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及查看自己的手腕處被許思涵咬成什麼樣子,急忙俯下身,掀開許思涵的衣服,露出她那平坦的小腹,只見小腹上有一個孔洞,不住地往外流着鮮血,我頓時大急,沒有止血的藥品,如果讓按這樣的流血速度,許思涵的小命只怕撐不了兩小時,我自從決定出海到現在爲止,從來沒有想到過我們當中有人會遭遇到不幸,而現在,只不過纔出了東海,就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我們始料不及的事兒,我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不住地衝胖子叫道:“止血藥……紗布……快拿來……”
胖子也慌了,全身上下搜了個遍,最後雙手一攤,無可奈何地看着我,我失望之極,不及多想,急忙脫下襯衣,“唰”的一聲,將襯衣撕成兩半,一半扔給胖子,一半自己拿着,然後對胖子說道:“快把我這衣服撕成布條。”說完,我自己也急忙撕了起來。由於沒有剪刀之類的工具,撕成的布條也寬窄不一,不過湊合着也能用了,我拿起布條,小心翼翼地將許思涵的傷口包紮上,試圖減緩許思涵傷口處的流血,胖子邊幫忙邊說道:“我說陸軒,你這衣服穿了幾天了吧,就這麼裹在傷口上,只怕許思涵會感染!”
我沒好氣地道:“死胖子,好歹我這衣服比你身上那一身衣服乾淨得多吧?你身上的衣服都透着一股汗臭,要是用來給許思涵包紮傷口,只怕許思涵還等不到傷口感染就被你的汗臭給薰死了。”頓了頓,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又道:“沒辦法了,我所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希望許思涵命不該絕。”說着,我掏出一支香菸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環顧了一下四周,我這纔開始注意到,我們已無路可去,剛纔因爲慌了神,沒顧得上這麼多,而現在才注意到,其實我和胖子在這裡也活不過一個星期。
“胖子,我記得在許思涵開動機括放下石門之前,你說過什麼?”
胖子摸了摸他那顆肥腦袋,茫然道:“我說過什麼來着?”
我想了想,道:“對,你說過,這纔是真正的秦始皇陵。”
胖子“啊”的一聲,道:“對,對,對,我是說過,可那是沒經過思考說出來的話,咱們現在是在哪兒?本來一直是在船艙上,可一下子掉了下來,卻在這種地方,又有這麼多秦俑,我真的以爲是在秦始皇陵,可是一想不對啊,這秦始皇陵又怎麼會在水下呢?”
其實這個問題我也不止一次想過,秦始皇陵是不可能在水下的,但是我們一直認爲我們在水下的原因,那就是因爲那些無人的船,試想一下,當時我們都在船上,並且一直不斷地從一個船艙,掉落到另一個船艙,而這些船是浮在水面上的,就這樣一直不斷地往下掉,就給我們造成了一個錯覺,那就是我們以爲自己是在船的底艙,然後從船的底艙再往下掉,那自然而然是在水下了,可是我們真的在水下嗎?就像當初我們從契丹古陵出來的時候,我們身在地洞之中,不斷地在地洞中爬行,以至於當我們從地洞裡爬出來的時候,還以爲自己仍在塔克拉瑪干沙漠,卻哪裡想得到出口竟然是在離塔克拉瑪干沙漠千里之遙的雲南,同樣的道理,我們現在根本看不到外面,所以才以爲自己是在水下,而實際上這裡是哪裡,沒有人知道。
我將心中的想法對胖子說了一遍,胖子也被弄湖塗了,道:“難道說,這秦始皇陵不在水下?我們從船艙這麼掉下來,卻掉到了別的地方?”
“有這個可能,你想想看,咱們雖然並沒有在百慕大三角附近,可百慕大三角和我們的船出事的地方几乎是在同一條緯度上,都是北緯度三十度左右,而在這一地帶,卻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和奇蹟發生,比如古埃及金字塔羣,獅身人面像,北非撒哈拉沙漠的‘火神火種’壁畫,死海,巴比倫的‘空中花園’,遠古瑪雅文明遺址等等,就拿我們中國來說吧,神農架、鄱陽湖等地方,也都在北緯三十度上,神農架不用我多說了,什麼神秘野人之類的,就說鄱陽湖吧,算起來也是中國的‘百慕大’了,從古至今,在鄱陽湖的神秘沉沒的船隻,只怕不比‘百慕大’沉船的少。”(題外話:這次震驚世界的汶川8.0級大地震,其震中位置是四川汶川縣,其經緯定位爲北緯31度,東經103.4度,汗一個,也算是在北緯三十度附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巧合?……爲這次地震中不幸運難的同胞默哀。)
胖子聽完我一席話後,說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我就更有把握確定,這裡便是真正的秦始皇陵了。”
我不解地看着胖子,胖子又解釋道:“要知道,秦始皇怕自己死後,陵墓被一些盜墓人所盜,於是窮其之力,建造了若干假陵,我們所發現的有可能是秦皇陵的陵墓已有十餘個之多,而真假卻不得而知,一切都只不過是推測,有的假皇陵,其規模大小已經超乎我們的想象了,有的甚至可以和真陵相媲美,這種情況有可能是秦始皇想要迷惑盜墓人,就連王昭君的墓,都有好幾個假墓,何況盛極一世的大秦王朝的皇帝?”
我反問道:“那你又如何知道這裡便是真正的秦始皇陵呢?”
“很簡單,就是這些活俑。”胖子沉吟道,“從以往所發現的秦始皇陵,雖然都有着規模宏大的陶製兵馬俑,然而卻沒有一個活俑,試想一下,這‘俑’字是什麼意思?在最初,‘俑’全都是活人,當然,隨着社會的進步,後來改爲陶製的‘俑’很正常,但秦始皇是什麼人?他雖說是一代聖君,但也是一名暴君,以秦始皇之暴,連焚書坑儒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難道他會甘心用陶製的俑來陪葬嗎?就連孔子也說過‘始作俑者,其無後乎’這樣的話,可見春秋戰國時期,都盛行用活人陪葬,所以,真正的秦始皇陵,一定會有活俑出現,如果沒有,哪怕其規模如何宏大,如何壯觀,也一定是假陵。”
聽完胖子一席話後,我不由地長長舒了一口氣,可是心中的疑團仍是沒有解開,就算這裡是真正的秦始皇陵,就算秦始皇陵用了活人陪葬,可秦朝到現在,已經有兩千多年之久,兩年多年啊,這些陪葬的活人,在這種不見陽光,沒有食物的地下皇陵,又是如何生存下來呢?這個疑團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我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寒顫,如果說真的有不老不死藥,使這些秦始皇陪葬的‘俑’能活兩千年之久,那秦始皇是否也吃過這種不老不死藥呢?如果吃了,那秦始皇豈不是仍然活着?我們都知道,雖然在陝西發現了所謂的‘秦始皇陵’,但究竟是真陵還是假陵還沒有定奪,就算是真陵,但秦始皇的那具黃金棺槨也沒打開過,誰知道這官槨裡有沒有人,就算有,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始皇本人?想到這裡,我轉頭看了一眼胖子,誰知道胖子此時也正看着我,從他的目光我可以看得出,他現在所想的問題和我所想的一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許思涵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夢囈:“嗚呼!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但由於此處空間狹小,而我和胖子離許思涵距離又很近,所以聽得清清楚楚,聽完之後,我和胖子不禁臉色又是一變。
我瞥了一眼仍在昏迷的許思涵,問胖子:“這話我怎麼這麼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胖子沉吟道:“這是杜牧的《阿房宮賦》。”
我奇道:“那許思涵她怎麼可能莫名其妙地在昏迷中說出《阿房宮賦》裡的詞句?”
胖子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道:“我怎麼知道?難道說,許思涵被杜牧的鬼魂附身不成?”
我搖了搖頭:“死胖子,你大腦進水了?許思涵又怎麼會被杜牧的鬼魂附身?這裡是什麼地方?就算要附身,那也是秦始皇的鬼魂。”我話剛說完,不由地又想到一件事情,許思涵爲什麼對這裡如此熟悉?就好像是她家裡一樣,在黑暗中,她都能夠行動自如,帶着我和胖子來到這裡,還有,在那些活俑追趕我們的時候,許思涵想都沒想就能找到那個放下石門的機括,還有,許思涵不可能沒來由的在昏迷中吟誦《阿房宮賦》……難道說,許思涵曾經在這裡生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