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換了一間僻靜的屋,還是獨門獨戶的小院。
歐陽軒靜靜地在空曠的房間裡坐着,王進依然被他安撫在一角酣甜地睡着。
室內開着一隻電暖爐,熊熊的爐火驅走了森然的寒意,使得室內暖和了許多。
“今晚,地府派來的究竟會是誰呢?”歐陽軒心裡盤算着,默默地喝着飲料。
夜漸漸深了,白天休息了一天的歐陽軒也漸漸緊張起來,心道:今夜,恐怕不是那麼容易過吧!
室外,寒風依舊呼嘯,黑雲沉沉遮蔽天空,似乎是快要下雪的樣子。
忽然間,窗外傳來‘喀嚓’一聲巨響,歐陽軒聽出是樹枝被大風颳斷的聲音,由得搖了搖頭。
今年冬天,似乎真有點冷。
終於,快到午夜了,歐陽軒看了看牆上的掛鐘,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忽然間,“當——當——當——”掛鐘敲響了午夜的鐘點。
該來了!歐陽軒忽地站起身來,雙眼死死地盯住前方,他倒要看看,傳說中赫赫有名的地府鬼神竟然是什麼樣子!
室內,猛然一片可怕的寂靜,像是滅絕地鬼域一般。
良久。歐陽軒瞪得眼睛都有些酸了,但空曠的室內唯一的響動便只有他略顯沉重的呼吸聲。
呀,難道地府就此打退堂鼓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有福嘍。歐陽軒心中不禁有些僥倖地想着。
就在這時。忽然間室外內捲起一陣怪異地陰風,像是一股小龍捲一般在室內快速盤旋着,捲起一地塵土。
“叭叭叭叭——”立時間,電壓開始不穩定起來,電燈也像打擺子似地拼命閃爍個不停。
歐陽軒心中有些失望:終於,還是來了。
猛然間,一陣可怕的陰氣從四面八方涌入室內,熊熊的爐火也抵禦不了這可怕的寒氣,溫度立時降到冰點。
“好強大的陰氣!果然,這次來的是大人物。不是上次那幾個小小的‘陰兵’可比!”歐陽軒有些心驚,雙拳緩緩地緊緊握在了一起。瞳孔微微收縮。
忽然間,歐陽軒耳邊隱隱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很古樸,很嚴肅,很動聽。
歐陽軒一愣,側身仔細聽了起來,卻似在說:
悠悠天地。茫茫幽冥,陰陽乾坤,有始有終。有我兩人,桃山之顛,怒目威嚴,萬鬼降伏。神荼——鬱壘——
歐陽軒大吃一驚:天,不是鍾馗,而是神荼、鬱壘兩個人!該死,這地府竟然這般看得起我。一下派出兩個大神。糟糕,看來今晚誓難善了啦。
就在歐陽軒面色大變,忐忑不安的時候。室內忽然亮起一陣幽幽的綠光。
綠光越來越亮,漸漸看出兩個人地影子,歐陽軒神情凌厲起來,瞳孔迅速收縮。
忽地,綠光猛然一亮,隨即消失於室內。
而隨着綠光的熄滅,室內也赫然多了兩個‘人’,兩個對面而坐地‘人’:
左邊一個面如藍靛,雙目如燈,獠牙凸暴得像一排鋒利的鋼劍一般;他左手持一支方天畫戟,戟上懸着一條豹尾,身上穿得是黑色的鎧甲,散發着幽幽的寒光。
右邊一個臉似青松,口如血盆,額下的鬍鬚赤紅濃密像一排紅繩子一般,他左手持一支純鋼的板斧,像小小的車輪一般,身上地鎧甲卻是綠色,像幽幽的鬼火一般刺目。
這兩個相貌可怕、威嚴肅殺的‘人’此時彷彿沒有看到歐陽軒一眼,只是靜靜地坐在桃木做的凳子上,在一張也是桃木坐的棋盤凳上聚精會神地下着古老的圍棋。
彷彿,他們不是來對付歐陽軒的,而是找個地方較量下棋藝的。
歐陽軒忍不住緊張地嚥了口口水,心裡面微微有些發毛:這兩個就是傳說中鎮守地府之門、萬鬼盡懼的幽冥大神神荼、鬱壘嗎!?
想開口打個招呼,歐陽軒卻又有些畏懼,而且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便張了張嘴又閉了起來,只是靜靜地看着這兩個大神究竟在搞什麼照東。
良久,就在歐陽軒沉悶得快要發瘋地時候,左邊的那個‘人’拿起一顆黑子,忽然淡淡地道:“我,神荼!”
右邊那個‘人’也應了聲道:“我,鬱壘!”
總算說話了!正緊張得要崩潰的歐陽軒忙欠了欠身,恭敬地道:“歐陽軒見過兩位大神,有禮了。”
“嗯,儒子可教。”神荼面如表情地點了點頭,在棋盤上下了一子。
“而且,膽子也不小,常人看見我們,早就嚇倒了。”鬱壘卻微笑起來,只是那笑容實在不敢恭維。
“不敢當,在下也只是膽子大些而矣。今日能夠一見兩位大神尊面,歐陽軒實是三生有幸了。”地確,常人根本沒有可能與這兩位地府大神照上一面的。
不過,這種榮幸想必也沒有多少人願意領受。
神荼終於也微笑起來:“很好,看在你很懂禮貌的份上,我們也不難爲你。只要你乖乖跟我們走,我們可以爲你向閻君求情,饒你不死。並且在地府給你安排個位置,畢竟聽說你也頗有些法力,不能屈就了。”
“然!”鬱壘只說了一個字,表示同意。
歐陽軒一愣:妙法長老說得果然沒錯。神荼、鬱壘很有神人的風度,但卻是很守規矩地。淡淡地笑了笑道:“多謝兩位大神厚意!只是在下父母在,愛人存,實不敢就此撇下他們。一個人去逍遙自在,所以還請大神大神見諒。而且,在下受人之託,這小王進恐怕也不能讓你們帶走。”
神荼和鬱壘聞言愣了愣,有些驚訝地互相看了看,忽地一齊微笑起來。
“年青人,你有多大法力,敢跟我們對抗!?”神荼臉色有些傲然起來:“我們可不是那些沒用的鬼兵,而是在遠古時就有字號的地府大神。”
“是嘍,”鬱壘也淡淡地道:“你要想清楚:一旦動起手來。我們要是失手擊碎了你的魂魄,你旦永世不得超生。而且你一生地法力也就毀了。”,當
歐陽軒感受到了那種沉重的壓力,額頭微微冒汗,咬了咬牙,忽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神荼和鬱壘一愣,以目相詢:莫非,這年青人嚇傻了!?
“年青人,你笑什麼。以爲我們沒有這個能力嗎?”鬱壘臉色有些猙獰起來,顯然開始動怒了。
“,”歐陽軒忽地停止了笑聲,傲然而獨立:“我一點不懷疑兩位大神有毀天滅地一般的神力。只是,世人常說:神是正義的化身,是人間的守護者。但是,沒想到,神也是善惡不分,爲虎作倀的。”
神荼臉色一厲。冷冷地道:“怎麼說?”
歐陽軒反正豁出去了,冷笑道:“你們地府的‘陰兵’出來辦事,小心被世人看到了行蹤。就要殺人滅口,這事情做的是不是有些過份了。在下也只不過是想救人一命,沒想到你們這些所謂的大神分青紅皁白,就連我也要一併剷除。由此可見,所謂的神未必有多麼高尚,比起有心善心地世人恐怕都大爲不如。”
神荼和鬱壘聽得一愣,互相看了一看,臉色禁有些迷茫。
顯然,以前不是他們從來沒有聽過有凡人敢跟他們講這樣的話,就是他們自己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樣地問題。
“這是閻君給我們兄弟二人的指令,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而矣。”神荼想了想道。
“地府的威權和神秘容褻瀆,‘見陰兵過路者死’,這是天規。”鬱壘也默然道。
果然,神當得久了,這兩人腦袋都有些鏽鬥,只知道奉命而行了。
“天規就是對的嗎?”歐陽軒冷笑道:“這天規誰定的,還不是你們。你們這些所謂的大神考慮過我們凡人的意見沒有!?嘿,恐怕你們認爲對地,我們凡人會認爲是錯的。”
忽地,歐陽軒拍了拍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狀:“噢,對了。或許在你們神人眼中,人類只不過是你們的附屬品,你們訂什麼規矩根本不用考慮什麼凡人的意見。嘿嘿,這麼想,你們這種不通人性的行爲就說得通了。”
神荼眼神中精光一閃,怒斥道:“好個年青人,果然伶牙利齒。但不管你說得對不對,天規就是天規!既然你肯跟我們走,說不得我們兄弟二人就只好動手了。”
“嘿,說不過我就要動手使暴了嗎!?”歐陽軒冷笑道:“原來,神和魔一樣,也是不講道理,只講拳頭大小的。那麼,好吧,今天,我歐陽軒就要爲人類的尊嚴和你們這些所謂的大神鬥上一鬥。便是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的。至少,我比你們光榮得多,因爲,正義在我這邊。”
鬱壘霍地站起,怒道:“休要廢話,有本事你把我們兄弟二人打敗。那麼,在閻君面前,這件事我們兄弟二人就一肩扛了。以後,地府不再找你們地麻煩。”
“好,”歐陽軒故意大聲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哪個耍賴的,就是下九流的王八蛋。”
“我們大小也是個天神,說話以爲像你們凡人一樣可以隨便更改嗎!”神荼也怒了。
歐陽軒笑了:他等地就是這句話!這樣,只要他奮力擊敗了神荼和鬱壘。那麼這件事纔可能就此了結,後面也不會再有無窮無盡的煩惱。
“那麼,開始吧,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年青人有多大地法力。竟敢如此的猖狂!”鬱壘闊步而出,手中的神斧開始迸發出淡淡的綠光。
“等一等,這裡地方太小,施展開,我們到外面再打過吧,也免得傷及無辜。”歐陽軒看了看牆角地小王進。
“不用!”鬱壘右手一指向天,迸射出一股綠色的光芒,像瀑布般灑下。
霎那間,歐陽軒猛然感覺到自己身周的景色變了,不再是那個簡樸的民居。而是一個空曠得可怕的空間,到處都是淡淡的綠光。
“這裡。是我開闢的異次元空間,無論怎麼打,也不會傷及無辜,你放心好了。”鬱壘傲然道。
“好,那您等一等,我要熱個身。您是大神,不會跟我一般計較吧?”歐陽軒笑道。
鬱壘愣了愣。高傲地道:“我堂堂大神還能怕你不成,快點。”
歐陽軒心中暗笑:真是呆瓜,我就怕我在用《九天召喚火神鎧甲時你先行出手,沒想到這麼容易對付,幾句話就擺平了。嘿嘿!
歐陽軒忙取出赤龍玉簫,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便放在嘴邊準備吹奏起來。
歐陽軒年輕、驍銳,但並魯莽,他可不認爲自己不用火神鎧甲就能擊敗這兩位赫赫有名的地府大神。所以,還是早點用的好,免得被人家一擊打趴下。想用都沒得用。
歐陽軒長吸了一口氣,在鬱壘和神荼驚詫的目光中便開始吹奏起悠揚、古樸地樂章。
霎那間,連綿的音符飄灑在這異時空中,那種熟悉地感覺頓時讓歐陽軒心曠神怡起來:
恍然間,離開了人世的喧雜與煩惱,一顆心飄飄蕩蕩的就飛向了天際,在星漢燦爛中自由地翱翔!嘆天地之悠悠,閱人間之滄桑!
漸漸地,祝融內丹在靈海中劇烈活躍起來,一股股強大的熱流迅速開始注入歐陽軒全身。
經脈開始熱起來,鼓起來了,那種強大能量瘋狂流淌的感覺讓歐陽軒有些沉醉。
這時,鬱壘也有些沉醉有這優美的樂章中,忽地拍了拍腦袋看了看同樣沉迷的神荼,用神識交流道:“兄弟,這樂曲真好聽,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在什麼地方聽過?”
神荼想了半天才點了點頭道:“是地,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了。應該是很久遠的古曲,說不定是我們哪位故人傳下來的。”
就在神荼和鬱壘迷迷惑惑的時候,歐陽軒體內聚集的能量達到了頂峰。
“轟——”歐陽軒大腦中猛然一痛,全身頓時迸發出強烈的赤光,一股強大的能量鋪天蓋地般激射出來。
在神荼和鬱壘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一副赤紅的鎧甲彷彿從異次元中破空而出,通靈一般迅速披在了歐陽軒身上。“這,這身鎧甲——”鬱壘大吃一驚:“好像以前見過?天,我想起來了,是南方天帝——火神祝融地鎧甲!”
神荼也霍地站起,也是一臉的震驚:“不錯,是火神鎧。剛纔的樂曲我也想起來了,是南帝最得意地一篇佳作《九天!”
歐陽軒默不作聲,只是插好赤龍玉簫,迅速拔出身後的兩截短棍,組成了犀利剛猛的火神槍,緊緊地握在手中。
“年青人,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有火神南帝的鎧甲?”神荼大步上前,厲喝一聲,神情非常地緊張。
“是的,祝融不是被壓在太華山下嗎?爲什麼你可以得到他的鎧甲?”鬱壘臉色也有些慌亂。
雖然神荼和鬱壘也是神,但是和祝融這般天地間屈指可數的大神比,那差得可就不是一點半點了,所以難免十分緊張。
“我曾經答應過他老人家,不會像其它人透露他的秘密。不過,你們是神,說說也無妨了。”歐陽軒心中一動,暗道:不如拉大旗扯虎皮,用祝融的威風做做文章。便傲然道:“現在,南帝禁錮期滿。已經破開太華山,回到天界去了。而我,就是解開南帝禁制的人。所以,南帝將一顆火神丹送了給我。於是,我就有了召喚火神鎧甲地能力。”
“原來如此!”神荼和鬱壘恍然大悟。
“那麼,你們還要打過嗎?”歐陽軒有了火神鎧甲助陣,總算有了七八分信心,
“哈哈哈……”鬱壘大笑起來:“原來你有火神南帝撐腰,怪不得如此有恃無恐。”
“過,即便如此,除非南帝親臨,我們還是要遵守閻君的命令抓你回去。”神荼臉色凝重地道。
“那好吧,”歐陽軒挺起火神槍,全身散發出赤紅的光芒。冷冷地道:“就用實力說話吧。”
鬱壘看了看神荼,迅速間用神識暗暗交流了一下:
“這小子真是好狗運。竟然得到了火神南帝的垂素,看來,我們今天有些難辦了。”
“別太擔心,這小子只是得到了一顆火神丹,而且短期內也不可能完全發揮出威力,我們還是有贏地希望。”
“嗯,過火神丹畢竟是南帝的強大神力的結晶。萬可小覷,千萬小心。”
“知道,但我們畢竟是地府的大神,必須爲地府的尊嚴而戰。”
兩人交流完畢,鬱壘一揮神斧,大喝道:“那麼,年青人,就別怪我以大欺小了。誅滅神斧,殺——”
一聲怒吼中。神斧綠芒大作,發出巨大的風雷之聲,當空急斬歐陽軒。
歐陽軒頓時感覺到撲面而來一股強大異常的力量。這股力量彷彿可以毀天滅地一般強大,逼得他連呼吸都幾乎停頓了。
“殺——”爲生命和尊嚴而戰,歐陽軒也是怒吼一聲,火神槍斜指蒼穹,奮力急刺。
“轟——”一道赤烈的光柱從火神槍上急射而出,赤烈如火,強大如雷,猛撲鬱壘神斧。
“轟隆——”一聲巨響,兩支神兵猛烈撞擊在一起,迸射出紅赤相間的巨大光柱,夾雜着可怕的力量。
一時間,連巨大地異次元空間都輕微震動起來,彷彿天地變色一般。
歐陽軒和鬱壘幾乎猛感到一股巨力襲來,雙雙退後三步,臉上俱有驚訝之色。
歐陽軒震驚得是:果然厲害,愧是地府有數的大神,換了強如有‘反’異能地松下之一郎,這一槍也刺穿了三兩個了。看來,今天要拼老命了。
鬱壘更是驚訝:自己的‘誅滅神斧’也是地府有名的神兵,殺戮惡鬼不計其數,沒想今日對付一個凡人,第一式就被撞了回來。南帝火神果然不愧是一方天帝,單一顆火神丹就能讓一個凡人擁有這般強悍的力量。
雙方迅速思量了一下對手,猛然再次火喝一聲:“再來!”
鬱壘神斧在空中快速急閃,綠芒如虹,猛然間激射出一道道向前急閃的光練,蘊含了巨大無比的能量呼嘯着撲向歐陽軒而來。
歐陽軒毫不示弱,火神槍狂舞如電,赤光暴閃中,一道道像狂火的巨龍像噬向那逼近地青芒。
霎那間,綠、赤兩種光芒在半空相撞,像一次次雲爆似的迸射出一個個巨大噴發的刺目光圈。
“轟——轟——轟——……”隆隆巨響中,餘威四射,巨大的異次元空間劇烈顫抖起來。
歐陽軒雙目受刺,腳下不穩,急大喝一聲,火神槍猛力向下一頓,尖銳的尾刺頓時突入地面,死死地盯住了身形。
十數秒後,光圈消散乾淨,異次元空間再次恢復了平靜。
歐陽軒直起身,拔出火神槍,冷冷地打量着鬱壘。
鬱壘的神色還算平靜,只是臉色青中透紅,右肩鎧甲上的吞金神獸也破損了近半,顯得有些狼狽。
“果然好本領,沒有辱沒了火神鎧的威名!”鬱壘打量了一下在誅滅神斧瘋狂攻擊下絲毫未損的火神鎧甲,很有些羨慕地味道。
歐陽軒明白:自己的力量根本沒有佔到鬱壘什麼便宜,只是手中的兵器和身上地鎧甲爲自己添了少分。畢竟火神鎧和鬱壘的鎧甲絕不是一個檔次的。
“很遺憾。我佔了些上風,您還要再打嗎?”歐陽軒現在笑得很有自信。
“我們兄弟在桃山上鎮守地府之門好幾千年了,都沒有機會好好打上一架,鏽得要發黴。今天。遇到了這麼強的對手,怎麼會就這樣認輸呢!?”鬱壘大笑起來,但眼神變得異常凌厲起來:“來吧,看看我誅滅神斧地最強武技:神斧誅滅,萬鬼魂飛——”
鬱壘爆喝一聲,誅滅神斧祭入空中,像只巨大的車輪一般瘋狂旋轉起來。
霎那間,歐陽軒震驚得發現:誅滅神斧每一次旋轉,形成的綠色光芒便越加絢麗起來,彷彿是一個可怕的黑洞一般在拼命吞噬着力量準備反擊。
歐陽軒感大意。急催動祝融內丹,拼命積聚起能量來。
立時間。歐陽軒身後彷彿燃燒起一片淡淡的烈焰,全身的火神鎧迸射出赤烈的毫光;便連盔甲和盾牌上的兩隻赤龍也開始復活起來,遊動着發出清遠的嘶吼,而寄託着火神之怒的火神槍更是由赤變金,金光頻頻激射中,發出隱隱地嘶鳴聲,彷彿有了生命一般。
“來啦!——”猛然間,鬱壘斷喝一聲。一指空中的誅滅神斧。
“轟——”一聲清脆地崩響中,誅滅神斧猛然化爲一片橫飛的斧影,像一堵巨大的斧牆一樣發出隆隆的風雷巨響,兇猛撲來。
尚未及面,歐陽軒便清楚之極的感覺到其中蘊含着遠比剛纔更爲可怕的力量,急奮力大喝一聲:“火神,一切就靠你老人家了!去吧——火神槍!”
火神槍錚鳴一聲,猛然竄入空中,迎風急劇變大、變粗。像一條巨大的金龍一般破開虛空,無畏地撞向那漫天地斧影。
“轟隆——————”火神槍和誅滅神斧終於撞擊在一起,霎那間像核爆一般迸射出激濺的五彩光芒。迷失了場中所有人的眼簾。
歐陽軒只感雙目一痛,頓時失明,心知不妙的他急怒吼一聲:“盾牌——!”
左臂的圓盾霎那間擋在身前,護住了前胸要害。便在這時,兩支神兵猛烈相撞的巨大餘威兇猛撲來,歐陽軒頓覺彷彿一道巨雷擊橫在盾牌上,自己立足不穩,悶哼一聲中便像那飄飛的飛箏一樣向後迅速飛去。
“砰——”歐陽軒重重地跌倒在地,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一時只感胸口疼痛得異常難受。
很快,短暫的失明消失了,眼前又恢復了光明。
赫然,此時已不是在那綠色的異次元空間,而是回到了那小小地居中,失去光彩的火神槍正靜靜地在身旁躺着。
難道,剛纔兩支神兵的強悍交鋒便連異次元空間也擊碎了嗎!?歐陽軒震驚得擡頭看向身前:便見鬱壘也是非常狼狽地躺倒在地上,嘴角一片血色地污漬,更慘的是,身上的綠色鎧甲就像爬滿了龜紋一樣竟然四處開裂,破損不堪了;而剛纔威風八面的誅滅神斧則像一柄砍柴用的凡斧一般連根沒入泥土中,髒兮兮的。
顯然,在這次最強的交鋒中,依然是歐陽軒佔了些許上風。
“咳咳咳……”歐陽軒咳嗽着艱難站起身來,忽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咳咳咳……不好意思,還是我贏了,鬱壘大神,還要不要再打了?”
“哈哈哈……咳咳咳……”鬱壘也大笑着艱難站起身來:“沒想到,我堂堂一個地府大神竟然也有這樣狼狽的時候。年青人,你可真行啊,我認輸了。”
“那麼,”歐陽軒悄悄鬆了口氣,看着在一旁觀戰、臉色凝重的神荼,淡淡地道:“神荼大神,你還要再打過嗎?”
神荼打量了一下傷重的歐陽軒,忽地道:“你有火神鎧的相助,的確厲害。過,現在你身受重傷,實力大損,還能打得過我嗎!?”
歐陽軒猛地直起了腰桿,臉色雖然蒼白,仍是那般傲然道:“我雖然傷重,仍可一戰,大不了有死而矣。”
“哈哈哈,好漢子,我神荼也有些佩服你了!你一個凡人有這般的膽略,真是難得。除了多少年前力劈華山救母的沉香外,就數你最英雄了。”神荼忽地將手中豹尾神戟猛插到地上,大聲笑了起來。
“多謝誇獎,神荼大神,廢話少說,要打就抓緊時間吧。”歐陽軒這時猛然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能量開始急速消退,心中大驚,知道火神鎧堅持了多久了,忙硬着頭皮出言道。
誰知,神荼竟然拍了拍手道:“算了,不打了,我們兄弟兩人要合力才能打敗一個凡人,傳揚出去,豈不被三界神邸笑掉大牙。更何況,以多欺少的事情我們兄弟也做不來。”
歐陽軒頓時喜出望外,心中暗暗慶幸,忙道:“那麼……”
話沒話說,就被鬱壘打斷了:“我們就算打和了,你看如何?”
“可是閻君那裡,你們如何交待?”歐陽軒說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呵呵呵……”神荼和鬱壘笑了起來,笑得歐陽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年青人,其實在很久以前,我們兄弟二人和火神南帝也算好友。大家都是嫉惡如仇的男兒,有空經常一起喝酒。後來,南帝因與共工大戰被鎮於太華山下,交往這才斷絕。”神荼微笑着道:“所以,今天看在故友的面上,也要放你一馬了。”
歐陽軒大喜,卻有些疑惑道:“那你們剛纔爲什麼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哈哈哈……咳咳咳……”鬱壘上氣不接下氣地笑了:“不跟你打一場,我們在閻君那裡沒法交待,面子上也下來。不過,現在我們贏不了你,那就沒辦法了。而且,地府畢竟是天庭下的一個分支,閻君也要受火神南帝管轄,你和火神南帝有這般深厚的淵源,想來,此後閻君也要賣火神南帝一個面子,日後應該會再找你的麻煩了。”
“太好了。”歐陽軒沒想到事情就這樣圓滿結束了,心情一鬆,體內力量更是急速消退起來。
一道刺目的赤光爆閃後,火神鎧甲終於消失了。
“那麼,年青人,我們就告辭了。”神荼笑了起來。
“恭送兩位大神。”歐陽軒客氣地抱了抱拳。
“呵呵,真捨不得你這個厲害的小夥子呢。”鬱壘忽地笑道:“咳咳……,要不,你跟我們去桃山上喝兩杯如何?咱們三個把酒言歡,縱論古今,豈不快哉!”
“這……”歐陽軒有些猶豫,他有點害怕去了就回不來了。
神荼這時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們不拘走你的魂魄,只是連你的肉體一塊帶去。喝完酒後,再送你回來。怎麼,你現在膽子倒小了?還是怕我們騙你?”神荼笑得有些戲虐!
“哈哈哈,男兒大丈夫,有何懼哉!何況兩位都是光明磊落的大神,怎麼會騙我一個凡人。也罷,我就壯一下膽,來個地府一遊,看看你們地府究竟是什麼樣的。”歐陽軒大笑起來。
“那好,咱們走。”神荼笑了笑,拔起豹尾神戟,一指天空。
一陣綠光閃過,室內的兩神一人頓時消失了。
只剩下呼呼大睡的王進在牀上毫無知曉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