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中南海,菊花廳。
客廳裡,坐着好幾個人,氣氛卻比較沉悶。
總理正中,但臉色明顯得很憤怒,很自凝重。
左首是一員年約六旬的老將軍——總參謀長熊希齡上將,威嚴的面孔透露出一種強烈的殺伐決斷氣息。
右側是張光遠、安齊二人,神色間則很平靜,甚至還有些驕傲。
歐陽軒坐在熊上將下首,雖然大人物見得多了,但還是略有些拘束,主要是身旁熊上將的氣勢着實有些逼人。
這種氣勢和歐陽軒的殺氣不同,那是一種‘揮指若定,處萬軍叢中而不變’的統帥風度,是多年軍旅生涯磨練出來的霸氣。
歐陽軒知道:這個正直的老將軍在軍中素有威望,但一直被四大家族打壓,鬱郁不得志,在總裝備部任副部長多年。後來直到胡主席、溫總理上臺,這才獲得重用,擔任了總參謀長,可以說是主席、總理一系的心腹干將。
正在想着老將軍生平,忽然總理重重地拍了拍沙發的把手,臉色少有的凌厲:“真是豈有此理!主體育館那麼嚴密的保安措施,竟然還被人將核武器運了進來,傳揚出去,我們中國豈不成了世界的笑柄!?這件事,查,一查到底,所有責任人都給我嚴厲處份。”
“總理。”熊上將忽地說話了:“責任人,是一定要嚴厲處份的,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堵漏。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我們的安保工作在對內控制上還是有一定漏洞的,所以,下面一定要加強這方面的檢查,堵死這個漏洞,萬不能再出事了。”
“熊將軍說得不錯,馬上就以安全統一指揮部的名義嚴令各強力部門加強對內監管,哪個部門再出漏子,一把手就地免職!”總理真是氣憤得臉色都鐵青鐵青的。
“好的,我回去馬上就安排連夜起早命令,明天一早分發各部。”熊上將面對憤怒的總理,神色依然處變不驚。
大喘了兩口粗氣,一向穩重溫和的總理也漸漸從震怒中復甦下來,掃視了一下張光遠、安齊,又看了看歐陽軒,臉上撐起一絲滿意的笑容:“這次,要大大表揚你們‘中國龍組’,要不是你們及時發現,及時排險,後果不堪設想。我會向主席申請,記你們羣體一等功。”
歐陽軒三人忙謙虛地笑了笑道:“謝謝總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總理又看了看歐陽軒,臉上似笑非笑地忽然道:“對了,歐陽,你這個小同志膽子真是蠻大的。那麼危險的情況,開幕式又迫在眉睫,竟然也敢自作主張,既不疏散羣衆、也不通知貴賓撤離,你難道沒有想過萬一?又或者,你非常有把握?”
歐陽軒‘嘿嘿’地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地用手摸了摸鼻子,老老實實地道:“其實,當時我也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但是,爲了國家的尊嚴,開幕式不能停;爲了防止大撤離中數萬觀衆和貴賓因慌亂出現更可怕的意外,開幕式也不能停,所以,我就只好希望自己的異能可以發揮作用,豁出去搏一把了。但好在最後,運氣在我們這一邊。”
總理聞言苦笑,臉上有慶幸,也有責備,更有讚賞:“歐陽啊,你這個小同志,真有膽量。你要明白,你這個決定對錯完全只是在一線之間,能及時排險,就是對的;萬一不能,那你可就是國家和民族的罪人了。好在,最後你賭對了,雖然這裡我要表揚你敢擔當,很果斷,但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就不能再這樣自作主張了,一定要及時向上級彙報,明白嗎?”
歐陽軒也有點後怕,點了點頭,鄭重地道:“是,總理,我明白了。”
“不過,鑑於你在此次重大危機中的優秀表現,我會向主席提出,記你特等功一次,再爭取給你弄個勳章來。不過,可不許驕傲噢!”總理微笑着點了點歐陽軒。
歐陽軒大喜,榮譽和勳章可是軍人最渴望的東西,連忙道:“謝謝總理,以後我一定會更努力的。”
“嗯,很好。”總理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同志們,這次開幕式順利舉行,國際上反響不錯。不過,奧運會一天不結束,安全保衛工作就一天不能鬆懈,大家腦子裡,安全這根弦可得時時繃緊啊。”
“知道了,總理。”包括熊上將,衆人都點了點頭。
“那好,時間已經不早了,大家都去歇着吧,明天都還有工作呢。”總理揮了揮手。
衆人剛要走,忽地,總理又想起了什麼:“熊將軍,等一等。”
“主席,還有什麼吩咐嗎?”衆人停了下來,熊上將問道。
“通知國安部門,嚴格審訊那五個東突分子,一定要翹開他們的嘴巴,獲得有用的情報。然後,等奧運會一結束,咱們就該給這些跳樑小醜一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巨龍,不是可以輕易招惹的。這次,我們是真的,憤怒了。”總理一向溫和的眼睛忽地變得犀利起來,連說話都變得斬釘截鐵。
“是。”熊上將精神一振,敬了個軍禮,威嚴的眼神,忽然迸射出一股強烈的殺氣。
中國,畢竟是一個大國,而大國之怒:流血百萬,伏屍千里!
西郊,戴家別墅。
更深的夜,漆黑如墨,月亮也不知到哪裡藏了起來,天空空蕩蕩的,連星星都寥寥無幾。
忽地,一輛豪華加長大紅旗轎車開着刺目的遠光燈從遠方迅速駛來,接近別墅時才漸漸慢了下來。
忽地,別墅的鐵門及時打開,大紅旗停都沒動,就這樣順利地開進了別墅內。
鐵門悄無聲息地又自動關上了,彷彿從末開過一般平靜。
可以想見,這座別墅裝有非常現代化的監控裝備,保衛工作非常森嚴。
此刻,在別墅的巨大客廳裡,戴家年紀稍長的男女老少能來的,都來了。
戴正時,戴季安、戴季陶、戴季勇,還有四個兒媳,都在。
甚至連葉玉文也來了,只是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戴堯的瘋病給她以巨大的打擊。
不過,人雖多,卻很平靜,男人們抽着煙,女人們無聊地玩弄着指甲,亦或是發呆,但都沒有說話。
忽地,客廳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將星閃耀的軍人大步邁了進來,聲音也很洪亮:“爸,我將天玄宗的幾位高人請來了。”
卻是奉命去請天玄宗高人的戴家三子戴季魁。
一下子,彷彿一針強心劑一般,戴家的男男女女都精神起來,忽地一齊站起身來,期盼地看着大門。
戴季魁打開大門,退到門邊,客地對向門外道:“三位高人,家父已經等待多時了,請吧。”
門外腳步聲響,一下子走進三個人,一眼看去,這三人就給人以完全不同於俗世的感覺。
當中一人,穿着寬敞整齊的道服,高冠束髮,但不知多大年紀了,只是頭髮白了,鬍鬚白了,甚至眉毛也白了,但是瘦削的面龐卻非常紅潤,腰桿筆直,走路虎虎生風,看起來,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老神仙模樣。
尤其是這老道的一雙眼睛,一點也沒有慣常老人的灰暗和渾濁,亮得彷彿像天上最亮的星辰,又像那空谷清泉般清澈,更添了幾分出世的灑脫和高潔。
老道的左邊是一個年輕男子,二十許歲,頭髮烏黑,面龐帥氣,身軀修長,穿着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乍看起來和俗世的帥哥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仔細一看,那平和的面龐,簡潔的氣質,都有着一種迥然於俗世的味道。尤其是一雙眼睛,絕沒有俗世年青人的迷茫、煩憎,還有輕浮,平和、平靜,彷彿已超脫了凡塵,不厭於喜怒。
老道的右手是一個年輕的女子,也約摸二十許歲,穿着一身很簡練的白色衣服;長髮輕掩,黑亮如墨,柔順如瀑;面龐乍看上去,彷彿只是一般,但是那一雙美麗有神的眼睛,那獨特傲然的氣質,使得她看上去彷彿一支空谷幽蘭,雖孑然獨立,但卻是越賞越美,只是絕不敢生褻玩之心。
戴正時暗暗點頭:這形象,倒真的跟世外高人差不多少,只是不知道真本事如何。連忙大步走上前去,客氣地道:“歡迎,歡迎,老朽就是戴正時,幾位高人大駕光臨,真使得戴某蓬蓽生輝,大添幾分仙氣。請裡面坐,裡面坐。”
“多謝戴施主。”老道也不客氣,微微點了點頭,便帶着兩個年青人在客廳裡坐下。
“三位高人要喝點什麼?”戴季陶連忙上前,非常客氣。
沒辦法,還指望人家救兒子,再加出氣呢。
“噢,老道師徒三人都是出塵之人,一切隨便,淡茶便行。”老道微微一笑,那笑容親和得讓客廳一亮。
“呵呵,老朽這裡備有武夷山的極品大紅袍,道長這種貴客來,自然是喝這個。”戴正時向戴季陶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肉痛。
極品大紅袍,可謂世間最珍貴的極品名茶了,世上只有四棵此種茶樹,都生於福建武夷山一懸崖峭壁上。
那裡,終年清泉潺潺,風吹露灑,卻造就了大紅袍超凡脫俗的奇絕品質,飲之清香脫俗,口齒留香,令人三日回味不絕。不過,由於年產量只有區區八兩,所以那可不是一般的昂貴,一克便達萬金,就這樣還是有價無貨。
戴正時雖然是中央高級領導,但也只藏有一小包三兩重,平時自己也捨不得喝,要不是有求於人,那是絕不肯拿出來的。
戴季陶點了點頭,親自到一旁的茶桌上泡茶。
戴季魁這時笑道:“現在,我爲大家介紹一下吧。這位老道長道號‘天機上人’,乃是天玄宗裡的三大長老之一,地位崇然。其它兩位,都是天機上人的愛徒。這位小兄弟叫凌虛然,乃是天玄宗俗家弟子中的佼佼者。這位美麗的小姐叫方秋霞,也是天玄宗俗家弟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戴家上下連忙客氣地道:“歡迎,歡迎。”
然後,戴季魁又一一將自家人介紹了一遍,雖然個個非富即貴,天玄宗三人也只是波瀾不驚、不卑不亢地點了點頭。
如果擱在平時,擱在一般人身上,戴家衆人早就變了臉色,但這三人都是世外高人,根本不吃俗間這一套,所以,戴家衆人還得堆滿笑臉,連一絲不滿都不看露出來。
介紹完了,戴季陶精心泡製的三杯濃茶也端了上來,客氣地一一放好:“三位仙客,請用茶,嚐嚐味道。”
“多謝施主。”天機上人微微一笑着頷了頷首。
便見這極品大紅袍茶水與衆不同,曾現出一種濃重的大紅色,真是茶如其名。而且,杯雖小,量雖少,卻飄蕩出一股濃重的清澈、香醇氣息,聞之即令人陶醉。
天機上人三人精神一振,連忙端起茶杯細細品了一口,一下子,彷彿若飲仙泉,那清香,那濃郁,那醇然,簡直都沁入了骨子裡。
這就是極品大紅袍的味道。
天機上人這等苦修士平時什麼時候能嚐到這樣金貴的茶葉,一下子就動容了,情不自禁地讚歎道:“好茶,真是好茶。”
一連說了兩個好,然後,忍不住又飲一口。
便連凌虛然和方秋霞這等不懂茶滋味的年青人也品出了美妙,忍不住喝了再喝。
戴正時這時不心痛了,暗道:值。微笑道:“仙客品仙茶,這才配得上三位高人嗎。呵呵……”
戴家衆人也附和着一陣大笑。
天機上人笑道:“老施主過獎了,此茶如此不同反響,想必極爲珍貴吧?”
戴正時微笑道:“是的,此茶生於懸崖峭壁上,一年只有八兩產量,每克都價值萬金,極爲難求。不過,上人肯不辭辛苦,出山相助我戴家,這點茶水算什麼。我那裡還有一些,上人若喜歡,歸程時只管都拿去與同宗一道品嚐。”
天機上人唬了一跳:一克值萬金,這般金貴!苦笑道:“真是太珍貴了,非常感謝戴老施主的好意,老道不能要。日後若是喝上癮來,三兩天喝完,何處去尋?豈不是非常痛苦。”
衆人大笑,戴正時見老道不肯收,也就算了,忽地想起一事,問道:“對了,上人,家父曾經跟我說過,貴教天衝上人當年是家父好友,不知您跟天衝上人是何關係?”
天機上人連忙肅穆道:“天衝乃是老道師兄,現任掌門之職。”
戴正時吃了一驚:“天衝上人如今還安好?”
“蒙老施主掛心,掌門師兄身體強健,而且近年來修爲精進,白髮轉墨,漸有返老還童之相,着實讓老道羨慕。”天機上人說得很驕傲。
戴家衆人不禁都吃了一驚,戴正時奇道:“竟有如此奇事,不知天衝上人年齡幾何?”
天機上人想了想,彷彿有點困難道:“這個,想不起來了,總有一百二十歲左右了吧。”
又唬了衆人一跳,戴季陶有些難以置信道:“那上人您今年豈不是也有百歲高齡了!?”
“呵呵,老道生於辛丑年,今年已經一百零八了。”天機上人微笑着道,頗有些自得。
衆人再暈:百歲高齡了,竟還是這般活蹦亂跳,這些修行人士,還當真是歲月無痕呢。
“也是,家父若活着,也有百歲高齡了,上人和令師兄乃和家父同代,自然差不多。”戴正時羨慕地道:“不過,老朽恐怕是沒有上人這般好久的壽數了。”
“呵呵,只要戴老施主能夠平心靜氣,勤於養生,相信百歲高齡也不是難事。我這裡有養生氣決數篇,若戴老施主想學,可以一授。”天機上人心質純樸,看在戴元朗當年救過天玄教的份上,熱情得很。
“那就多謝道長了。”戴正時大喜:哪個身居高位的不想多活上幾年,好好地享受人間的榮華富貴。
“呵呵,那好,等事情辦完,老道細心講與老施主聽。”天機上人笑呵呵地點了點頭。
一下子,衆人這纔想起來正事,戴正時臉色一黯道:“想必季魁已經跟上人說過老朽的苦惱了!?”
“是的,戴小施主已經說過了,令孫被惡人所傷,瘋迷不醒,請老施主不要擔心,讓老道看看,或許可以一救。然後,老道再去收拾那惡人不遲。”天機上人忙一臉義憤填贗地安慰道。
可以想見:戴季魁見得天玄宗人時,自然絕不會把責任攬到自己頭上,歐陽軒在他口中,必然是惡貫滿盈、十惡不涉的暴徒,才讓天機上人這般憤憤不平。
戴季陶大喜,葉玉文更是喜不自禁,連忙上前道:“那就多謝老道長了,犬子這裡就一切拜託了。”
“好說,好說。戴老施主,令孫現在何處?老道現在就去看看。”天機上人連忙客氣地站起身來。
凌虛然和方秋霞見師長起身,也連忙站起來,恭立在後,顯得極有規矩。
“就在家裡,上人請這邊請。”戴正時連忙起身。
戴堯下午已經被接了回來,本來嗎,身體又沒有傷,腦子瘋了,住院又有什麼用。
一下子,衆人出了客廳,轉向二樓,走過了數間房,戴季陶推開一間房門,連聲道:“上人這邊請,犬子就在裡面。”
天機上人昂首而入,衆人跟着,便見在房間裡裝飾華麗,燈光燦然,而牆角有一張舒適的大牀,戴堯現在正悄無聲息地躺在牀上,顯然,是被打了鎮靜劑,不然,可不會這麼安穩。
“上人,這就是犬子,您趕緊幫忙看看。”戴季陶真是心急如焚,期待無限。
“一切就拜託上人了。”葉玉文又說了一句。
天機上人肅穆道:“老道必然盡力。你等靜聲。”大步走上前去。
一下子,房間裡安靜下來,那是一個啞雀無聲。
天機上人來到戴堯身前,探了探呼吸,皺眉道:“似在暈睡,可是服了藥?”
“是的,小兒整日驚恐哭鬧,在下怕他鬧傷了身子,所以纔打了點鎮靜劑,讓他睡着。”戴季陶連忙回答。
“噢,是這樣。”天機上人點了點頭,低下身,翻開戴堯眼皮看了看眼球,想了想,迴轉身道:“戴老施主,我剛纔看了看,令孫的瘋病實在是不輕啊。三魂七魄被妖力所驚,震散離位,所以才致如此瘋迷。”
戴季陶大驚,急道:“那麼,敢問上人,可還有救?實在是拜託了。”
一下子,戴家衆人也都眼巴巴地看着天機上人,這是唯一的希望了。
天機上人寬慰道:“各位施主安心,老道自有辦法聚斂魂魄,令其復醒。現在就做法試試,各位施主若見奇事,切勿驚叫,否則大事不妙。”
“道長放心,我們明白。”戴正時連忙點頭。
其它人也連連點頭。
天機上人回過身,一伸手,從背後拔出一柄寶劍,劍身如秋水,一汪碧綠,劍鋒如寒冰,閃光迫人。
“靈靈天地,蕩蕩魂魄,聽我法令,出竅!”天機上人一舞寶劍,忽地,寶劍上射出一道雪白的劍光,一下子就罩在戴堯身上。
詭異的事情霎那間發生了:戴堯全身霎那間白光閃閃,彷彿罩上了一套雪白霓裳。緊接着,戴堯身體輕輕顫抖起來,忽地,額頭一亮,一顆雪白的圓珠發光體躍然而出,緊接着便是第二、第三,一直出來十顆才宣告結束。
聽天機上人的口氣,似乎這就是戴堯的三魂七魄了。
戴家衆人都是無神論者,乍看到這驚人的一幕,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原來,人還真是有魂魄的。
但是,驚歸驚,卻沒有人敢吭出半個字來,唯恐驚散了戴堯的魂魄。
便見這三魂七魄在空中無序地飄蕩着,東遊西竄,似乎正是天機道人所說的‘妖力所驚,震散離位’。
天機上人臉色凝重,再舞寶劍,大喝一聲:“天干地支,陰陽兩儀,萬物有序,魂魄歸位,急急如律令!”一擡手,寶劍倏忽間分射出十道劍光,各中一魂一魄。
霎那間,彷彿有絲線牽引一般,三魂七魄被劍光牽扯着向一處努力聚集起來。
不過,似乎還有點不服氣,三魂七魄其間不時的反抗一下。但是,劍光實力強大,扯動三魂七魄越聚越擠。
忽地,一聲霹靂震響中,三魂七魄頓時在明亮的劍光中凝結不動,似乎已然歸位。
天機上人臉色一鬆,忽地斷喝一聲:“聽法旨:魂魄入體,與我醒來!”
一摧劍光,立時間,三魂七魄呼嘯着飛向戴堯,瞬息間從戴堯額頭依次沒入,消失得乾乾淨淨。
天機上人鬆氣,定勢,收劍,戴堯身上的白光也立時消失了。
做法,似乎已經完成。
戴正時小心翼翼地道:“上人,如何了?”
天機上人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微笑道:“好了,做法結束,非常順利,令孫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
戴家衆人大喜,戴季陶更是欣喜若狂,連忙道:“多謝上人,多謝上人。只是,不知小兒何時可以醒來。”
“看,這不是醒過來了嗎?”天機上人忽然用手一指。
一下子,戴堯呻吟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唉喲,這是哪裡啊,頭好痛。”
聽聲音,似乎已經恢復了清醒。
葉玉文一下子就撲了上去,大聲道:“小堯,小堯,我是媽媽啊,你醒過來了嗎?”激動得竟是眼淚都嘩嘩的,可見愛子之深。
只是,慈母多怪兒,這話一點也不假。戴堯能有此劫,還不是從小嬌慣的。
戴堯睜開眼睛,一眼看見了母親,奇道:“咦,媽,是你啊。我這是在哪裡?”
“在家啊,在西郊的別墅,堯兒,你清醒了嗎?”葉玉文小心翼翼地道。
“清醒!?我當然清醒,好着呢,只是頭還有些疼。”戴堯一臉不耐煩地道。
“太好了,太好了。小堯真是醒過來了。”看着戴堯那二世祖的模樣,戴家人知道,戴堯算是真好了。
“多謝上人,多謝上人。”戴正時老懷大慰,握着天機上人的手,感激涕零:“您可真是活神仙,法力無窮啊。”
“呵呵,老施主過獎了,過獎。”天機上人也有些自得,但還是非常謙虛。
衆人正在喜時,忽然戴堯驚呼一聲:“啊——天啦,我、我,想起來了,酒吧,好多血,救命啊。”
戴季陶頓時慌了手腳,急道:“上人,這、這……”
天機上人轉頭一看,便見戴堯抱着頭,滿臉驚恐之色,竟是嚇得瑟瑟發抖。
顯然,戴堯是又想起了瘋前酒吧裡那慘烈的一幕,嚇得腿軟。
“別慌,他是想起了瘋前被妖力所驚的事了,待老道來開導他。”天機上人連忙上前,聲音像是有一股魔力般溫和:“小施主,不要怕,你現在在家裡,已經安全了。任何人都傷不了你,安心吧,安心吧。”
戴堯漸漸平靜下來,看着眼前熟悉的衆人以及溫和慈祥似老神仙的天機上人,驚恐之心漸漸去,又慢慢恢復了常態。
忽地,戴堯痛哭起來:“媽,那個人好可怕,他一眨眼功夫就把阿雄和十幾個人都殺死了,個個殺得血肉橫飛的,嚇死我了。”
會哭就好,會哭就好。戴家衆人原本又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又放下心來。
“別怕,別怕,小堯乖,媽媽在這裡。你看,這位老神仙,和那位兩位高人,都是你爺爺請來的高手,非常厲害,是專門來收拾欺侮你的那個壞人的。”葉玉文細聲安慰道。
戴堯慢慢平靜下來,仔細打量了一下天機上人、凌虛然還有方秋霞:“他們?”明顯的,有些不信任,他可是看到了歐陽軒的超級可怕。
天機上人臉上頓時不太掛不住,就有些微紅。畢竟讓人看輕的感覺,實在不是很好。
凌虛然和方秋霞更是互相看了一眼,頗爲不滿。年輕人嗎,就是自尊心太強了些。
戴正時一看不妙,連忙呵斥道:“臭小子,就知道闖禍,你懂什麼。這位上人還有這兩位年輕人,都是真正的高手。這還是你祖爺爺當年留下來的交情,不然,你用八擡大轎都請不動人家的。看,你嚇得瘋了,人家一伸手就把你救回了,這是多大本事!?還不感緊謝謝人家。”嚴厲的衝戴堯使了個眼色。
戴堯這才恍然大悟,連忙下牀,沖天機上人一彎腰,客氣地道:“謝謝老道長搭救之恩,都是我年輕識淺,衝撞了您。您是得道高人,千萬別跟我這種小輩一般見識。”
戴堯雖然壞,卻也是非常聰明,聽清楚了戴正時的意思,立時神態恭謹的道歉、致謝。
天機上人大感滿意,微笑着對戴正時道:“年輕人嗎,不太懂事,也是正常,老施主也就別見怪了。”轉身又對戴堯道:“小施主,可否詳細將傷你的那個兇人具體情況細敘一下?老道也好心中有素。”
戴正時連忙搶着道:“是啊,小堯,認真將那個兇人的情況和手段向上人細敘一下,明白嗎?”
戴正時着重在‘兇人’兩個人字上加重了語氣,意識自然不言自明。
戴堯很聰明,馬上便明白了爺爺的意思,一臉憤怒的倒把一耙道:“老神仙,事情是這樣的。一天,我和幾個朋友去酒吧玩,看見兩位很漂亮的小姐,就想上前結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嗎,我也二十出頭了,還是光棍呢。”
天機上人一臉微笑的聽着,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哪知,那個兇人和一個同伴突然出來攔住我和朋友們,說什麼,這兩位小姐他們看上了,要我們滾蛋。年輕人嗎,我就有點不服氣,說道:追女孩子,大家各憑本事,憑什麼你們這麼橫。那兇人和同伴大怒,揮拳就打,幾下就把我們全打倒在地。看,老神仙,我的鼻子都被打扁了。”戴堯義憤填贗地說道。
天機上人看了看戴堯軟塌塌、有點破相的鼻子,皺着眉頭道:“這般蠻橫,真不像話。不過,事情就這樣嗎?”
“當然不。”戴堯繼續道:“我捱了打,自然不服氣。而且,那兩個小姐被那兇人糾纏,也是非常的驚恐。我氣壞了,正好認識些練武的朋友,就打電話叫他們趕來幫忙。
酒吧裡的人一看見要打仗了,就都走光了。那個兇人卻很兇惡的地道:你小子找死不成。我說:放開那兩位小姐,不然,今天就要你橫着出去。那兇人冷冷地道:那咱們試試誰會橫着出去。
我們說不到一處,那兩個小姐又拼命呼救,雙方就打了起來。原來我以爲那個兇人和同伴只是普通人,沒有想到他們卻都是兇悍的異能者,一轉眼功夫,我那些朋友們就都被殺死了,個個血肉模糊,肢離破碎。
我嚇壞了,一點予盾,用得着下手這樣兇殘嗎。那個兇人看着我冷笑:現在,輪到你了。
我拼命忍住恐懼,大聲道:“我、我是戴副總理的孫子,你殺了我,你也逃不掉的。”那個兇人愣了愣,還是一拳打過來,我一下子就蒙了,以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說完,戴堯看了看父親。
戴季陶忙道:“以後,那個兇手一把火燒了酒吧,但許是忌憚家父的身份,沒敢對小堯下死手,見小堯嚇瘋了,也就把小堯提出火場,扔掉了事。事情就是這樣,老神仙,您可要替我們做主啊。”
天機上人大驚道:“那兇人將小施主你的朋友全殺了?”
“是的,十七人,全部被殺死了。”戴堯一臉悲痛欲絕的表情。
“那十七人被一把火燒成了焦炭,面目難辯,真是慘烈啊。那兩位小姐則生死不明,估計也必然逃不過那兇人的淫爪。”戴季陶又補充了一句。
天機上人震怒,臉色鐵青:“豈有此理,這般蠻橫,這般兇殘,此等暴徒,不殺之,豈能正天理!”
“正是,我們常人對付不了此人,所以才動用‘天木令’請上人前來幫忙。請上人一定要主持公道,懲此惡獠。”戴正時一臉憤怒地道。
果然,戴家人都是倒打一耙的好手,個個謊話說得神色不變。政治家嗎,這本來就是拿手絕技。
“不過,小施主說那兇人和同伴是異能者,他們會什麼異能?”天機上人慢慢定下心神,臉色嚴厲地問道。
“那個兇人用火,連飛刀都可以瞬間融化,非常厲害。他的同伴就不清楚了。”戴堯想了想道。
“果然有點門道。好了,戴老施主,事情就交給我們師徒三人了,定然將那兇人和同伴繩之以法,還十七冤魂一個公道。”天機上人臉色肅然,一臉的神聖。
“那就有勞道長了。”戴正時臉色也凌厲起來。
戴堯更是心下竊喜:歐陽軒,這回看你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