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吳超然和黑子吃得滿嘴流油,大呼過癮。直饞得那張鬆口水直流、目眥欲裂,心道:吃吧,吃吧,撐死你們纔好。
然而,遺憾的是,一直到整隻雞被一掃而光,也並無一人被張鬆的怨念撐死。這氣得張鬆咬牙切齒,拼命吃那麪條泄憤。
等一口氣吃下三大碗麪條後,張鬆幾乎快走不動路了,只撐得直打飽嗝,看得吳超然和黑子哈哈大笑。
“算你們狠。”險些撐死自己的張鬆翻了翻白眼,氣鼓鼓地站起身,一搖三晃地回屋躺着去了。
吳超然搖了搖頭,一臉好笑道:“這傢伙,這小偷小摸的脾氣要是不改,以後有得苦頭吃呢。”
“是啊。”黑子也苦笑道:“做爲朋友,我勸過他多次,只是不聽。有時候,真爲他擔心。”
“人各有志啊。”吳超然嘆了口氣,擡頭看了看天色。
現在的天色很不錯,天空湛藍而純淨,由於昨夜剛下過雨,空氣也很涼爽、清新,非常宜人。
“怎麼,擔心晚上還下雨?”黑子忽然道。
“是啊。”吳超然臉有憂色。
“放心吧。”黑子卻很篤定:“以我在山中的經驗,後面這兩天應該不會再下雨了。”
吳超然鬆了口氣,看了眼黑子,忽然試探道:“你不想知道我去佛光寺幹嗎?”
黑子付之一笑:“朋友之間,也有秘密的,何必多問?不過,我得出來,你是好人,跟張鬆不一樣。”
吳超然猛然覺得,除了食不厭精這一條有些讓人吃不消外,黑子其實是個相當令人滿意的朋友。
“黑子兄弟,”吳超然站起身:“早晨空氣清新,正好適宜散步,不知道能不能陪我到附近走一走,賞一賞這滿坪的芙蓉?”
“不勝榮幸。”黑子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樂道:“正好也消消食。”
二人相視大笑,相伴出了小院。
院外,清風徐來,花浪迭起,香氣益清,真是絕美得如同仙境一般。
吳超然長吸口氣,感慨道:“黑子兄弟,真羨慕你啊。住在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遠離塵世的嘈雜和紛擾,無憂無慮,真是仙人隱士一般。”
黑子哈哈大笑:“我可不是什麼賢人雅士,只是世居如此,捨不得家業罷了。而且,我這人最怕煩惱,人又懶,所以,就更不想搬出去了。”
吳超然也是大笑:“其實我這人也是怕煩又懶,說不定哪一天,就搬來和你同住了。”
黑子撫掌道:“那感情好,我正愁一個人住得無聊。反正這輩子住在這鬼地方,也討不着什麼媳婦。”
……
一時間,二人信步而走,笑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轉了一圈,黑子忽然想起了什麼,懊惱地一拍腦袋:“該死,差點忘了。吳兄弟,你既然想去佛光寺,那麼,我有些話要送給你,希望你能記牢。”
“請說。”吳超然有些奇怪。
黑子臉色凝重起來:“我家世居於此,與佛光寺毗鄰,先祖還有人作爲工匠入寺修葺過幾次,所以,就知道了一些佛光寺不爲人知的東西。”
吳超然大喜,這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他正愁對這神秘莫測的佛光寺不知一點底細呢。連忙道:“請黑子兄弟賜教。”
黑子仔細想了想,才緩緩道:“這佛光寺歷史極爲悠久,聽說是始建於三國時期。寺廟規模也極大,前有三重大殿,供奉觀音、如來、彌勒這三世佛,周圍還有偏殿十數座,這都和一般寺廟格局一致。
不過,一般人不知道的是,這佛光寺還有第四重大殿,這點極不尋常。而且,此殿戒備森嚴,除了寺中人,從不讓任何人入內,包括修葺寺廟的工匠。所以,沒有人知道這第四重大殿供奉的是哪位主神。”
說到這裡,黑子轉頭看着吳超然,神情誠懇:“吳兄弟,聽我句勸。如果沒有必要,最好不要靠近這第四重大殿,否則,你很難不被發現。”
吳超然心中暗驚:看來,這佛光寺的秘密還真不少。點點頭道:“明白,你放心,我這次不是衝着這第四重大殿去的。”
黑子鬆了口氣,繼續道:“另外,據先祖和在下的瞭解,這佛光寺中的僧人,多有身懷絕技之輩。歷年來,從無宵小能夠踏進寺中一步,可見一般。吳兄弟,對此你也要千萬謹慎。”
吳超然肅然道:“張鬆跟我說過此事,我一定會小心的。”
“還有,這佛光寺好似極有背景。峨眉山搞旅遊開發,按理,以佛光寺的歷史和規模,絕對是第一等資源。
不過,政府竟似對此雙目不見、充耳不聞,甚至連地圖上也不讓標出佛光寺。對此,不能不讓人多想。”
黑子一臉的意味深長。
吳超然眉頭緊皺,聽黑子這一一道來,佛光寺越發的撲朔迷離、神秘莫測起來。
“噢,最後還有件事。”黑子拍了拍腦袋:“最近我去山中採藥,幾次路過佛光寺附近,發現老有陌生人鬼鬼祟祟的窺探這佛光寺,似乎也在打這佛光寺的主意。這點,不知道對吳兄弟有沒有用?”
吳超然聽得大感驚訝:怎麼,難道除了自己,還有人對佛光寺有興趣?自己是爲了《金篆玉函》,他們又爲什麼?
一時間,佛光寺身上的謎霧越發厚重了,吳超然猛然覺得自己有點頭疼起來。
好半天,吳超然忽然哈哈一笑,瀟灑地拍了拍手:“孃的,想那麼多幹嗎?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佛光寺就算龍潭虎穴,我也要走上一遭。”
“是漢子,夠膽氣。”黑子讚賞地豎了豎大拇指:“走,跟我去金頂買點吃的,再弄點酒,中午,咱哥幾個好好喝兩杯。”
“走。”吳超然邁開大步,正好順路去通知李雪雁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