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棺槨下面竟然有一個洞,洞口不大,但看上去似乎深不可測,黑呼呼的,還不時地往外吹着陣陣陰冷的風,而且剛好能容一個成年人匍匐着從洞口出去,水晶棺槨並沒有破損,按理說這麼一個規矩的洞,並不像是屍煞弄出來的,反而更像是之前就預留好的。望着洞口,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退開幾步,對胖子說道:“這個洞口只能容得下一個人匍匐前進,咱們幾個人只能依次通過,這樣做很危險,萬一屍煞突然間從洞裡對我們進行攻擊,那將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局面,難道咱們非得從這個洞口爬出去嗎?”
胖子沉吟了半晌,說道:“你分析的不無道理,只是沒有別的出口,而這個洞是我們唯一的希望,要不,我懂一些太平要術,我走前面怎麼樣?”
我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小劉斷斷續續地說道:“胖子,你要是走在前面,萬一這洞大小不一致,到時候你無法前進,難不成還要我們退回來讓你轉身?我反正受了傷,個子也比較小,我走前面吧,陸警官跟在我身後,然後是王嬌,胖子你走最後。”
我想了想,小劉雖然有些神智不清,可是他說的挺有道理,點頭道:“好,就這麼辦,只是王嬌受了驚嚇,她還沒有醒來,怎麼辦?”
胖子說道:“那就再等等吧,反正咱們在這個裡面呆了這麼長的時間,也不急於一時出去,大家先休息一下,陸警官,你整理一下棺槨內的陪葬品,我幫小劉暫時壓一下體內的屍氣。”胖子說完,從包裡拿出兩道黃色靈符,來到小劉身旁忙碌起來。
我清點了一下棺槨內的陪葬品,這些陪葬品大多爲黃金玉器,除了首飾之外,還有一些我說不出用途的東西,不過最令我感到新奇的是那幅從女屍頭上取下來的黃金面具和那一對玉鐲子。爲什麼這玉鐲子裡會有兩隻螞蟻,而且還是活的,這讓我感到十分不解,我只是一名刑警,對於考古之類的專業知識實在太匱乏了,想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轉頭問胖子:“要不要將這些陪葬品帶走?”
胖子想了想,說道:“算了,我們沒有專業的工具,而且這些陪葬品都屬於國家級文物,還是留在棺槨內比較好,等出去了以後,請中央再派人來進行開發工作。”
正說着,只聽王嬌“嚶”的一聲,幽幽地醒轉過來,她揉了揉因爲摔倒而碰傷的頭部,問道:“這……這是在哪兒呢?殭屍呢?”
胖子忍俊不禁,笑道:“你醒來就好了,咱們現在可以出陵墓了。”
“出陵墓?”王嬌臉色大變,腦袋搖得像個波浪鼓似的:“不要,這土城時間走得比外界要快,我可不想出去以後變成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人家還沒結婚呢。”
我微微一怔,確實,那些繭裡的乾屍的原因基本上可以確定是那種致命小蟲的原因,可是時間消失和我女朋友迅速衰老死亡的原因至今都沒有調查清楚,如果就這麼貿然出陵的話,只怕會重蹈覆轍,可是咱們現在和外界聯繫不上,總不能一直在土城呆着吧,不管怎麼說,雖然從這個洞出去有些冒險,可是隻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去爭取,當下我說道:“無論怎麼樣,咱們必須試一試,小劉中了屍毒,而我也中了契丹大巫師的神秘秘術,加上這陵墓的情況必須向上級彙報,所以我們只好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了。”
好說歹說,王嬌終於同意出陵,於是,我們幾個人在小劉領頭下,鑽進了那個神秘莫測的洞裡。這裡悄悄地說一句,在進洞之前,我趁旁人沒有留意,順手牽羊將那對奇特的玉鐲子放進了衣服口袋裡,不是因爲我看見了值錢古董而心起貪念,而我覺得這對玉鐲子實在太過於匪夷所思了,裡面居然有活着的螞蟻,玉鐲子裡並沒有空氣、食物和水,而這兩隻螞蟻竟然能夠活上千之久,難道說這不是一件奇特的寶物嗎?當然,這對玉鐲子我是不會要的,我這個人本來對古董就沒有研究,古董值錢與否對我這個“吃皇糧”的人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意義,我只是想這古陵的發掘工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展開,而我的好奇心卻讓我等不到那一刻,所以我這才決定偷偷地拿出來,上交到有關部門進行研究。
洞裡環境十分昏暗,我將手錶脫下來遞給了小劉,由他在前方引路,所幸這洞裡的空氣雖然渾濁不勘,但卻不至於缺氧,不時迎面還吹來陣陣的陰風,雖然有些刺骨,但足以說明這個地洞與外界是相同的,我一顆懸着的心又稍稍放了下來。不知道就這樣在地洞裡爬了多久,只累得我口乾舌燥,大汗淋漓,仍是沒有見到前方的光亮,你別笑我,我雖然年近三十,可是體力卻十分好,但在這種只能容得下一個人匍匐前進的地洞,體力再怎麼好,也堅持不了多久,加之這地洞九曲十八彎,忽而向上,忽而向下,轉來轉去,轉得我們大家東南西北都已經分不清楚了,我開始暗暗後悔爲什麼這麼莽撞就進了地洞,還不知道要爬行多久纔算個頭,現在大家的體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胖子乾脆“撲通”一聲,肚皮貼着泥土趴了下來,喘着粗氣說道:“不行了,我的媽呀,實在累不動了,要不休息一下?”
我也正有此意,剛想叫大家休息的時候,只聽小劉興奮地大叫道:“前方有光亮,我想我們到頭了。”
一聽到“有光亮”,大家頓覺得精神一振,“光亮”這個詞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無疑就是夏天裡的雪糕,冬天裡的棉襖,飢餓時的麪包,黑暗裡的燈泡,總之一句話,是我們所有人的精神支柱和動力源泉。我們沒命地往光亮處爬行,雖然看似距離很近,可是依然爬行了幾乎半個小時,纔算到了洞口,小劉歡叫一聲出了洞,緊跟着我也跳了出去。
頓時,只覺得眼前一亮,視野十分開闊,長時間在黑暗之中,使我的雙眼一時適應不了明亮的外界,只覺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過了幾分鐘,這才緩緩恢復了視力,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我的神哪,這裡是哪裡?咱們怎麼會身處在荒山叢林之中?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土城位於塔克拉瑪干沙漠的中央區域,方圓數百里範圍之內,全都是一望無際的黃沙,而這裡全是一片鬱鬱蔥蔥,四周的樹木都屬於亞熱帶的闊葉植物,顯然和處於大西北的塔克拉瑪干沙漠耐旱植物有着天然之別。
王嬌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鏡子來照自己,發現自己並沒有衰老的跡象時,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問道:“咦,這裡有這麼多的植物,難道咱們出了沙漠了?”
我心裡也覺得奇怪,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問道:“胖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這裡的植物很顯然是亞熱帶氣候的植物,這在大西北是根本見不到的,咱們在洞裡爬行速度並不快,算起來只有五、六公里左右,可是咱們居然走出了沙漠?難道說……難道說我們進入了……”說到這裡,我突然間想到了一個詞,不由地臉色一變,後半句話被我硬生生地吞進了肚子。
胖子看了我一眼後,正色道:“你是想說,咱們進了蟲洞?”
我點了一支香菸,深深吸了一口,鐵青着臉點了點頭。
“蟲洞?我們在洞裡並沒有看見蟲啊?”王嬌一臉不解地問道。
胖子沒有理會王嬌的問題,只是說道:“目前說什麼也沒有用,咱們現在得下山,弄清楚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在哪裡?”
我點了點頭:“希望還在中國。”
王嬌見我們都不理會她,反而說了些名其妙的話,於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哼”了一聲,小嘴高高地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