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組。
歐陽軒氣哼哼地坐在安齊的對面,一言不發。
安齊笑道:“幹嗎一副晦氣嘴臉,誰又惹你了?”
“拜託,剛解決了妖狐沒幾天,您又CallLa我幹嗎?”歐陽軒一想起自己接手的都是很困難的任務,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安齊皺了皺眉:“怎麼,遇到了一些困難就想撂挑子!?這可不是龍組成員應有的行爲!想想那些爲國家和民族理職的前輩,他們又向誰說苦去?”
歐陽軒無語,苦笑道:“OK,大道理我說不過您。說吧,您這回又打算將什麼最艱苦的任務交給我?”
“組織上將最艱鉅的任務交給你,是對你的考驗和信任,你不要……”安齊循循以誘。
“行了,行了,我最煩這一套了,您撈乾的吧!”從小到大,歐陽軒一聽見那套官面話就渾身不自在。
“好吧,”見歐陽軒耐煩,安齊也只好直截了當地道:“湖南那邊有個棘手的問題,但具體情況我也太清楚。不過,那邊已經將主動投案的當事人送了過來,你馬上去審訊室問清楚情況,然後向我彙報!”
“好!”歐陽軒有氣無力地應了聲。
“嗯,記得不要說這裡是龍組。只說這裡是公安部好了。那個當事人並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是蒙着眼睛被送來的!”安齊又叮囑了兩句。
“知道了!”歐陽軒站起身,揚長而去。”
來到審訊室門前,有兩名武裝士兵正忠實地守衛着自己的崗位。
歐陽軒出示了一下證件。一名士兵看了看,打開了電子門。
“您,您好!”室內馬上站起了一個三十出頭的年青人,一副點頭哈腰狀。
歐陽軒看了看這個年青人:身材削瘦、個子高,面孔有些蒼白,但眼睛很靈活,顯得精明而狡猾。
“我是公安部高級督察歐陽軒,坐吧!”歐陽軒示意一下,自己在審訊桌後坐了下來,隨手翻了翻身前的檔案。
“你叫黃曉明對吧?”歐陽軒看着檔案。忽然道。
“是地,首長。我叫黃曉明!”年素人一臉討好地道。
“嗯,我也懶得仔細看你的檔案了,自己詳細把情況說一遍吧!”歐陽軒晃了晃腦袋,靠在椅背上有些懶洋洋地道。
黃曉明愣了愣,沒見過像歐陽軒這樣審案的,但也不敢樂,只好老老實實道:“好的。首長,事情是這樣的。我是一個倒鬥老手,”
“什麼倒鬥?”歐陽軒不解。
“您不知道?”黃曉明一臉的詫異:“倒鬥是黑話,就是‘盜墓’的意思!”
歐陽軒臉色紅了紅,板着臉道:“我能不知道嗎,只是考考你而矣!”
“是,是,是!”黃曉明看出歐陽軒知道,也不敢樂。只是頻頻點頭。
“繼續!”歐陽軒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是,是,我是一名倒鬥老手。這手藝是祖傳的,祖祖輩輩傳了幾十代了。在我們這一行中,技藝最高的,稱爲‘摸金校尉’,可以憑藉風水、易相就可以確定墓葬存在與否,還有規模及大小!”黃曉明看出歐陽軒不太懂盜墓這一行,便有意地仔細講解出來。
,‘摸金校尉’!?有意思,這盜墓賊還給自己起了這麼個文雅的名字!”歐陽軒心中暗樂,不禁對盜墓這一行感興趣起來。
黃曉明繼續說:“我們這一家子是世代相傳地‘摸金校尉’,在倒鬥這一行絕對是老資格了!您知道,中國古墓葬數河南、狹西最多,而湖南、湖北自古富庶,古墓也不少。於是,有一天,我和我的二個徒弟就到了湘西踩盤子,看看能不能找到比較適合下手地古墓!”
忽地黃曉明停住了,歐陽軒一愣:“繼續說啊!”——他正聽得心癢呢!
“首、首長,我煙癮犯了,能不能給、給根菸抽!”黃曉明面孔抽搐,顯得坐臥不安,就差涕淚俱下了。
歐陽軒點了點頭,按開審訊桌的抽抽:裡面有兩盒中華香菸,還有一支打火機。
歐陽軒抽出一根香菸,連打火機一起扔給了黃曉明。
黃曉明如獲至寶,忙手忙腳亂地地點上,吞雲吐霧起來,那神情簡直飄飄若仙、魂飛天外。
“咳,快說!”歐陽軒有些不耐煩道。
“是,是,!”黃曉明一邊抽菸,一邊繼續:“一天,我在湘西一個小鎮附近的山裡發現了一處上好的風水,雖然不是‘九龍戲珠’那樣的龍穴,但也是‘蜻蜓點水,這樣的富貴穴!我斷定這裡一定有名臣將相的墓草,便和徒弟準備好了工具,打算趁夜下手!”
“咳咳咳……”黃曉明咳嗽了兩聲,又道:“半夜,我和徒弟開始用洛陽鏟找準了地點開挖,沒挖多久,就挖到了墓頂。我聞了聞封土地氣味,又看了看封土的結構,知道這是一處戰國時楚國的大墓葬。我知道挖到了寶,心裡面高興壞了。
也就兩三個小時吧,墓穴就被我打開了,裡面黑糊糊的,什麼也看不清,我和徒弟便用雀籠放了只麻雀吊了進去,”,當
歐陽軒又不明白了:“吊麻雀進去幹嗎?”
“首長,是這樣的:大凡古墓。都密封了上千年,很可能有致命地毒氣。我們入墓前,都要弄只活物進去試探一下空氣,看看能能進!”黃曉明這回敢反問了。乖乖地有問必答。
“噢,是這樣,繼續!”歐陽軒暗暗稱奇,心道:沒想到盜墓這一行還這麼講究。
“是!多時,我們把麻雀拎了上來,麻雀還是活的。我心裡面很高興,知道這墓能下,當下便和二個徒弟都下去了。本來,我們幹活時是要有人把風的。過,由於是在山裡。晚上又不會有人來,所以就都下去了!
進了墓裡。我們點燃了一根蠟燭,發現墓葬的規模很大,足有數百平方米。腳下溼漉漉地泥濘中,到處都是極其珍貴的青銅器、漆器。我們師徒幾個高興壞了,當下又點了一根蠟燭放在東南角,然後就奔着中間的主棺去了!”
“等等,把蠟燭放東南角幹什麼?還有。滿地地寶貝你們不拿,直奔主棺幹什麼?”外行的歐陽軒問得傻乎乎的。
黃曉明老老實實地道:“是這樣的,首長。我們倒鬥這一行自古有個規矩,進了古墓就一定要在東南角點支蠟燭。因爲傳說有些墓裡有不乾淨的東西,如果我們拿了不該拿的東西,這蠟燭就會熄滅。一旦蠟燭熄滅,我們就必須立即將所拿的東西放歸原處,悄悄退出,不然必有奇禍。
而我們拿滿地地寶貝。是因爲主棺纔是一個墓葬的精華所在。凡墓主死去,最心愛、最貴重地寶貝一定都是隨身的。”
“噢,原來是這樣!下面呢?”歐陽軒大感驚奇。
“下面啊。我和我的兩個徒弟便用鋼釺撬開了主棺,一看之下,我們仨人的眼睛都直了。這墓主雖然已經高度腐爛了,但口中含着夜明珠,身上覆着金飾,手中握着古玉,身邊還堆滿了很多奇珍異寶。這是我們多少年都難得一見的肥墓,當時差點把我們三個樂暈了。於是,我們三個人急吼吼地戴上手套,便先將珍貴而小巧的寶貝拼命往口袋裡裝.”
說到這裡,黃曉明的神色忽地變了,變得很驚恐,很慌張:“沒多少時候,我們三個人把口裝都裝滿了,剛一轉頭,我們三個便驚駭地發現:不知在剛纔什麼時候,東南角地蠟燭竟然已經熄滅了!
我倒鬥多年,這情況也是第一次遇到過。聯想到先輩那可怕的傳說,我頓時慌了神,忙對兩個徒弟道:快,快把東西全放下,咱們磕三個頭,原地退回!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可是我兩個徒弟肯,他們捨不得手中這麼多值錢的寶貝。我想了想,存了僥倖心理,便道:那好吧,咱們拿這麼多東西已經夠本了,其它的太笨重,就留下吧,事情不能做得太絕。
可是,當、當我們準備退出的時候,可、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黃曉明的神色呆滯、驚恐起來,口中快要燃盡的香菸不自由主的掉到了地下,上下牙齒顫抖着,只是說不出話來。
“怎麼啦,說啊!”歐陽軒正聽到高潮,突然沒了,一擡便看見黃曉明那魂不附體地神色,心中忽然一動,問道:“難道正如傳說一樣,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出來了?”
“是、是的!”黃曉明好似回過了一點神,聲音發顫着道:“我、我們正要退出古墓地時候,棺、棺木中突然發出一聲很恐怖的低吼聲,緊接着我們便看見一隻‘大糉子’從棺材裡筆直地豎了起來!”
歐陽軒聽得大爲納悶,詫異道:“什麼‘大糉子’!?古墓裡也有糉子嗎?”
“、是吃的糉子!”黃曉明猛搖頭:“在我們倒鬥這一行,把鬼叫做‘山芋’,惡鬼叫‘大山芋’。而‘糉子’指的是殭屍,很兇猛的殭屍則叫‘大糉子,!”
“你是說古墓裡有僵厚,而且是很兇猛的那種?”歐陽軒霍地站起身來,一臉的肅穆。
“是、是的,當時我們都嚇壞了。雖然我幹盜墓有很多年了,八歲時就跟父親入過墓,但卻也是第一次遇到‘大糉子’!”黃曉明面如土色地道:“我們師徒三個一見情況不妙。回過身就向出口逃去。誰知,那‘大糉子’突然一指出口,一股浮土便將出口封住了。然後,那個‘大糉子’便怪叫着向我們撲來!”
“下面怎麼樣?”歐陽軒急切地道。
“下面。下面,”黃曉明忽地大哭起來:“可憐我那兩個徒弟倒也忠心,拼命攔住‘大糉子’,大叫‘師父快走’!我知道留下來也沒有用,便瘋狂地用洛陽鏟砸開浮土,拼命逃了出來。
在逃出出口的那一瞬間,我探頭向下面看了一眼。可憐我那兩個徒弟一個已經倒在地上,另一個正被‘大糉子’咬着脖頸吸血。令、令人難以置信地是,這腐爛得厲害的‘大糉子’一吸血,身上腐爛的地方竟然迅速恢復起來。尤其是那面孔簡直已像活人一般。
我嚇得魂不附體,大叫着逃了出去。模模糊糊間。我逃出了山林,這時天已經亮了,我也纔算脫了險!”
說到這裡,黃曉明傷感地默默流着淚,一時顯得無比的悲傷。
歐陽軒也有些默然: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腳地!盜墓這一行本來就有損陰德,這一天也是早晚的事情。卻有些不忍地安慰道:“節哀順便吧!你這兩個徒弟倒還算條漢子。雖然你們乾的事情實在有些不地道。噢,對了,你似乎是主動投案的,爲什麼?”
黃曉明聽到這個,幾乎是捶足頓足地道:“首長,當我脫險以後,我才發現,我竟然是揹着那古墓裡的財寶逃出來的。當時我的心就涼了,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爲什麼?”歐陽軒看站黃曉明這歇斯底里的模樣。大爲不解:劫後餘生之下,還有大量的財寶帶出來,這難道還不是件喜事?怎麼想起來主動投案呢!?
“是。是這樣地!”黃曉明痛哭流涕道:“祖輩傳說,凡是古墓裡有‘山芋’或是‘糉子’的,一定都是他們捨不得人間地財富,不肯到陰間受苦。所以,凡是搶了他們財寶的,那些‘山芋’和‘糉子’一定會鍥而舍地追殺他,至死方休!首長,我、我是四代單傳,要是死了我們黃家可就絕後了,所以我才被迫投案的。”
“噢,是這樣!”歐陽軒明白了:想來是湘西那邊的公安部門不敢接這個燙手的山牟,便馬將人送到龍組來了!
“封土,吸血,恢復!”歐陽軒默默唸了這幾個詞,不禁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說,殭屍是不會法術的,它怎麼能夠移動浮土封住出口!?還有,吸血後殭屍又怎麼可能恢復成活人一樣的面孔!?這應該不是殭屍,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沉默了片刻,歐陽軒忽地站起,跺腳道:“糟了,黃曉明,你只想着你自己能夠活命,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那‘大糉子’找不到你,到處襲擊平民怎麼辦!?”
黃曉明呆了呆,囁嚅着道:“這、這,我沒想過!”
“唉——!”歐陽軒嘆了口氣道:“你好好呆在這裡,在這裡沒有妖魔鬼怪可以傷你。你說地這件事情,我們會處理的。”
說完,歐陽軒起身按了門邊的一個按鈕,電子門打開,歐陽軒快步而出。
“喂,是總務臺嗎,我是歐陽軒,幫我接湘西…公安局局長電話!”歐陽軒想了想,拿出了手機。
“嘀——”手機中響了響,接通了:“喂,這裡是中國龍組!你是…公安局嗎?”
“是的,我是任長明,您是哪位?有什麼指示?”電話中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
“我是龍組成員歐陽軒,你們送來的那個黃曉明我已經問過了,情況也清楚了。現在我問你,離古墓不遠的那個小鎮最近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歐陽軒焦急地問道。
“今早我們剛剛接到消息,小鎮昨夜有一戶人家全部被害,我們已經派人趕過去了!您的意思是?”任長明謹慎地道。
“唉,你們糊塗啊!”歐陽軒終究知道自己還是遲了一步,跺腳道:“那個古墓裡的東西找不到黃曉明,一定要到附近作亂地,你們怎麼一點防備都沒有!?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
“這、這,我們根本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任長明聽歐陽軒地語氣不善,有些慌了手腳,忙道:“您看,現在事已如此,是不是你們派人親自來一趟?”
“唉!”歐陽軒也知道沒法怪任長明,嘆了口氣道:“你等着吧,我馬上向組織裡彙報一下,會派人去處理的!好了,你現在馬上做出部署,將小鎮的居民全部疏散到安全地帶。另外,通知你們市府、市委,調集大批軍警將山區封鎖,告訴他們,這是龍組的命令!”
電話那頭忙不迭地答應着,歐陽軒掛斷了電話,便急急去見安齊。
…,
歐陽軒將情況詳細跟安齊說了一遍,安齊皺了皺眉頭:“看來,這個鬼東西已經發了瘋,開始四處攻擊平了!歐陽,你處理得很及時,很好!”
“湘西那邊是對付不了這鬼東西的,還是要我們龍組派人去的!”歐陽軒皺了皺眉頭:“目前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我覺得不太像殭屍。”
安齊有些爲難地看了看歐陽軒,搓了搓手,笑道:“歐陽,還是你去吧?”
“爲什麼?”歐陽軒跳將起來,急道:“拜託,過幾天就要大學英語考試了,這時候你把我派到湘西去,我考試怎麼辦?”
“這個,這個是小問題,只要我跟教育部打個招呼,你要什麼證書都可以幫你一天內辦妥。”安齊似乎也有點頭疼,陪笑道:“只是,歐陽,你也知道,上一次跟妖狐大戰,除了你之外,‘風刃’他們受傷都很重,現在還在康復中。其他的人,要麼調不開,要麼不太適合處理這種鬼鬼怪怪的東西,否則我也不會還是派你去!”
“怪不得您要我來黃曉明,原來您早就給我下了套了!”歐陽軒知道自己是非去不行了,苦笑道:“組長,您是是覺得我這個人特別好欺負呢?”
安齊額頭冒汗,尷尬地笑了笑:“歐陽,你這是能者多勞嗎!”
歐陽軒無語,只是盤算着該以什麼樣的藉口來應付皇甫益玲,心中哀嘆: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沒有真正的自我啊!自己的最親密的人都不能告訴真相,這樣活着還真是太累!
歐陽軒嘆了口氣,有點悲哀,有點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