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侵犯
對面的溫惠,一身白色的休閒裝,頭髮作了拉直,我忙碌了一天,此刻靜靜的坐着,享受着這份美女帶來的清爽。
今天我們吃飯的飯館緊靠海邊,傍晚時分,沿海岸佈置的夜燈亮了起來,如夜空中的繁星,蔚爲壯觀。
“怎麼了,坐了半天都不說話?”溫惠舉起高腳杯,血紅的葡萄酒在裡面晃動,關心的問我。
我也舉起酒杯,跟溫惠碰了一下杯:“美女當前,秀色可餐,一時忘了說話。”
“沒個正經,我看你面色有些發黑,最近火氣比較大吧?”溫惠問,目光仍然注視着我的神色。
“沒事啦,公司新在角塘設立了一個商場,雜務比較多。”我打起精神,笑着說。男人嘛,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在女人面前。
“你要好好調理調理,火氣大對身體不好,要煲些去火氣的湯來喝。”溫惠說。
我最近忙破了頭,連阿萊都沒時間去見,已經快一個月沒有接觸女人了,心說你就是最好的去火良藥。但溫惠這樣的女人帶到牀上還需要漫長的時間,這好比一個飢餓的人望着滿桌子的大餐,卻不能吃到嘴裡,難免覺得有些鬱悶。
於是端起酒杯,跟溫惠碰了一下,一口喝乾:“唉,沒辦法,事情太多。有時我真想跳出這個圈子,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旅遊。”
溫惠從上學到工作從未出過遠門,對旅遊竟有點神往,也將杯子裡的酒一口喝掉:“我還從來沒有離開海門,外面的世界很美吧?”
我伸過手去在她的手上拍了拍,曖昧的說:“我帶你去,讓我們漫無目的的旅遊,然後找個世外桃源,終老一生。”
“你不會把我給拐賣了吧?”溫惠調皮的說。她調皮的時候嘴角上翹,兩個酒窩若隱若現,令我心裡一動。
“不會,不會,你也沒多少斤兩,賣不多少錢的。”我給溫惠的杯子斟上酒,笑着說。
窗外海水泛着銀光,映照着岸上林立的高樓大廈,夜色如此美好。
“你相信有真的愛情嗎?”溫惠轉了話題,問了一個規矩女人都想弄明白的問題。
“你想聽什麼樣的答案?浪漫的?還是現實的?”
“浪漫的怎麼說?現實的怎麼說?”
“浪漫的說愛情當然是有的。《西廂記》裡張生初見崔鶯鶯,鶯鶯走後,張生有一句唱詞:怎當他臨去秋波那一轉。說的張生對鶯鶯一見鍾情的愛情。羅密歐與朱麗葉也是經典的愛情故事。”
“那現實的說法那?”
“現實的說,愛情也是有的。”
“哦?”溫惠有點驚訝,她以爲我會說沒有。
“據科學家研究,男女相悅,大腦裡會分泌一種物質,使大腦興奮,這也是我們見到喜歡的人特別高興的緣故。”
“想不到你這個人邪邪的,還知道這麼多。”
“那你大腦是不是已經分泌了什麼物質?”我邪邪的一笑,端起了酒杯跟溫惠碰了一下,“來,促進以下。”
“酒能促進愛情嗎?”
“酒可能促進不了愛情,卻能促進性。”
“去,這點酒就想灌醉我?”
溫惠說得不錯,海門的女孩子真的很會喝酒。海門本地人歷來有釀米酒的習慣,海門女孩自小在米酒的薰陶下,酒量還都可以。曾經有幾次我不知根底,被海門女孩灌醉了,出了很大的洋相。
“那你是不是想讓我灌醉呀?灌不醉你就裝醉如何?”嘴裡這麼說,酒卻不再勸她喝了,我還不想漏出登徒子的嘴臉。
溫惠有些羞意,低頭吃着清蒸桂花魚,一時無話。
男女的交往其實就像一場戰爭,雙方都在試探性的伸出觸角,意圖征服、佔有,在對方的領土插上自己的旗幟。人們給這場戰爭一個好聽的名字:愛情。那麼試探的過程當然就是談戀愛了。
生活說到底是很簡單的,只是人們刻意的把它搞得複雜。
漫步在酒店外的沙灘上,夜已經有點深了,晚風中帶來了海水些微的腥氣,一對對戀人各自尋找自己的角落,依偎在一起。在一個小沙丘,溫惠和我坐了下來,沙灘被炙熱的太陽曬了一天,此時還可以感受到微微的暖意。溫惠雖然坐在我身邊,卻矜持的保持着距離。風帶起了酒意,我不由感到一陣煩燥,鋪墊了這麼久,不知道究竟還要不要繼續玩這種溫文爾雅的戀愛遊戲。大腦裡一時竟不知如何進行下去,便倒在沙灘上,仰望星空,感受沙子帶來的舒適的暖意。
夜空只有一輪殘月,竟沒有一顆星星,我越發失去了尋找話題的興趣,聽着海浪拍打着沙灘,心想等着溫惠說點什麼吧。兵法有云:敵不動我不動。溫惠卻靜靜的坐在那,沉默猶如夜色般蔓延在我們之間。
不知過了多久,見我有段時間不說話了,溫惠轉過頭來,問我:“你是不是很累?”
我對這個過於矜持的女人有些惱火,感覺必須做點什麼,即使粗暴的做點什麼,便伸手一拉她的胳膊,她的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倒在我的懷裡,我的嘴脣就吻上了她的臉頰。
溫惠掙扎着想要起來,我緊緊的摟住她,不讓她有逃脫的餘地,嘴脣已尋找到她的嘴脣,就不管不顧的吻了下去。她的嘴脣很軟,吸到嘴裡給人一種柔柔的感覺。
溫惠不甘就範,身體僵硬,頭往後仰,還在胡亂的掙扎着,這越發刺激的我腦袋發熱,舌頭便用了力,頑強的撬開她的牙齒,與她的舌頭糾纏在一起。
溫惠的身體軟了下來,放棄了抵抗,聽憑我肆意的將她的舌頭吸進嘴裡,一股令人陶醉的純純的女人味道,不夾雜任何男人的氣息,猶如家鄉五月初熟的草莓,甜甜的,帶點酸意。
忽然感覺臉上溼溼的,細看溫惠已是梨花帶雨,我不由得意興闌珊,氾濫起的熱潮瞬間退去,便鬆開了胳膊,任由溫惠坐了起來。自己仍然躺在沙灘上,腦海裡一片空白,懶懶的等着溫惠發作。
這已經是第二個將眼淚流到我臉上的女人,她是否會像李延一樣離我遠去哪?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點衝動,對不起。”雖然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但男人嘛,還是要紳士一點,看溫惠並沒有發作什麼,我主動道歉。
溫惠坐在那,好長時間什麼也沒說,卻已經停止了流淚,沉默讓空氣都尷尬起來。
我站了起來,說了一個陳舊的笑話:“好了,你不會以爲接吻就會懷孕吧?如果你懷了孕,我會負責的。”
溫惠還是不說話,神情卻有些緩和。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我見僵局無法打破,只好放棄,心裡打定主意,再也不約這難搞的女人了。
一路上,溫惠只是靜靜的坐着,面無表情。
肖邦的夜曲輕柔的漂浮在車廂內。
我很喜歡肖邦,他有時魔鬼般神秘莫測,有時又有如水妖般令人*,夜曲更是他孤獨中的夢幻,在向深夜訴說着內心的渴望。此時的我沉浸在夜曲的氛圍中,感覺溫惠就像深夜的幻夢,雖然捨不得放棄,卻還是要在黎明時離去。
車到了溫惠家,溫惠打開車門就要下車,我心裡有些不捨,拉住了她的胳膊,說:“對不起,”溫惠用力要掙脫,我急忙放手,嘴邊的話再也說不出了。
我坐在車裡,看着溫惠頭也不回的走進家門,心裡悵然若失,這個女人可能再不理我了。
有些酸葡萄心理的男人常常會說:女人關了燈都是一樣的。怎麼會一樣哪?花有百種,牡丹與蘭花會一樣嗎?環肥燕瘦,女人各有各自的風情。我現在已經後悔自己的急躁,驚飛了這隻清純的白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