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軍跳了起來:“說得好!裴煒,我支持你,我和你一起退出國奧,沒錯,何頭的辭職一定是足協搞的鬼,我和你一起和他們拼了!這個事沒完!”
胡勇看了其他四人一眼:“你們怎麼看?”他心裡也被裴煒和竺軍的話重重的撞擊了一下,一股熱血正在他心中沸騰着。
吳奇笑了笑:“雖然這次打奧運會對我很重要,是我回曼聯的一次契機,但是沒辦法,誰要我以前欠了這兩個傢伙的錢呢,我們湖北的三個人總是在一起的嘛,這麼有意思的事怎麼少得了我!再說少了我你們兩個做什麼事能成氣候?我跟着你們幹了,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去!”
“你們這三個傢伙,整得和梁山好漢一樣,什麼意思?想擠兌咱們啊?”張琪懶洋洋的說:“告訴你,咱們東北人都是活雷鋒,我不幫誰幫?這件事,我幹了!”
“幹嘛說東北人?”李敏橫了張琪一眼:“想扯上我嗎?老子纔不上當呢……不過你們都走了我待在國奧也是憋氣,不如和你們在一起逍遙自在!”
七個人裡有五個表了態,只剩下胡勇和杜巍了,胡勇聳聳肩膀:“我也是東北人呢……不能讓你們幾個傢伙小看了,小李子,你這傢伙現在出息了啊,敢搶在我前面表態了,我這個做大哥的難道比你的覺悟要差嗎?算上我一個!”
李敏歡呼一聲,大笑了起來:“我就知道老大不會拋下我的!怎麼樣?我的激將法用得還不錯嘛?”他恬着臉問胡勇。
胡勇輕踢了他的屁股一下,笑了:“知道你前幾天剛剛看完三十六計,現炒現賣啊你?”
六個人的眼睛全部落到了杜巍的身上,杜巍眼睛一瞪:“都看我幹什麼?以爲我沒義氣啊?我杜巍從來就沒有落後過!不過關於這件事,我還有點猶豫……”
“靠!你這個漢奸、叛徒,舉起手來,我代表人民槍斃你!”
竺軍正義凜然的大叫,杜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甩到了沙發上:“閉上你的鳥嘴!我猶豫的不是這個,只是你們想過沒有,如果我們就這麼貿然的宣佈退出國奧隊,球迷和輿論會怎麼想?他們並不知道嚴文強在裡面所起的作用,只會認爲我們不顧大局,爲了私人的恩怨做出對國奧隊不利的事,那樣就會把我們全部推向全國球迷的對立面!到那時我們就真的成了民族罪人了!以後想爲國效力恐怕都沒機會了!”
杜巍的話猶如給其他六人頭上澆下了一盆涼水,是啊,不知道真相的球迷一定會認爲我們是在耍大牌脾氣,在外面有了成績就把國家利益不當一回事!在美國職業籃球聯盟效力的前中國男籃主力王智就是前車之鑑,他們可不想被扣上一個“叛國”的帽子而從此擡不起頭來。
“那你認爲我們應該怎麼做?”裴煒問杜巍,他知道,杜巍能提出這個問題就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
“我覺得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應該找到證據,找到嚴文強他們是如何爲了私怨而處心積慮的想趕走何頭這個功勳教練、爲此不惜將國奧隊的前途拿來賭博的證據!雖然他們肯定做得很隱秘,但是我相信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我們用心,就一定能找到!到時候再用這個證據來對付他們,讓他們垮臺,還中國足球一片晴朗的天空!”杜巍揮舞起了拳頭。
“精明的上海人……那我們要怎麼找?要知道,我們可都是在歐洲,就算我們在中國,恐怕也無法拿到足協內部的消息啊!這個不大現實吧?”竺軍皺着眉頭說。
“不!”裴煒站了起來:“杜大師說得沒錯,我們有機會!你們忘記了一個人嗎?”
“你是說……”胡勇第一個領會到裴煒的意思:“方亞濤?”
“是啊!”張琪也恍然大悟:“方亞濤是足協的副主席,而且他一直以來都很照顧何頭,嚴文強之所以看何頭不順眼也是怕方亞濤搶了他的位置,如果方亞濤能幫助我們的話……我們確實有機會!”
七人同時興奮起來,七嘴八舌的開始討論各種具體的實施方法,口沫橫飛,眉飛色舞,種種形態不一而足,如果這時有外人進來的話,一定會錯覺是進了臺灣的立法委選舉大廳。
正在七人興致勃勃的討論之際,裴煒的手機響了。
裴煒不耐煩的拿起手機看了一下上面的號碼,立即喊了一嗓子:“何頭的電話!”
這一聲比什麼都有效,剛纔還沸沸揚揚的房間立即安靜下來,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裴煒手中的手機上。
裴煒迫不及待的按下了接聽鍵,興奮的大叫了一聲:“何頭,是你嗎?你的手機怎麼關機了,我們打了好多次都打不通!”
“你們?”何勁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你們幾個是一起回來的嗎?你現在還和誰在一起?”
“竺軍、胡勇、張琪、李敏!還有吳奇和杜巍,我們七個現在在一塊!”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們一定知道我辭職的事吧,七個人在一起鬼鬼祟祟,我想你們現在肯定還沒有到毛家灣去報到,是嗎?”說到這裡,何勁的聲音嚴厲了起來。
“哎呀,就別管報道的事了,何頭,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好端端的就辭職了?是不是嚴文強他們逼你的?”裴煒急切的問。
“別亂說!也別瞎猜,我知道,你們七個聚在一起一定是爲了我辭職而在議論些什麼,但是我現在要嚴重的警告你們,絕對不要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你們是球員,最主要的事就是踢好球,其他的事你們別管!待會你們馬上去國奧隊報到,不管是聯賽還是國奧隊的比賽,你們都要全力以赴的把比賽打好!”
七人面面相覷,由於裴煒把手機的音量開到了最大,所以旁邊的其他六人也全部聽到了何勁的話,裴煒艱難的說:“可是何頭,他們憑什麼就怎麼趕走你,你走了我們在國奧隊還待着有什麼意思,今天他們能趕走你,明天他們就能趕走我們。與其受他們的欺負,還不如我們自己退出來得乾脆!”
“閉嘴!”何勁怒喝一聲,然後語氣又緩和下來:“他們是不會趕走你們的,因爲他們還需要你們的實力和球技爲國奧隊贏得榮譽!好好的踢球,你們的前途全部都無可限量,不要因爲這些事而自毀前途!還有,你們要記住,你們不是爲我何勁一個人踢球的,而是爲了你們自己,爲了我們的祖國!我一直有一個夢想,讓我們中國的足球站上世界之顛!世青賽我們做到了,奧運會我們也要做到,何況我們還有世界盃!多少榮譽等着你們去拿啊,不要讓我失望!”
“教練!”裴煒悲愴的喊了一聲,電話那頭的何勁也似乎有點哽咽:“如果你們還認我這個教練,我希望你們能聽進我的話,好好的踢球,無論遇到什麼事忍一下,啊?就當我這個教練拜託你們了,尤其是裴煒你們遲來的五個,足協很可能要對你們進行處罰,忍一忍,好嗎?他們也不會對你們處罰得太重的,畢竟你們遲迴來不是你們的責任,就算是爲了我,你們忍下來吧!”
旁邊的胡勇開口了:“教練,他們對我們進行處罰,我們可以忍,但是我們不能忍受的是他們趕走你!沒有你的運籌帷幄,就算是我們到了奧運會上,又怎麼能向金牌發起衝擊!”
“說話的是胡勇吧。”何勁平靜的說:“這點你們可以放心,沈志也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笨蛋,在國內的教練裡面他也算是比較優秀的,何況他一直在學習我的戰術,有了你們幾個實力超羣的球員,國奧隊打出好成績還是有希望的,從這方面看來我走未必是一件壞事,只要國奧隊之間沒有成見,以我們的實力,想在奧運會上有所作爲並不難。”
七人一陣沉默,電話那頭的何勁心裡也不好受,他強打精神的說:“你們怎麼了,別這樣悶悶不樂的嘛,這還哪象平時的你們啊,還有,我這次可是主動辭職的,其實和足協方面也沒什麼關係,主要是我有一件大事要辦,沒時間再管國奧隊的事了啊。”
“什麼大事?”裴煒無精打采的問。
“嘿嘿!”何勁神秘的說:“我要結婚了!所以纔不能繼續帶隊下去,我現在在我的重慶老家,正在籌備婚禮呢!你們要有師嫂了!”
“是嗎?恭喜你啊教練!”裴煒大聲的說:“準備什麼時候正式結婚啊,一定要請我們,我們肯定要去捧場的!”
“哈哈!那當然了,就算你們不想來我也會用繩子把你們一個個的捆來,尊師重道一直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嘛!要準備好紅包啊,薄了可不成!”何勁大笑起來。
聽到這個消息,其他人也由衷的爲何勁感到高興,他們都知道何勁的未婚妻鄒梅一直都在何勁的老家爲他照料身體不好的父母,而何勁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老讓人家姑娘一直等着他也不是個事啊!確實到了要結婚的時候。
兩人近二十年的愛情長跑終於要結束了,雖然結束前發生的事讓人感到有點不愉快,但是不管怎麼說,這絕對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
六人一涌而上,紛紛對着電話說了好些恭賀的話,何勁招架不住,忙說:“好了,打住!打住!好話留着我結婚那天再說,我要掛了,和你們一聊就是半天,你們都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忙,等你們結婚的時候就知道了!日子出來的時候我會通知你們的,等我掛機後你們立即去毛家灣報到,知道嗎?不要再生事端了,否則我連結婚都不會安心!”
何勁掛了電話,裴煒放下手機,低聲問:“怎麼辦?”
“我們……”竺軍猶豫的說:“我們還是聽何頭的吧,我們現在只能忍啊。”
“是啊。”李敏嘆息了一聲:“何頭雖然辭職了,但是他心裡還是想着這支國奧隊啊!我們怎麼能讓他的心血白廢呢?爲了教練,我們只能這麼做。”
裴煒握緊了拳頭,好半天才頹然放開:“何頭說得沒錯,我們不能只圖自己一時痛快,球迷們都希望我們能打出好成績呢,光是憑這,我們就不能讓何頭失望。”
停了一會,裴煒突然又來了一句:“本來何頭是準備在奧運會結束拿到好成績後再回去結婚的,可是……現在居然提前了這麼長的時間。”衆人無語。
“那我們走吧。”胡勇沉重的說:“去毛家灣報到,看看足協準備怎麼處罰我們幾個。”
“要是足協對我們的處罰很嚴的話怎麼辦?”張琪又提出了個新問題。
“我們能忍。”裴煒冷冷的說:“但是我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如果足協真不的分青紅皁白對我們亂處罰的話,我相信全國的球迷也不是瞎子,那我們正好把事情捅出來,讓他足協下不了臺!”
“好!就這麼說定了!”
遠在重慶的何勁在掛斷電話後看着電話發呆了半晌,良久才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聲。
“電話打完了嗎?”鄒梅清脆的聲音響起:“快來幫忙啊,有好多事要做呢。”
“來了!”何勁應了一聲,向房間外走了出去。
嚴文強啊,希望你們對裴煒他們的處罰不要太重,否則觸犯到了我的底線,休怪我把足協鬧個天翻地覆!
“由於裴煒、竺軍、張琪、胡勇、李敏五人遲到七天,嚴重的違反了集訓隊的紀律,此風不可助長!但是考慮到並不完全是他們五人本身的錯誤,有他們所在的俱樂部阻擾他們按時歸隊的原因,所以我們本着‘懲
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原則,對五人處罰如下:罰款一萬人民幣,跑圈十圈,同時在全隊的大會上做出檢討,希望大家以此爲鑑,不要再違反國奧隊的紀律……”
朱平元在臺上一字一字的念着處罰內容,臺下的裴煒等五人面無表情的聽着,他們的臉色是木然的,但是在別人看不到的桌下,他們的手全部緊緊的纂着。
爲了教練,我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