立在地上的鋼棍狠狠地擊了擊地面,激起了一片灰塵,隨着動作的霸氣測漏連說話方式都變了個調調,充滿了類似文言文卻不是文言文的不三不四氣息:“這孩子若不是七歲沒了娘,八歲又死了爹,怎會落得現在這地步,吾若是不幫,豈不是讓爾等土匪佔了便宜!呔,吃俺老孫一棒!”
“咳咳咳咳咳……”
蛇精病啊!你把我的臺詞說完了你讓我說什麼啊!
我捂着喉嚨不停地咳嗽,不知道是因爲先前不小心吞了鋼棍敲擊在地上激起的灰塵還是因爲這男人腦洞太大的緣故……話說我究竟是穿越到什麼地方了啊喂——!尼瑪的爲毛西遊記都一起跟上了啊喂——!
……
男人告訴我他叫解七,不叫爾康。
我問他剛纔爲什麼幫我,他說他看我順眼。
我沒吐槽他說的理由,因爲他扔了一個袋子給我,我打開,發現裡面居然都是燒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