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公寓樓下。
黑色的奧迪車停在了樓下,歐陽軒拍了拍龍心的肩膀:“心兒,你自己上去吧,我要去見幾個老朋友。”
龍心一聽,扯着歐陽軒的胳膊道:“夫君,也帶我去好不好?”
“別鬧了,乖,你玩了一天,還不累啊。去陪羅姐姐和皇甫姐姐看電視好了。”歐陽軒安慰了一下。
“噢,知道了。”龍心很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開門下了車。
“夫君再見。”龍心站在樓梯口,依依不捨地向歐陽軒揮了揮手。
“再見。”歐陽軒也微笑着揮了揮手。
看着龍心上了樓,歐陽軒原本微笑和煦的臉龐忽然變得高傲、冷酷起來。
“天玄宗!哼,我倒要看看你們耍什麼把戲。”歐陽軒輕輕拍了拍方向盤,一轉車頭,龐大的車體迅速向出口滑去。
……
半個小時後,奧迪車駛入盤龍坡。
今夜,月光清冷,有着初冬特有的寒意。
藉着明亮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見:兩個多月前的那場大戰,留給這裡的傷疤依然沒有痊癒,到處都可見焦枯的浮土和朽木。
歐陽軒在邊緣停了下來:這回,可不能再把車子也損壞了,雖然這是國家的,但也是百姓的血汗錢。
下了車,外面風有點大。歐陽軒雖然不怕冷,但還是情不自禁地緊了緊衣服,便大步向前走去。
緊走了一兩百步,來到了那片熟悉的舊戰場。掃視了一下左右,空曠地場地上鳥雀無聲,連個鬼影子都沒見一個。
歐陽軒最煩別人跟他捉迷藏,冷冷地喝了一聲:“天玄宗也算千年名門正教,不要藏頭縮尾的,都出來吧。”
雖然聲音不大,但灌入了強大的靈力,穿透力極強,五百步之內,相信。只要長着耳朵的,都沒有理由聽不見。
果然,西面地樹林裡忽然有人咳嗽了一聲。一陣強大的能量波動稍顯即逝中,有三個矯健的身影從樹林中快步走了出來,俱穿灰色儒雅道袍。
看着走近的三人,藉着月光和敏銳的視覺,歐陽軒打量了一下:
這三人都是與衆不同的人物。那氣質是那般的脫俗、儒雅,深有古風。
當先一人,看長相、氣勢和沉”。年齡絕不算小了,但是非常奇怪的是竟長着一頭濃密的黑髮,顯得異常的矍鑠、硬朗;眼睛非常平和,看不出有什麼神光,似乎達到了一種更高地境界——神光內斂。
左一人,白髮蒼蒼、三縷長髯,揹着手,修長的軀體挺立着,就像平地長出一顆飽經百年風霜的古鬆。那樣地儒雅和虯勁;一雙眼睛精光閃爍,顯得有點清冷肅殺的味道。
右一人,卻是歐陽軒很熟悉的人物,天機上人。現在,傷勢顯然已經好得透徹,已恢復了那種仙風道骨、儒雅翩翩的模樣。
歐陽軒猜測道:前面這個鶴顏童年發、神光內斂的老者,估計就是天玄衝地掌教天衝上人了,左面這個,像古鬆的,應該是所謂的天朗上人了。嘿,天玄宗今天地架勢不小啊,估計是精銳盡出了,真算看得起我。
想到這,歐陽軒微微一笑道:“在下便是歐陽軒,前面這位就是天衝掌教吧,敢問今夜傳呼在下前來,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談不上指教,只是有點疑問想請教歐陽施主。”天衝上人客氣地微微欠了欠腰,仔細打量了一下歐陽軒,也不禁有些心驚。
歐陽軒站在那裡,只是很青常地站着,風度很是優雅和高貴,但卻沒有一點殺氣,真像一個有着三代以上優秀家風傳承的貴族。
但是,雖然如此,天衝卻一點也不敢小看歐陽軒,反而覺得有些畏懼和壓抑。一切,都是因爲歐陽軒有一種氣勢,那種君臨天下、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人情不自禁地覺得渺小而卑微。
天衝上人瞳孔微微有些收縮:有這種氣勢的人,不是威臨天下的君主,就是修爲已近仙境的絕頂高手。這個歐陽軒,真是不簡單。
“嘿嘿,”歐陽軒微微‘自嘲’的笑了笑:“真是奇怪,幾位上人年紀加起來恐怕十倍於我這個毛頭小子了,卻竟然要向我請教東西,如何敢當?”
天衝上人臉一紅,但修養彷彿極好,也沒有生氣,只是笑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功,有不懂的東西並不羞恥,羞恥的是不懂裝懂。小施主,您說是嗎?”
歐陽軒心中一愣:這老傢伙,倒是牙尖嘴利。懶得跟你鬥嘴,撈乾地吧。微笑道:“上人說的是,那敢問有何疑問值得上人不恥下問呢?”
嘴上,歐陽軒又佔了點便宜。
天朗和天機皺起了眉頭,顯然有點生氣。
天衝上人還是那種極有修養的樣子,笑道:“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我教受奸人利用,與施主有點小誤會,真是抱歉。”
“抱歉?”歐陽軒面孔有些冷了:“要不是我還有兩把刷子,恐怕現在骨頭都幹了。下次做事前,勞煩調查清楚再說。不然,有時候做錯了事,不是一個道歉就能了結的。”
一下子,天衝上人三人都有點臉紅。
畢竟,三個一百多歲的老頭被歐陽軒這樣一個年青人指着鼻子訓斥,實在、實在有點下不來臺。不過,確實是自己做錯了事,三個老頭也只好捏着鼻子。忍了。
“咳咳咳,施主教訓的是,我等三人受教了。”天衝上人臉色有些尷尬:“好在施主本領高超,不然。真讓我等方外之人追悔莫及。”
見人家認錯了,歐陽軒便也見好就收,微笑道:“既然上人這般有誠意,那以前的事情就一筆勾消了。噢,還不知上人究竟有何疑問呢?”心中卻是鬆了口氣:看情況,這三個老頭是來道歉,不是來找碴的,那今晚便能少一場打鬥了。畢竟,大家都是正道中人,用不着爲點小過節就鬥得你死我活地。
天衝上人忙道:“多謝施主寬宏大量。是這樣的。施主這般年輕,本領卻這般高超,敢問師承何人?是何門派?”
媽的。這種問題叫我如何回答?歐陽軒心中犯難,皺眉道:“咳,上人見問,本來我應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不過。家師身份非常特殊,又囑咐過我,不能泄露他地身份。所以,請上人一定見諒。”
天衝三人聽了,臉色愣了愣,有點半信半疑的樣子,不過,人家不說,卻似也不好強問。
想了想,天衝上人又問道:“既然小施主不方便,那就算了。還有個疑問。施主那日和天機師弟比試時,似乎用過一套鎧甲、一柄長槍、一雙羽翼是嗎?”“是啊,上人有何疑問?”歐陽軒心中有些忐忑。
“咳,這幾樣武器聽師弟所說的模樣,似乎頗有點來歷,老道查詢了教中幾乎所有相關古籍,終於找到了些線索。”天衝上人目視歐陽軒,肅穆道:“敢問施主,這套盔甲和兵器,是不是上古火神大帝祝融之物?”
歐陽軒聽得嚇了一跳:媽的,這老傢伙真是個地裡鬼,從哪個牆角翻出來的古籍中找到的。不過,萬萬不能承認。嘻嘻笑道:“這個啊,我也不太清楚,偶然所得,偶然所得。”
見歐陽軒那言不由衷的神情,傻子也知道是託詞,沒說真話。
天衝上人咳嗽了一聲道:“施主,請放心,我等絕無歹意。只是,我等修等界已數百年末有人突破生死玄關,立地成仙,更別說仙界有人臨凡收徒了。所以,發現施主鎧甲和兵器可能大有來歷後,老道幾個非常激動。若真如是,真是我等修真界之福,說明天界之門末對我等苦修之人關閉啊。”
說到最後,天衝上人神色有些激動,天機和天朗也是眼光流轉地興奮起來。
歐陽軒恍然大悟:靠,明白了。這幾個老頭想成仙想瘋了,卻苦不得門而入,但判斷出我可能是南帝爺爺收的弟子,所以迫切地想從我這打探點有價值的消息。
不過,要不要告訴他們真相呢?嗯,還是不說的好,這可是天機。天帝可是個狠角色,惹惱了他,那可不會留情地,就是南帝爺爺求情也不頂用。
想到黃帝殺死蚩尤時的狠辣,膽大如歐陽軒者,也是打了個寒顫。
“咳咳,這個,鎧甲和兵器的來歷,小子着實不知。”歐陽軒打起了太極拳:“也不太可能是火神大帝祝融地神兵,這樣好的東西,我等凡人,怎麼可能得到。”
天衝上人聽了互相看了看,臉色依然是將信將疑。
顯然,對於歐陽軒鎧甲和兵器的來歷,這三人是有一定把握的,畢竟,做爲有上千年曆史的古老修真門派,留下地古籍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
不過,歐陽軒矢口否認之下,卻又不能百分百證實。
“既然施主不肯明言,那就算了。”天衝上人顯得有些黯然,非常失望。
“咳,如果上人沒有別的事情,那小子就告辭了。天晚了,上人也該回去休息了。”歐陽軒見氣氛不太妙,趕緊就想溜之大吉。
“施主請等一下。”天衝上人忽然叫住了歐陽軒。
“上人還有何請教?”歐陽軒無可奈何地停住了腳。
“嗯,施主是‘龍組’地人吧?”天衝上人道。
“是。”這點歐陽軒沒有隱瞞,上次已經講清了。
“咳——”天衝上人眼眸中忽然現了現犀利的神光,陡地微笑道:“我等天玄宗有志報國,想派一二傑出弟子加入‘龍組’,不知道施主願不願意引見?”
天機上人這時道:“就是老道的小徒凌虛然和方秋霞,希望施主不要以爲不才。”
“噢——”歐陽軒不禁吃了一驚:這三老頭想打什麼主意?
歐陽軒不是笨蛋,這天玄宗或許有忠心報國的願望,也可能是想讓弟子入世歷練歷練,不過,事情一定不是這麼簡單。
“怎麼,施主不願意?,”見歐陽軒沉默,天衝上人皺了皺眉。
“不不不,當然願意,非常歡迎。”歐陽軒見識過凌虛然和方秋霞的本領,雖然比自己差得遠,但和‘風刃’等卻有得一拼,也算是不小的臂力,張頭和安頭肯定是拍雙手歡迎。
“那就好。”天衝上人展顏歡笑起來:“以後還請施主多加照顧,若能提攜一下,我天玄宗必然感激不盡。”
猛地,歐陽軒恍然大悟起來:明白了,這三個老頭是想讓凌虛然和方秋霞接近自己,一則報國,二則打探消息。孃的,真是人老成精,這個當上的,自己便是不心甘情願又無可奈何。苦笑道:“好吧,那改日上人就讓他們來找我好了。相信,上人等這一天也不是準備了一時片刻了,不然,不會我一回來,你們就知道了。”
一下子,天衝上人幾個臉色變得尷尬起來,打了個哈哈道:“施主過慮了,我等絕無歹意,一爲和施主化解過隙,二爲報國,哈哈。”
“OK,那我就先走了。三位上人,告辭。”歐陽軒微微欠了欠身。
“今天勞煩施主了,請走好。”天機上人打了個揖。
歐陽軒點了點頭,身形一晃,像一道閃電般越過百餘米的空隙,瞬間來到了車子面前。
很快,奧迪車發動起來,大燈開啓,馬力十足地竄將出去。
不過二十多秒,便消失在小道後。
天朗忽地看着天衝上人道:“掌教師兄,您真的以爲這個年輕人是火神南帝的傳人?”
“應該錯不了。”天衝上人很自信地笑了:“相信,遲早會從他那裡得到咱們想要的東西。天界,實在太久沒有開啓了。”
天朗和天機上人一下子眼睛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