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東三環南路潘家園古玩市場。
這天,正是周未,人熙熙攘攘的,各色人羣懷着各種各樣的心思在這裡轉悠着,希望能夠尋找到自己喜歡的東西。
風有點大,天氣也很冷,歐陽軒看了看身邊凍得有些臉色發紅的皇甫益玲,有些心疼地道:“阿玲,你看天氣這麼冷,還非要陪我出來。”
皇甫益玲將手放到嘴邊吹了吹暖氣,很開心地道:“我不怕,只要你能陪着我。”
歐陽軒心中暖暖地,想了想,拉住皇甫益玲的右手,閉上了眼睛。
冥想所及,一顆劇烈燃燒着的內丹像赤烈軍屬太陽一樣出現在歐陽軒靈海之中,靜靜地等待着主人的召喚——有了它,歐陽軒纔可發寒暑不侵、縱橫四海。
歐陽軒意念微動,祝融的內丹便忽然光芒一振,一股微弱而奇特的熱流從靈海中游出,緩緩向歐陽軒左臂中透去。
成功了!歐陽軒心中大喜:看來自己對祝融內丹的控制力越來越強了,連這般微弱的能量也可以輕鬆分離出來,要放在以前,根本不可能。
“歐陽,你閉上眼睛幹嗎呢?”看歐陽軒半天不說話,皇甫益玲很是奇怪。
歐陽軒忽地睜開了眼睛,自信地微笑道:“現在還冷嗎?”
皇甫益玲一愣,忽在感到一股非常溫暖的熱量從歐陽軒左手傳遞到自己身上,瞬間遮蔽全身。
霎那間,原本刺骨的寒冷消失了,皇甫益玲只覺得自己就像處在一個非常舒適的溫室裡,舒服得全身毛孔都打着懶洋洋的哈欠。
“歐陽,你的手握得我非常舒服。我、我忽然感到非常暖和,一點也不冷了。”皇甫益玲清澈如水的眼眸滿是難以置信般的驚奇:“你怎麼做到的?”
歐陽軒愣了愣,額頭上冒了汗,腦筋快速轉了轉,笑道:“呵呵,這就是我們習武之人地內息了,寒暑不侵,厲害吧!?”
“內息!?”皇甫益玲將信將疑:“這不是武俠小說裡面編出來的東西嗎?真有這種東西?”
“有——!”歐陽軒一口咬定,微笑道:“玲,不談這個了,現在你不冷了,陪我到處走走吧。”
“嗯,老公真好!”皇甫益玲忽然踮起腳尖,在歐陽軒臉頰上吻了一下。
歐陽軒心中偷笑:倒,這也能矇混過關。嘿嘿,我真是天才。人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爲零,我看不是也差不多。
這時,皇甫益玲一邊四處張望着,一邊有些奇怪地問道:“對了,歐陽,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要買蕭呢?我平時都沒看你吹過。”
歐陽軒忙轉過心神,笑道:“沒見我吹過並不代表我不會吹啊!心裡想,就來買嘍!”
“那你幹嗎不去大商場買新的,而要到這古玩市場來買舊貨呢?”皇甫益玲一臉霧沙沙的,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歐陽軒心中暗笑:玉蕭地聲線是最完美的,而越古老的玉蕭便越有古樸之氣,便越適合吹奏〈九天〉,而且最好是上千年的舊貨,這千年積攢下來的靈氣對自己的修行是非常有幫助的。
當然,對皇甫益玲不能這麼說,歐陽軒一本正經地道:“舊蕭古色古香地,看起來有氣質啊,老婆,這你不懂了吧?”
“嗯,算你對吧,附庸風雅。”皇甫益玲嗔了一句,便笑着靠在了歐陽軒的身上。
歐陽軒於是拉着皇甫益玲,在潘家園古玩市場中來回走動着,每看到一家經營玉器古玩的商店就進去仔細搜尋一番。只是,轉悠了半天都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甚至都雙不上任長明送他的那支和闐玉蕭。
“唉——”歐陽軒神色很鬱悶:“怎麼就找不到好東西呢?”
“歐陽,別急嗎,也許再找一家就會有收穫的,有志者事竟成呀!看,那裡還有一家,我們去看看。”皇甫益玲見歐陽軒有點不開心,忙硬拉着他去了。
到了玉器店門口,歐陽軒擡頭看了看門楣上的招牌:碧龍玉器店。
招牌很舊很舊了,連字體都是篆體,散發出一種很古樸的氣息。
歐陽軒有些奇怪地向裡面打量了一下,一箇中年微胖的人連忙笑臉迎了過來:“兩位,進來看看?我們這可是百年老字號了,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看看這招牌就知道我不是吹牛地。”
“百年老字號?”歐陽軒愣了:“這潘家園古市場沒這麼久的歷史吧?”
“呵呵,我以前我們家祖輩都是在什剎海做的,後來才遷到這裡。在潘家園,沒有哪一家地玉器有本號豐富的,同行誰不知道。”老闆神色間很是自豪。
“噢,看來找對地方了。”歐陽軒神色一喜,忙問道:“老闆,您貴姓?”
“噢,免貴姓黃,你們要找點什麼,我可以跟你們介紹一下。”黃老闆真是非常的熱情。
“嗯,我想買一支蕭,越古老越好,有嗎?”歐陽軒道。
“古蕭?”黃老闆愣了愣:“現在要買這東西的人很少啊。”
歐陽軒有些失望:“我很喜歡古蕭的古韻之氣,一直想尋找一支合適的,那您這裡是沒有了?”
“有,有,有,我們這百年老字號可不是吹出來的。”黃老闆忙道:“我這裡有一支明朝的,還有一支更珍貴的宋朝的,我拿您看看?”
“行,麻煩你了!”歐陽軒有些大喜過望:一支明朝,一支宋朝的,比前幾家看得古老多了,說不定有能讓自己滿意的。
黃老闆忙轉身到裡間,不一會兒捧出兩隻精緻的紫檀木盒,熱情地招呼道:“來,來,來,坐下看吧。”
說着,招呼歐陽軒和皇甫益玲坐了下來。
歐陽軒輕輕地打開了一隻木盒,淡淡的香氣中,一支白色的玉蕭靜靜地躺在紅色的錦緞中,散發出潔白柔和的光澤。
歐陽軒小心翼翼地拿起來,將蕭嘴放在嘴邊,輕輕地吹奏起〈九天〉的篇首來。
霎那間,一串清亮悠遠的音符從蕭身中躍出,彷彿有種令人飄飄欲仙、神然物外地奇特感覺,讓皇甫益玲和黃老闆一時都有些癡了。
忽然,蕭聲停止了,歐陽軒有些遺憾地將白色玉蕭放回盒中,搖了搖頭道:“老闆,這玉蕭的品質不是最好的,古韻也不足,吹不出我想要的清遠和古樸。”
黃老闆這時才清醒過來,忙稱讚道:“這位先生吹得一手好蕭,讓我都聽得木然了,這支不行,您再看看宋朝的這一支。”
“哇,歐陽,沒想到你的蕭史得這麼好。可惡,爲什麼以前都不吹給我聽?”皇甫益玲有些嬌嗔。
“呵呵,玲玲,別鬧了,以後再吹給你聽好不好?”歐陽軒陪笑了一句,又打開了第二隻木盒。
木盒中的玉蕭赫然竟是罕見的黑色,不過那光澤卻是黑得錚亮,黑得迷人,而且撲面而來一股儒雅的古風。
歐陽軒有些奇怪地拿起這支黑色的玉蕭,放入手中竟有一種淡淡的溫暖感覺,稱讚道:“這支玉蕭的材質非常好,古韻也不錯。”
“是的,這是罕見的和闐黑玉所制,傳世的沒有幾隻,您再看看上面的徽記,可是當年宋朝宮庭寶物呢,古韻也應該足了。”黃老闆一臉自豪道。
“那我再試試,看看能不能吹出我想要地清遠來。”歐陽軒輕輕地將蕭嘴放到口中,再次吹奏起〈九天〉的篇首來。
清亮、悅耳的音符霎那間再次涌出,充斥了整個空間,那種令人舒適愜意、神遊物外地感覺竟是越發的清晰了。
忽地,蕭聲又停止了,歐陽軒還是遺憾地搖了搖頭:“比第一支好了許多,但在清遠上還是有點澀。而且,宋風儒雅過剩,骨氣不足,古韻得也有缺陷。唉,看來是難找一支合適的啦!”
黃老闆這時卻挑起大拇指道:“這位先生看來真是蕭上的行家,連這一點點細微的區別都能看得出來。真正上好的古蕭,應該是盛唐的——武風強盛,文化燦爛。如果材料再用絕好,工藝再出自大家之手,那就是世上最完美的玉蕭了,只可惜,這種唐蕭普天之下都難尋了。”
歐陽軒眼睛一亮,讚道:“原來老闆也是懂蕭之人!”忽地眼神又黯淡下來:“可惜,這種上好的唐蕭難尋了。”
皇甫益玲看歐陽軒情緒有些低落,忙安慰道:“歐陽,不要氣餒。要不,我讓我爸請文物館的朋友幫着找找看,說不定能找到你要的好蕭。”
“呵呵,”黃老闆忽然笑了:“我和兩位算是有緣。其實,我這裡就有一支上好的唐蕭,不過,卻是我店鎮店之寶,多少年都沒有示人了。”
歐陽軒大喜,霍地站起道:“真的嗎,那您能不能讓我們欣賞一下,只要合適,價格都好說。”
黃老闆笑了笑:“你們等一下。”說着,轉身回到內室,好半晌才捧着一隻古檀木盒走了出來。
放在桌上的古檀木盒顯得很久遠了,上面都蒙上了一層淡淡地灰塵,黃老闆用雞毛撣拂去上面的灰塵,輕聲屏息地打開了盒蓋。
霎那間,一道赤烈的光芒赫然於室內閃過,一支通體赤紅的玉蕭靜靜地呈現在衆人眼前:玉蕭周身盤繞着一支蒼勁有力的赤龍,擡首擺尾間,一股雄渾、豪壯的氣息赫然撲面;玉質也非常古樸,花紋粗曠、簡潔,呈現出令人難以置信的古韻。但奇特的是,玉蕭通體搭配得非常完美,一點也不給人以粗製濫造的感覺,反而隱隱有大家之風。
歐陽軒眼睛一熱,神情有些瘋狂起來,急拿起這支奇特玉蕭,喃喃地道:“好蕭,好蕭,這應該就是我想要的!”
“那您就吹一下試試,看看它滿不滿足您的要求?”黃老闆微笑着道。
“好!”歐陽軒迫不及待地將火紅的蕭嘴放到口邊,按捺下激動地心情,輕輕吹奏起來。
美妙的音符從玉蕭中輕快地流出,霎那間歐陽軒重又感受到那種奇特非凡的感覺:
他頭戴金冠,身穿古老的華服,外罩赤紅的鎧甲,傲然屹立於茫茫天地之間。腳下是朵朵地白雲、蒼莽的大地,頭上是無窮的宇宙和萬千的星辰,一時間真有一種飛翔九天、唯我獨尊的驕傲感覺。
歐陽軒體內靈海中的祝融內丹隨着蕭聲也猛然甦醒了,在靈海中瘋狂地跳躍起來,發出劇烈、赤紅的光芒,甚至連赤豹地內丹也蠢蠢欲動起來,發出淡淡的白色瑞光。
歐陽軒有些沉醉了:就是這支蕭,它讓我感受到了〈九天〉最真實的神韻,也讓我感受到了祝融當年那寬闊、仁慈的胸懷。
蕭聲流暢地繼續着,吹奏着玉蕭的歐陽軒神采飛揚,迷人的雙瞳目流動着一種令人臣服的異彩。
忽地,歐陽軒發現:自己所吹的這支玉蕭竟然和祝融的內丹發生了感應:一股熾烈地熱流從靈海中涌出,透過歐陽軒的嘴脣和手臂瘋狂涌入玉蕭之中。
歐陽軒一驚,急要停手,已然不及,心中不禁一黯:糟糕,祝融內丹的神力太過霸道,這支絕世地玉蕭怕要完了。
誰知,讓歐陽軒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手中這赤紅玉蕭接受了祝融內丹的熱流以後,竟然沒有粉碎,反而通體越發赤紅,甚至發出淡淡的金光。
歐陽軒大喜:莫非,這玉蕭材質特殊,可以和祝融火熱的內丹共存!?
大喜的歐陽軒繼續吹奏起來,‘興奮’的玉蕭激揚的音符越加充斥了身周。那笑傲九天、唯我獨尊的驕傲和寂寞也越加明顯了。
歐陽軒忽然感到靈海中祝融地內丹迅速激射出一股股暖流在歐陽軒全身奔走起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快。
瞬息間,歐陽軒只感到自己體內的能量越發充沛起來,漸漸有兇猛爆發的慾望。
歐陽軒大驚,忙將〈九天〉的音調緩緩降低:奇特的是,隨着音符地降低,以前吹奏〈九天〉時難以控制的能量也漸漸平和下來,彷彿像乖順的小貓一樣漸漸迴歸靈海。
這時,歐陽軒心中的狂喜簡直難以言表:這支蕭竟然真的能和祝融的內丹融爲一體,完美的控制祝融內丹。如果經常吹奏它,一定可以令自己越來越好的發揮出祝融內丹那可怕的神力。
很快,一曲〈九天〉吹完,歐陽軒輕輕放下玉蕭,蓋上盒子,長吸了一口氣,斬釘截鐵地道:“老闆,這支玉蕭我要了,您開個價吧。”
猛然,“啪啪啪”身邊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那歡聲雷動的熱鬧差點將房頂都要掀翻。
歐陽軒大吃一驚,回頭看:不知何時起,店門口擁擠了如潮般的人流,正個個如癡如醉的拼命鼓起掌來。
看來,《九天》的魅力真的是不可阻擋呢。
“耶,老公,你吹得太好聽了。”皇甫益玲也有些瘋狂起來,一把抱住歐陽軒就狠狠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歐陽軒愕然:何時起,一向穩重、內斂的皇甫益玲變得這樣開放了!?
這時便聽黃老闆笑道:“這支玉蕭祖上有名,叫‘赤龍玉蕭’。客觀存在成於大唐初年,玉質極爲罕見,世上目前只發現了這麼一聲。它原是大唐名將李靖的心愛之物,後來流落民間,也不知輾轉多少愛蕭人士之手,百年前被家祖所得。我們一家也都愛蕭,但只可惜,這赤龍玉蕭吹奏極爲困難,我家世代竟沒有人能用它像樣的吹奏一曲。沒想到,竟然是和先生您有緣,真是天意了。”
“是嗎,那我更是要定了,您出個價吧。”歐陽軒越發的欣喜了。
黃老闆想了想,仔細打量了一下歐陽軒,忽地豎起了一根指頭。
“十萬!?”歐陽軒一愣,但馬上咬了咬牙道:“行,這件寶貝值這個價!不過我身上沒帶這麼多錢,我先訂了,過兩天再付您全款,您看行嗎?”
黃老闆搖了搖頭,還是豎着那根指頭。
歐陽軒臉色大變,有些生氣道:“一百萬!?黃老闆,您太貪心了吧,這可不像是百年老字號所爲。”
“不,一萬!”忽然,黃老闆微笑而堅定地道。
“譁——”門口擁擠的人羣頓時譁然,驚愕得個個張大了嘴巴。
“什、什麼?一萬!”歐陽軒大吃一驚,心道:憑這件玉蕭的歷史、材質、做工、氣韻,要十萬都是很少的,估計三十到五十萬是很合理的價格,但一萬塊確也有點匪夷所思了!
“是的,貨賣有緣人,價格不重要。”黃老闆笑了:“更重要的是,我看先生你也不是普通人,日後肯定非富即貴,這件東西我家留着也沒有什麼用,就當交個朋友吧。以後您能有心關照一下小店,那黃某就值了。”
歐陽軒眼睛一亮:好厲害的生意人,眼睛當真毒得狠。不過,夠爽快,值得交個朋友。
“好,黃老闆夠爽快,我叫歐陽軒,交個朋友吧!”歐陽軒微笑着伸出了手。
“那是黃某的榮幸了,我全名叫黃金龍,日後有空常來坐坐。”黃老闆笑得很開心。
“行,黃大哥,我這張卡里有一萬多塊,密碼六個零,您拿着,我就怯之不恭了!”歐陽軒掏出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
黃金龍也不客氣,一手接過,笑道:“那哥哥就收錢了!”
“黃大哥,今天能遇到您這樣的朋友,真是榮幸。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歐陽軒很感激地道:“這裡有我的名片,您以後有事可以找我,相信在BJ,很少有我擺不平的事情。”
聽到這話,門口那些人個個面現羨慕之色,拼命踮起腳、擡起頭,想看看歐陽軒名片上到底是什麼身份。只可惜,太遠了,根本看不清。(鬱悶呢,呵呵)
黃金龍接過歐陽軒那張國務院的名片,微微看了看,眼睛一亮,微笑道:“果然,我看老弟不是普通人,日後前途無量啊。”
“謝黃大哥吉言,那我們就告辭了!”歐陽軒點了點頭,微微笑了笑。
“那走好,我這裡不能離人,就不送了!”黃金龍知道自己這一把賭對了,開心得要命。
“告辭!”歐陽軒心情無比愉悅地帶着皇甫益玲出了碧龍玉器店,對着寒冷的天空長長吸了口氣。
“玲玲,今天真是有收穫啊!”說着,歐陽軒輕輕撫摸了一下裝着‘赤龍玉蕭’的盒子,一臉的興奮。
“是啊,我也爲老公高興。”皇甫益玲也一臉的開心:“不過,你蕭吹得那麼好,以後一定要常常吹給我聽噢,不然我可不饒你。”
“行啊,只要老婆願意聽,老公就吹一輩子好啦。”歐陽軒厚豐收臉皮,笑意吟吟地道。
“誰聽您聽一輩子,大壞蛋。”皇甫益玲向歐陽軒做了個鬼臉,嬌笑着向前跑了。
“呵呵!”歐陽軒開心地看着像歡樂蝴蝶一樣的皇甫益玲,心中激湯不已:有時間,自己要到龍組再訓練一下了,看看《九天》到底能讓自己的實力提升怎樣的地步,日後的敵人肯定會越來越強,爲了自己,爲了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我也要變得更強!
想到這裡,歐陽軒的目光變得越加堅定也越加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