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鍾天出席了賽後的新聞發佈會。滿面春風的他先是肯定了自己球隊的出色表現,隨後也是恭維了一下申花實力不錯,給自己球隊造成了不少的麻煩。這話雖是說得誠懇,可是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住的。賈秀全更願意相信這是楚鍾天對自己的嘲諷,卻也是無可奈何。足球就是勝者爲王的遊戲,自己技不如人又能說得出什麼?何況他也沒有心思去糾纏於打口水仗,他這會心中想的是如何向俱樂部高層解釋,怎樣保住自己的帥位。至於其他的,自己暫時也是顧不上了。
楚鍾天贏球之後則是心情大好,回到更衣室先是讚揚了球隊的表現,隨後宣佈了明天一線隊放假一天的決定。主場輕鬆拿下上海申花,球員們的心情也甚是愉快。每日高強度的嚴酷訓練球員們也是心態疲憊,聽聞難得有一天的休息時間,頓時歡欣鼓舞,大叫“楚指導英明”、“楚指導萬歲”。
莫非的神態則是顯得有些沒精打采。雖然上場的時間有限,加上傷停補時的時間也就七八分鐘的樣子,不過莫非卻很是珍惜。只要自己能夠發揮出色,展現出良好的狀態,未必不能打動主教練。這次是七八分鐘,那下一場比賽會不會多給自己十分鐘的出場機會?甚至是半個鐘頭?
替補上場卻表現平庸,莫非內心確實是很沮喪的。雖然他奔跑夠積極,可惜在勝局已定的情況下,隊友們的心思顯然已經飄離了球場。他再出色也是獨木難支,畢竟足球是11個人的團體運動。對此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他倒是想得開,畢竟球隊贏了球,球隊的勝利重於一切個人利益,這點他倒是認識得很清楚。
想到此,莫非也是豁然開朗,臉現笑容地加入了隊友們的狂歡。
看着嬉鬧的衆人,氣氛是如此的融洽,楚鍾天面露欣慰的笑意:這纔是一支球隊,一支無懼任何挑戰的團隊!眼神掃過莫非那張略帶青澀卻依然燦爛陽光的笑臉,楚鍾天點了點頭。他對莫非的表現還是滿意的,至少這小子沒有怯場,自己第一次踏上職業聯賽舞臺的時候還緊張得腳肚子都在打抖呢。嘿,這小子,還算不賴!
莫非當然不知道楚鍾天在想些什麼,這個時候地他正摟着本場比賽的最大功臣趙明鑫使勁地搖晃呢,以此表達對他的“尊重”。當然,周圍的隊友們也是不甘示弱,各自找着對手使勁地“摧殘”呢,甚至有人拿着香檳對着楚鍾天噴射起來。
楚鍾天也是苦笑不得,卻也是沒有在意,反而脫掉了身上的西裝,加入了弟子們嬉鬧的陣容。
一時間,主隊的更衣室沸盈滿天。
球隊回到蒲江訓練基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過了,在宣佈就地解散後,球員各自散去。其實在慶祝活動之後,有些球員就已經告假離開了球隊,畢竟居家在成都的球員還是有不少的,跟隨回到訓練基地的球員要麼是離家太遠,就算放假也只能在成都市附近閒逛,要麼就是不願意回家,自願回到宿舍的。
莫非家在南充,當然是不可能就這麼跑回去了。他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地方可去,在食堂用過晚飯,也只好回到宿舍。在杜海的牀上翻出一本足球雜誌,背靠牀上無所事事地看了起來。他本來的打算是找杜海出去逛逛的,就當是散步也是不錯的調劑,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是好的,畢竟天天的訓練讓他也是苦不堪言。不過也不知道杜海那小子跑哪去了,這個想法也只好作罷。
這個時候樓邊的過道卻是響起了腳步聲,隨即宿舍的門“咚咚”地響了兩聲。
“這小子,又沒帶鑰匙!”
莫非無奈地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雜誌放置一邊,起身開門。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並非是預料中的杜海,微微有些錯愕。
“見到我來很驚訝啊!”張東立在牆邊對着莫非微笑,以一種調侃的語氣道,“貌似我們的未來之星不請我進去坐坐。”不等莫非回話,張東便是徑直走進宿舍,找了個凳子兀自坐下。
“啊,是,請進。”回過神來的莫非自然是伸手相邀,卻是見到對方早已坐下,甚至是還拿起他剛纔翻看的雜誌粗略地瀏覽起來,嘴裡還嘀咕道,“瘋子,還不趕緊給客人上茶!”
莫非也是哭笑不得,這隊長也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不過兩人自從盡釋前嫌之後竟是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相交甚是密切,彼此間言談也是隨意。
“你怎麼來了?今天沒有回去?”莫非也不在意,給張東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桌前。他也很是奇怪張東的突然造訪。張東雖然也是被調入了一線隊,可是卻沒有進入本場比賽的十八人大名單,按慣例有一天假期的他今天應該是回自己的黃龍溪住處看望妹妹張黎。張東對妹妹的疼愛莫非是心知肚明的,每月的假期都是從不落下的堅持回家,所以忽然看見張東出現在宿舍,他顯得驚奇也不足爲怪了。
“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張東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是一飲而盡,搖着頭作出一臉的無奈狀,道,“老妹有命,我這個做哥的不能不遵從啊!”
“噢?怎麼回事?”莫非被他這一陣搖頭晃腦地無厘頭話語給弄得暈暈忽忽,心裡更是不解,出口詢問。
“對了,明天放假,你有時間吧?”張東卻是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面露古怪地向他開口道。
“恩。”莫非愣愣地回答道。
“那行,後天是黎兒的生日,可惜那時我們還在基地訓練,趁着明天放假,就給她提前過了。這可是黎兒囑託我一定要將你邀請前往,你可不能落了我的面子。”張東拍了拍莫非的肩膀,解釋道。他說的灑脫,心裡卻甚是驚疑,每年妹妹的生日都是他倆一起度過,這麼多年來還從沒有邀請過別人,今年張黎卻是執意要叫上莫非,這令他感到有些意外。當然,在他心裡也沒拿莫非當外人看待,不過這感覺怎麼怪怪的?自己的妹妹竟然邀請一個只見了一面的男子,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張黎給他的解釋是想謝謝上次莫非的挺身而出,不過從妹妹侷促不安的語氣中,他卻感受到了一絲異於尋常的味道。這小妮子不會是動了“春心”吧?不過這也難怪,妹妹都16快17歲了,正是處於青春期中,對異性有好感也是正常的。反正他也覺着莫非這小子還不錯,看着還行,跟自己也還談得來,當他妹夫也算是湊合。不過聽那小子說好象說起過他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玩伴,恩,這倒是個麻煩。
“我這都是在瞎想什麼呢?”
張東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越想越離譜,有些哭笑不得,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莫非倒是在他的這一巴掌聲中回過了神,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面帶羞澀卻很清秀的少女的面容。沒搞錯吧,張東的妹妹竟然是邀請自己去參加他的生日宴會?他當然不知道這倆兄妹的生日從未邀請過別的人參加,倒是理所當然地以爲對方只是單純地想感謝上次的事情。
莫非本想回絕,卻又不想拒絕好朋友的好意,加之明天確實也無事可做無處可去,略作思考之,也是應承下來。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就先走了,這會還得趕回去呢。明天可記得早點到。”張東見莫非點了頭,便起身告別,走時還不忘再三叮囑他別睡過頭給忘記了。
莫非驚奇地望着對方,詫異道,“這會都快九點了,你還要回去?”他倒是真的懷疑這哥們腦子進水了,這麼晚了還不辭辛苦的跑過去跑過來,就爲了告之他一聲明天去參加張黎的生日?用得着嗎?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事!
“就這麼着吧,我先撤了。”
張東一看莫非的神色,哪能不明白對方想些什麼!說老實話,他自己都是憋屈得緊。他倒是想一通電話就將事情搞定,可耐不住老妹的軟磨硬泡,擔心莫非拒絕,非要他大老遠地跑這一趟。他也是鬱悶的厲害,這小妮子對自己這當兄長的還沒有如此上心吧?哎,看來還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得,自己又給想歪了。張東朝着身後的莫非甩甩手,便出了門。
對於行爲古怪的張東,莫非也只能歸咎於他這個隊長可能真是腦袋不注意被門撞了,不知道發的哪門子瘋。他這時候卻也是苦惱不已:生日?那應該送禮物吧?
他倒是真不知道該送點什麼好,活了這麼大輩子,還從沒有給誰送過禮物,更沒有給女生買過禮物。這一點經驗都沒有啊!當然,餘韻不算,盡是餘韻給他送生日禮物了!
“啊,還真是苦惱啊!”
莫非納悶了一句,轉身躺回了牀上,矇頭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