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僅僅只有我們,不論什麼人看到這等景象,都會不由自主地發出“啊”的一聲,有的甚至可能會連話都說不出來。我想除了“曠世”、“偉大”一類的詞,不足以形容我們所看到的景象。
映入我們眼前的,幾乎是一個一望無際的空曠地帶,我真的很難想象,在海底、在地下,會有如此空曠寬闊的地方所在,寬闊到讓你一眼看不到盡頭,甚至根本感覺不到自己身處海底陵墓之內,彷彿就像站在一望無際的廣闊草原一樣。
空間雖大,但高度卻是有限,畢竟身處於海底地下(因爲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海底,還是在地下了),又沒有很明亮的光源,使得頭頂的“天”看起來就好像夜幕一樣,給人一種很高的感覺,加之“天”上有一些“星星”在不停地閃着光,感覺就像是在夜裡。
突然間,我發現天下的“星星”竟然是按照夏天北天的星座所在位置排列而成,在我大爲嘆止之際,許思涵輕輕笑道:“這些並不是真的‘星星’,而是一盞盞油燈而已。”
“油燈?燃燒了兩千多年的油燈?簡值太不可思議了,可是油燈並不會閃啊。”
“那是因爲每一顆‘星星’的光,是油燈的燃燒的火光,透過了一顆顆寶石所發出來的。”
“我的天哪,這麼多星座,需要多少寶石哪。”我大爲吃驚地搖了搖頭,接着說道:“怪不得,我怎麼會覺得這些‘星星’的光茫不一樣,有的顏色深一些,有的顏色淺一些,有的泛着黃色的光,有的光則是藍色,敢情是因爲寶石的品種不同吧。”
許思涵吃吃一笑,並沒有回答。
胖子這時自語道:“難道說,傳聞中是真的?”
“什麼真的?”我對於胖子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有些奇怪。
胖子看了看許思涵,又看了看我,一字一句地說道:“《史記》中曾有這樣的記載,‘以水銀爲百川、江河、大海’,而在驪山的那個所謂的秦始皇陵,雖然沒有挖掘到,但是用儀器探測到,確實有大量汞的存在,如果說這裡是秦始皇的真陵的話,那應該真的有流着水銀的河流了。”
許思涵神秘地一笑,道:“若用水銀爲河流的話,那太平常不過了,這裡河流,雖然不是天然河流,但其規模,比起京杭大運河,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說着,許思涵伸手向前方一指,道:“我們過去那邊,還會讓你們有更爲驚奇的發現。”說着,當先大步向前走去,邊走邊說道:“放心吧,這裡已沒有什麼機括了,你們不必太小心了,忘記欣賞周圍的風光。”
足足走了快半個小時,我便聽到了潺潺的流水之聲,同時,腳下的地面變得柔軟起來,我低下頭,藉着“星光”一看,我的神哪,腳下居然是泥土,而泥土之上,卻長滿了水草,水草叢中,竟然有一些陶製的各種各樣姿態的馬俑,有的低頭吃草,有的狂奔嬉戲,或臥或立,若不是定神一看,根本分不出真馬還是假馬,又走了十多迷的距離,水流之聲漸大,到得後來,甚至有“轟轟”的水聲,就好像瀑布衝擊着河中的石塊一樣,聲音之大,就連我和許思涵說話,也不得不提高几度。
許思涵伸出雙手,拔開草叢,一條蜿蜒曲折的大河呈現在我們三人面前,除了許思涵外,我和胖子都大爲吃驚,這地下皇陵之大,已讓我們歎爲觀止了,現在這條河,更讓我和胖子覺得不可思議,有好幾次,我都以爲是幻覺,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後又用力掐了掐大腿上的肉,這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可是,眼前這條河,除了顏色以外,和我們的母親河黃河有什麼區別?無論從水流的氣勢,還是河流的長和寬來看,我個人覺得,黃河也不過如此,雖然我並沒有親身去過黃河邊,但我覺得站在此地,和親臨黃河已沒有什麼兩樣了。
站在離岸邊還有十餘米的距離,我已感受到河流衝擊時迎面所帶來的勁風,不時還有大顆水滴濺落在我臉上。“怎麼樣?這才叫偉大,是不是?”許思涵吃吃笑着,“那些所謂的水銀爲河流,不過是《史記》對假皇陵的形容了。司馬遷並不知道真皇陵所在位置,不過也不能怪他,假皇陵能做到那種程度的規模,從古至今,也只有大王一人而已。”
“那這河的河水從何而來?”
許思涵正色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嗎?”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說道:“可這不是黃河。”
“不,陸軒,你錯了,這是黃河。秦王朝時期,黃河並不像現在這樣,那時的黃河,是很清澈的,只可惜,人類爲了發展科技,亂砍亂伐,導至黃河源頭水土流失,黃河才變成今天的樣子。”頓了頓,又說道:“好了,咱們就到這裡吧。”
胖子說道:“不,你看那邊。”說着,胖子伸手遙指着“黃河”對岸:“那裡有一座城池。”
許思涵道:“那便是咸陽城——大王的地下咸陽城。”
“咱們過去看一看?”
“不行。”許思涵雙手一張,攔住了胖子和我,嚴肅地說道:“兩千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越過‘黃河’,包括我自己。”
“正因爲沒有人進去過,咱們看一看,又有何妨?”胖子不屑地說道。
許思涵冷笑一聲,道:“你以爲,大王勞民傷財,建成這何等雄偉的皇陵,用意何在?”
胖子微微一愣,回答不出來,我便小聲地答道:“自古君王下葬,肯定和尋常之人不同,皇陵越是雄偉,越能夠顯現君王的權勢和至高無上的地位。”
許思涵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張破舊的羊皮,扔到我面前的草地上,冷笑道:“你看看,這是什麼?”
我剛要拾起,胖子搶先一步拾起羊皮,打開一看,不由地呆了一呆,我不明所以,湊過頭去一看,只見破羊皮上,有一些看得不是太清楚的輪廓,雖然看得不太清楚,但我隱隱覺得這輪廓很是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一樣。胖子捧着羊皮的雙手不住地顫抖,臉色也越發鐵青,我狐疑道:“胖子,怎麼了?”
胖子沒有理我,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這……這是大秦王朝的疆域圖……”
“秦朝?呵呵。”我輕鬆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拍拍頭皮,道:“難怪我覺得這輪廓很熟悉,似乎是在哪裡見到過,原來是在歷史書上看到過。”
許思涵淡淡地說道:“可以說是大秦王朝的疆域圖,也可以說是地下皇陵的地圖,兩者一而二,二而一,這地下皇陵,就是大秦王朝的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