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承受
溫惠打電話來,說:“阿波,你過關了。”
我高興地說:“是嗎,八字裡怎麼說,是不是天作之合?”
溫惠說:“不告訴你。”
我有些好奇,問道:“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溫惠狡黠地說:“反正是沒問題了,你管那麼多幹嗎。”
我說:“不公平,是我們倆的八字呀,爲什麼我就不能知道那?”
溫惠說:“好了,是配合得很好的啦,具體的我就不告訴你了,我怕你聽了會驕傲。”
我說:“你這傢伙,狡猾。”
溫惠笑着說:“你才知道,晚了,你已經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我說:“好,好。你是如來佛祖,我是孫悟空,我鬥不過你。那麼什麼時間可以到你家去訂婚那?”
溫惠說:“那個師父給看了,下月十九號九點九分,良時吉日,你來吧。”
我說:“我的媽呀,那不是還有一個多月,你不着急嗎?”
溫惠說:“我急什麼,反正只有一個月多三天。”
我打趣她說:“還說不急,日子都算得這麼清楚。”
溫惠說:“不跟你說了,你又來欺負我。”
我說:“找個時間我跟叔叔先碰個面吧,好多這邊的規矩我都不知道。”
溫惠誇獎說:“這纔是好孩子,我跟我爸爸說一聲。”
我說:“過幾天吧,這個星期六,我要到g省的d市去,可能要呆一兩天。”
溫惠問:“你去d市幹什麼?”
我說:“去聯繫一筆生意,我要爲了我們的明天打拼。”
溫惠說:“你不是在公司管倉庫嘛?怎麼還要到d市去?”
我說:“我去是爲了個人的生意,做倉庫一個月才兩千,還沒有你賺得多,我當然是要努力些了。”
溫慧說:“阿波,你不要有壓力,賺多賺少,我們都夠用了,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你賺多少錢。”
我有些感動,說:“阿惠,謝謝你。我是想趁現在還年輕,爲了我們的未來,多賺一點也好。”
溫惠說:“你自己注意些,不要累着自己。我對我們的現狀很滿意,真的。”
我說:“好了,我自己會注意的,再說,爲了我們未來的寶寶,我也該努力的。”
溫惠囑咐說:“好了,又說瘋話。記住到了那給我電話。唉,還有不準喝太多酒。”
放下電話,我的心裡感到很沉重,莫名的覺得多了一份責任,雖然這是一份甜蜜的責任。
記得剛看米蘭昆德拉《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一書時心中很奇怪,爲什麼作者會起了個這麼矛盾的名字,明明特麗莎跟托馬斯愛的那麼辛苦,那麼沉重,題目確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阿萊走後的這些天,我有時會坐下來,靜靜地想想,細細體味了我跟溫惠、阿萊之間的關係。到今天我有些明白昆德拉這個老頭想表達的含義了。
如果假設我是托馬斯,阿萊就是書中的薩賓娜,溫惠自然應該是特麗莎。書中的薩賓娜喜歡裸着身子戴着黑色禮帽,站在鏡子前面,讓托馬斯從後面進入她,兩個人的關係就是這樣隨意,托馬斯是所有情人中最配合她的,精神和**都配合。就像我跟阿萊在一起一樣,我們配合得那麼默契,可以交談任何話題,性上面可以做任何的探索。也許我在阿萊那裡跟托馬斯在薩賓娜那裡一樣,更放鬆,更快樂。
但這不是愛情,這只是性和友誼。
我在阿萊那裡得不到家的感覺,心無法平靜下來,始終有一種感覺縈繞在我腦海裡:我只是過客,而不是主人。而這些恰恰是溫惠可以給我的。即使也像薩賓娜可以在托馬斯面臨困境的時候,幫他的愛人特麗莎找到了工作一樣,我相信我有困境,阿萊也會幫助我。
但這些確實是友誼,而不是愛情,雖然我很難把它們分得清楚。
文豪就是文豪,他的題目起得恰如其分:特麗莎有愛,卻重得痛苦;薩賓娜有性,卻輕得無法承受。托馬斯離得開薩賓娜,卻離不開特麗莎。
我明白了爲什麼托馬斯可以跟許多女人*,卻只能跟特麗莎一起睡覺。
男人在外面的生活也許會豐富多彩,但他的心永遠都停留在他愛的人那裡。
我不自覺的搖搖頭,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哲學家一樣,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