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涵帶頭向入口走去,胖子緊跟其後,而我則站在原地猶豫着,就目前來看,許思涵就是夏玉房,夏玉房就是兩千多年以前的秦朝人,天哪,兩千多年前的人,這種事情要不是親身經歷,說出去別人一定會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許思涵見我並沒有跟上來,便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陸軒,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我搖頭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當務之急應該是尋找出口離開這個鬼地方,而不是繼續前行。我不知道再深入下去,會有多少人犧牲?朵朵不見了,張途樂、秦曉禹都已經死了,其他人還生死不明,目前就剩下咱們三個人了。”
許思涵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只道:“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害你的,這裡既是入口,也是出口,你若不相信我,大可不必跟來。”頓了頓,又道:“秦始皇陵何等宏偉?機關重重暫且不說,秦始皇的黑色羽林軍的職責就是保護秦始皇的安全,消滅一切入侵皇陵的人,我所放下的那大石門,雖然是大王窮萬人之力安裝上去的,但遲早也會被黑色羽林軍打開,你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胖子也勸道:“是啊,陸軒,咱們不是還有很多疑團沒有解開嗎?”
我想了想,確實,留在此處,只有死路一條,我不是怕犧牲,可是這種不明不白的犧牲不值得,就算我犧牲了,也一定要盡全力保證胖子的安全。打定主意後,我一咬牙,道:“好,我倒要看看,秦始皇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說着,我大步邁開,跟了過去。
當我走進小石門後,許思涵不知觸動了什麼機括,小石門緩緩合上,我心念微微一動,背靠着小石門,用力推了推,居然紋絲不動,心下頓時大駭,雖然我這個推門的動作隱藏得很好,可是還是被許思涵那敏銳的目光捕捉到了,她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說道:“別費勁了,這石門只能用剛纔的九宮格機括打開,用外力是推不開的。”
“你是說這石門的機括就只有那個九宮格?可是那九宮格上的那九塊石板現在處於打開狀態的啊。”
許思涵笑道:“是啊,下次一要想用九宮格開啓這石門,便得變換排列組合的順序,倘若還是按照剛纔的佈局順序,觸動的就是致命的機括了,不過這順序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
胖子驚呼一聲:“這……這不是現代計算機密碼學裡的隨機密碼麼?秦始皇那個時候起,就有如此高明的創造了?”
許思涵嫣然一笑,並沒有正面回答他。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應該算得上是一間小屋,對不起,是我口誤,如果以盜墓的專業術語來說的話,這裡應該是“耳室”,四周並沒有其他出口,反正在耳室地面的中間,有一個半徑約摸一米大小的地洞,地洞周圍用是用金碧輝煌的琉璃瓦鋪就而成,滑不溜手,中間有一條繩子,這種繩子樣子很像麻繩,但製作材料並不一樣。
胖子指了指這地洞,顫聲問許思涵道:“你該不會是讓我們從這裡下去吧?”
許思涵笑了笑,道:“猜對了!”
我腦袋頓時“嗡”的一聲,下意識問道:“這地洞有多深?”
許思涵道:“這個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了,不過你們放心,這地洞並不是一直垂直向下,下去三四米後,地洞就變了方向,約以三十度的角度,盤旋而下,這根繩子你們可要抓牢了,這地洞周圍都是用滑不溜手的琉璃瓦鑲嵌而成,若是繩子拖手,滑行的速度可是很快的。”許思涵說着,雙手抓着繩子,跳進了地洞裡,隨後,地洞深處傳來了“嗡嗡”的回聲:“你們也快下來罷。”聲音由近及遠,想是許思涵已經滑了很遠的距離了。
我剛想學着許思涵的樣子,抓着繩子跳下去,忽然轉念一想,這胖子雖然看上去結實,雙手只怕無力吊起他的體重,這萬一脫手,而我又在胖子前面,他掉下來砸中我豈不糟糕?想到這裡,我對胖子說道:“胖子,你先下。”
胖子臉色發白,肥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不,不,還是你先下。”
“少囉嗦,讓你下你就下。”說着,我推了胖子一把,無奈之下,胖子只好雙手抓緊繩子,站在了地洞邊,臨下去時,還不忘回頭對我說道:“這可是你讓先下的,許思涵也沒說這地洞的半徑有沒有變化,萬一滑到一半的時候,地洞半徑變窄,我下不去,堵在了洞裡,你可得想辦法把我拉上來。”
“知道了,你煩不煩?”
胖子點點頭,又道:“那我下去了啊。”說着,雙手用力抓緊繩子,跳進了地洞,而我爲了安全起見,點上了一支香菸,坐在洞口邊上,慢條斯理地抽了起來,待得估摸着胖子滑出了很長一段距離後,我這纔將手中的菸頭一扔,抓着繩子縱身跳了下去。
果然,許思涵說得沒錯,我剛滑下去三四米的時候,地洞的方向就變成了斜下三十度的角度,然後就像泰山十八盤一樣,迴旋着往下,地洞裡全都是用琉璃瓦鑲嵌,身體和地洞接觸時阻力並不是很大,饒是用了三十度的角度緩衝,可速度依然很快,所以在滑動時,稍稍感覺到速度快了一些,就得用手拉一下繩子,否則速度太快的時候拉,會容易使手受傷。
地洞九曲十八彎,半徑也並不是一直保持不變,有幾段距離半徑小了很多,不過幸好以胖子的身體還能過得去。滑動了約摸二十多分鐘後,前面隱約有亮光閃耀,等到我滑出了地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十分寬大的地下室中,地下室的上下四面,全是石塊。
地下室裡有石桌、石凳一類的東西,石桌上有一盞油燈,油燈是點燃着的,火光很昏暗,但足以看清楚地下室周圍的一切了,而許思涵則坐在石桌旁,一手輕輕託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我,而胖子則癱軟在地,不住地抹着額頭上的汗水。
“這裡是哪裡?”我下意識地問道,要知道,許思涵說帶我們進秦始皇陵,但這間地下室,和“陵”相較下來,實在是天差地別。
“這是我曾經住的地方。”許思涵說着,指了指周圍,笑道:“怎麼樣?”
我汗了一個,道:“不是吧,這就是你住的地方?你怎麼會住在這裡?”
許思涵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情,可得從我死的那天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