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會晤
下午三點,我和陳東一人一身白色的阿迪達斯網球服,站在網球館裡做着準備活動。
“孫俊去你那彙報了?”我問陳東道。
陳東說:“是的,星期五我專門把他找上來,聽了一下他的彙報。可以說你們應對得不錯,尤其是那張收據的問題,孫俊都沒跟我彙報,想回避過去。我詳細看了庭審筆錄以後,專門就這個問題詢問過他,看得出來,你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他對收據是怎麼說的?”這是我最關心的,趕緊追問道。
陳東說:“孫俊說收據雖然沒有交付給你們,但山水公司確實收到了你們給的一千塊錢,有人能夠作證。”
我一聽,知道起碼這張收據孫俊承認沒有交付給我們,這等於讓山水公司承認了造假證,首先從道義上他們就輸了一步。對於對人證,我趕緊否認說:“你別聽他胡扯,我詳細問過經辦人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哪裡會有什麼人證。”
陳東看着我,笑着說:“是沒有這回事,還是沒這個人證?”
我也笑了,說:“起碼沒人陪山水那個姓劉的到我們公司裡去過,人證當然是假的。”
陳東點了我一下,說:“哦,你們的帳目沒問題吧?”
我馬上明白陳東是在問我這一千塊錢在帳上有無反映出來,笑着說:“我們沒有付錢,帳上怎麼會有問題那?我們經得起考驗的。”
陳東說:“沒問題就好。”
我試探着問他:“你看能不能就以這時效的問題,把案子駁回起訴?”
陳東沉吟了半天,說:“不是那麼好辦的,從法律上講倒是可以駁回。不過這個案子是由孫俊審的,現階段我倒是可以監督一下,但他對案子還是有絕對控制權的。”
“能不能把案子收上來,由你們院裡來審?”案子在孫俊手裡我總無法放下心來,最好是換個人來審。
陳東連想都沒想,馬上拒絕了:“這不合規矩,孫俊怎麼也是一個老資格的庭長,院裡這點面子還是要留給他的,不然的話,院裡的人會說三道四的。”
“那怎麼辦?就讓孫俊這麼折騰?”我有些不甘心。
陳東說:“別急,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把這個案子提到審委會上討論。到時候案子就不是由他來決定的了,而是由審委會決定。”
我說:“那也只好這樣了。”
陳東說:“你們公司究竟欠山水公司多少錢?”
我說:“十七萬多一點。”
陳東說:“就不能跟楊總商量一下,一次性付給他們?”
我嘆了口氣,說:“如果這麼簡單就好了,我跟孫俊商量過,請他出面跟山水公司商量一下,我們一次性付清十七萬,山水撤訴就好了,孫俊根本就不搭我這個茬,說沒法商量。”接着就講了孫俊那天的情況。
陳東說:“你還是跟他再商量商量,現在情形不同了,也許他改變了主意,這個案子還是和解算了。”
我說:“希望如此了。”
陳東轉了話題,問我:“你們在政協找了誰?辦的這麼快,我還以爲要幾天纔會到我那的。”
“楊遠找的林文元,我不認識,公司裡可有一幅他的字。”
陳東說:“是林文元,我說那,辦得這麼快。”
我說:“你知道林文元?”
陳東說:“海門的傳奇人物,以後你會知道的。”
教練已經走了過來,今天我們要練習擊球,談話到此爲止,我和陳東拿着拍子揮舞着,準備接球了。
雖然我跟陳東談得很好,但總感覺差了那麼一點點,他是爲我出了不少主意,也站在我們公司的立場上,但他還是不肯爲了我公開得罪孫俊,說明我在他心目中的分量還不夠,也就是欠缺絕殺的能力。我一邊揮拍擊球,一邊在想,如何才能攻下陳東這一關。雖然案子已經開始隨着我的節奏起舞,但只有陳東徹底的站在野田公司這邊,我纔有對這個案子必勝的把握。
但我很難找出陳東的喜好,像這種辦網球年卡、給點購物卡這樣的小恩小惠,尚不足以打動他,直接送錢吧,我又怕他不接,如果到時候他堅決拒絕,那我們的關係就會變的尷尬起來,適得其反。看來還是找一天問問尚昆好了,我自己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