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婷輕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那個時候我還很小,小孩子說話口無遮攔,我爸爸當然也不會告訴我真相,我也一直被矇在鼓裡,一直以爲我爸爸他已經去世了,可是直到那次出事兒以後,我才知道,原來我爸爸尚在人間。”
我聽到“出事”一個詞從孫婷嘴裡吐了出來,心裡便不由地跟着“咯噔”了一下,我很想馬上開口問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可是見孫婷神色黯淡,便料想肯定是他爸爸出事兒,可是一個長期生活在“山裡”,衣食無憂之人,能會出什麼事情呢?我心裡盤算着孫金國最多不過的長期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心理上會出點問題,最壞不過得了抑鬱症罷了。
孫婷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的問題??,於是對藍野明說道:“還是你來告訴陸警官。”
藍野明點點頭,說道:“孫老師進入‘孝觀山’的第一年,我幾乎每週都送食物、報紙什麼的給孫老師,有時候還幫他帶一些資料,起初我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直到後來,孫老師對我說,爲了不泄露行跡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讓我減少去送食物的次數,於是後面我就改爲兩週一次,再後來又改爲一個月一次。”
我沉吟道:“一個月一次?爲什麼會去的次數越來越少呢?”
藍野明“嗯”了一聲,道:“是的,後來實在沒有辦法,孫老師這麼要求,我也只能這麼做,那裡沒人冰箱,也沒有電,我只能夠送一些可以放置長一點時間的食物,比如土豆一類的,吃不完可以埋進泥土裡。”
我搖了搖頭,說道:“土豆埋進泥裡確實可以存放較長的時間,但是你想過沒有,裡面可是沒有陽光的,這土豆就算放進去,也不可能半年哪。”
藍野明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也知道,但問題的關鍵並不在這裡,而是孫老師的脾氣越來越壞,越來越暴躁,甚至有的時候爲了我送過去的是什麼食物而衝我發火,到後來,孫老師似乎是連我也不想見了,每次去只讓我將食物放在門口,並不讓我進去,也不見我一面,甚至有的時候我感覺孫老師他很陌生,陌生得就像是另外一個人似的。”說到這裡,藍野明的聲音有些發顫,頓了頓,接着說道:“直到出事那一天,那一天是我最近一次送食物給孫老師,平日裡他都讓我將食物放在門口,而這一次也不例外,我料想孫老師可能一個人呆的時間太久,性子有些乖張罷了,也不以爲意,我便將食物放在了門口,卻不料剛纔見孫老師他從裡面走出來,藉着‘狼眼’的光亮,我看到孫老師竟然……竟然……”
藍野明神情激動,一連說了幾個“竟然”,卻又說不下去了。
我忙追問道:“竟然怎樣?”
“哎~~!”藍野明頹然道:“孫老師戴着一張面具,和夏王朝這些士兵所戴的面具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