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法庭
孫俊仔細的看完了合同,那種仔細都可以讓人看出了僞裝的成分,我明白他可能看過這份合同,這合同本來就是一式兩份,另外一份肯定在山水建材公司。看完合同後的孫俊明顯放鬆了心情,甚至開玩笑似的看着費兵說:“費律師,你覺得這份合同說明了什麼問題?與本案有關嗎?”
費兵還是有一些職業素質的,他辯解道:“這只是證據的一部分,加上其他相關證據,還是能夠說明問題的。”
孫俊有些得意,甚至超出了他應守的中立本分,直接點出了要害:“這份合同只是說明山水建材有限公司賣給了鑫旺公司鋼材。我從中可一點都看不出,有什麼東西能夠證明當時野田公司購買的鋼材,由山水公司又從中分走一部分賣給了鑫旺公司。”
費兵可能看我在旁邊,還稍微頑抗了一下:“我們的業務經辦人員和當時運貨的車隊都可以證實鑫旺公司分走鋼材這一事實。”
孫俊話裡的嘲笑味道更濃了,打趣費兵說:“你也說是你們公司的業務經辦人員了,難道說我能憑着你們自己家的工作人員的幾句話,就推翻白紙黑字的合同?費律師,換作你是我,你能這麼認定嗎?”
費兵有些無話可說了。
我看到孫俊完全站到了山水建材公司一邊,心裡有些沉重,不免對他有些反感,心說你起碼掩飾一下,不要太露骨,話裡就敲打了他一下:“孫庭長的意思,這官司我們不用打了,直接認輸算了?”
孫俊聽出了我話裡的不滿,有點不好意思,臉紅了一下,說:“那倒不是,我只是就事論事,還是要綜合看你們提交的證據的。”
我也不想很難爲他,就試探着看看和山水公司有沒有商量的餘地:“孫庭長,你看可不可以與山水公司商量一下,各退一步,我們一次性付清他的17萬貨款,他們撤訴,怎麼樣?”
孫俊又一次沒有守住他的中立,嚷嚷道:“你們是怎麼想的?00多萬,就付17萬,沒法商量。”
“孫庭長,你沒問過山水公司,怎麼知道沒法商量?”我有些氣憤,孫俊肯定在裡面有什麼利益,一再的擺明自己支持山水公司的立場,不由得質問道。
孫俊訕訕地說:“你提出的數字太離譜,我都覺得不能接受,如何去給你商量?”
我看了看他,說:“孫庭長,又不是你作原告,你接受不接受,能夠代表原告嗎?”
孫俊臉實在掛不住了,臉通紅通紅的,嚷嚷說:“這個案子所有的證據都表明,山水公司起訴你們情況屬實,證據確鑿,你們敗訴是肯定的。我勸你還是從現實出發,想想給山水公司多少錢吧。”
我的火都頂到腦門了,如果他不是法官,我可能已經揍到他身上了。我一再的剋制着自己,心裡雖然明白這個孫庭長是鐵了心要跟我們作對,但還是不能搞得彼此太下不來臺。
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需要對他客氣,小小的敲打他一下還是必要的:“孫庭長,你的話還真別說得這麼死,你等着看,什麼事都不是絕對的。”說完站起來,連看都不看他,就走出他的辦公室。費兵灰溜溜的跟在我後面,也走出辦公室。
車子開出了法庭大門,我實在忍不住,破口大罵:“王八蛋,以爲老子就是那麼好欺負的,老子還就要把這個案子給贏了,氣死這個王八蛋。”
費兵在旁邊,愣住了,大概從他到野田公司來做法律顧問,還沒見過我罵人。等了一會見我不罵了,他低聲問我:“袁總,這個案子你說怎麼做才能贏?”
我都叫這個廢物給氣的哭笑不得,他***,怎麼贏還問我,是他是律師還是我是律師。我開玩笑的問他:“費律師,怎麼贏你不知道嗎?”
“袁總,說實在的,這個案子怎麼贏我還真不知道。”費兵老老實實的說。
“費律師,我也跟你說實在的,怎麼贏我也不知道。”說完看着一臉錯愕的費兵,哈哈大笑。
我說的是實話,怎麼贏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贏,而且我一定會贏。曾經我面對過比這還難的局面,當時比現在還沒有頭緒,但我還是贏了。不但贏了,還贏得漂亮,後來對方找了檢察院,組織了六個檢察院的精幹人員組成工作組,查了三個月,愣是沒查出任何問題。今天我手裡已經有了一張王牌了,相信我會贏得比那一次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