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見鼴鼠

傍晚,夜『色』朦朧,經過一個白天的休息,最後一點傷勢也恢復了。

歐陽軒欣喜地坐在沙發上,淡淡地品了口紅酒,這是他這兩天來最爲高興的事了。

休整了一個白天,歐陽軒有些煩了,放下手中的書籍,打開了電視機,有心調到了新聞頻道。

寬大的『液』晶屏幕上馬上出現了美國cnn記者的身影,所處的位置正好是莫比斯特莊園的廢墟附近,而整個莊園附近全是大批警察建立的封鎖線。

“觀衆朋友們,cnn記者珍妮爲您現場報導:昨天午夜十二點以後,莫比斯特莊園發生激烈爆炸,據有目擊者反應,莊園上空光芒四『射』,雷聲隆隆,彷彿核子爆炸一般可怕。

記者據此詢問了華盛頓警局的史密斯副局長,副局長肯定地表示:這絕不是恐怖襲擊,也不是核子爆炸,廣大市民切勿擔心。但莫比斯特莊園的確已被夷爲平地,警局專家懷疑是有不明隕石雨所致。目前,挖掘、清理工作正在緊張進行,事故評估也會很快出籠。記者將繼續跟蹤報到此事,謝謝大家!”

歐陽軒冷笑起來:看來,美國『政府』也不想將莫比斯特莊園事件的真相公佈於衆,畢竟這時裡面涉及到太多機密的東西。而且,美國『政府』毫無證據在手,也不敢冒然激化與中國的矛盾。這樣說來,美國人這回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只能吃啞巴虧了。媽的,該!

歐陽軒心中一時快意難平,將手中的酒杯舉起來,笑嘻嘻地對着電視機道:“乾杯,美國佬!”

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電話鈴響了,歐陽軒上前拿起電話:“喂,大使先生。明白,我半個小時後到。”

歐陽軒起身,換上那套華貴至極的‘must?gr’西裝,馬上,一個英俊至極、瀟灑倜儻的中國帥哥出現在鏡前。

不明底細的,還不知以爲歐陽軒是哪位東方名門的貴公子呢。

來到秘室,大使先生和劉武官全部在座,歐陽軒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歐陽同志,現在傷勢如何?”李大使關心地問道。

“我體質特殊,全好了。”歐陽軒有些自得的握了握雙拳,馬上,一陣猛烈的骨骼摩擦聲響在室內激烈的回『蕩』起來。

李大使和劉武官嚇了一跳,大使乾笑道:“看歐陽同志這麼精力充沛的樣子,應該是好了。真羨慕你們年輕人啊,就是有本錢。”

歐陽軒笑了笑:“大使先生找我來,又讓我換上這套衣服,有事嗎?”

李大使看了看劉武官,臉『色』也凝重起來了,點了點頭:“是的,小劉,你跟歐陽同志說一下吧。”

“好。”劉武官正『色』道:“我們的情報網現在已經鋪開,就等着好消息了。但就是剛纔,我們接到了‘鼴鼠’傳來的密碼信,他要和我們緊急見面。”

“噢——”歐陽軒長長的回了一句,沒有說話。

見歐陽軒沒有什麼反應,劉武官也只好繼續下去:“不過,考慮到這個‘鼴鼠’現在敵我末明,我們都有心擔心:萬一他叛變了,這次會面就很有可能是個圈套;如果‘鼴鼠’沒有叛變,這次一定是來解釋的,我們要不與他會面,就表示我們對他失去了信任。

所以,考慮來考慮去,我們決定還是派人去見他,畢竟這個‘鼴鼠’對我們國家來說太寶貴了。但這個見面的人選一定要非常機警,萬一有變,可以自尋辦法安全脫身,以不致於給美國留下什麼把柄。”

“所以,你們就想到我了,是嗎?”歐陽軒早已明白了李大使和劉武官的意圖。

的確,這裡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選了。

“怎麼樣,歐陽同志,有信心嗎?”李大使滿懷期待地道。

“沒有問題,現在就去嗎?”歐陽軒眼眸中浮現出淡淡的殺氣:他現在也迫切想知道,這次情報的失誤,到底這個‘鼴鼠’是故意還是無意。

“是的,現在七點十分,‘鼴鼠’約我們八點半在羅剋剋裡克公園西北角林肯塑像下見面,這也是我們以前接頭的老地點了。”劉武官細細地道。

歐陽軒想及看到的華盛頓地圖,皺眉道:“我記得,這個公園很大,有幾平方公里,我一點也不熟,怎麼找?”

劉武官早已想到,拿出一份羅剋剋裡克公園的詳細介紹圖出來,仔細給歐陽軒講了一下路徑。

“明白了,時間不早了,還要跟美國特工們散散步呢,我就先走了。”歐陽軒點了點頭。

“那好,千萬小心。”劉武官拍了拍歐陽軒的肩膀,眼神間有着軍人特有的祝福。

“歐陽同志,小劉說得對,一定要小心。”李大使也站了起來,細細地囑咐了一句。

歐陽軒微笑着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大步走出了秘室。

……

十分鐘後,歐陽軒來到大使館門口。

他這時已經簡單的化了妝,變成了一個臉『色』略黃、但成熟有度的有爲中年人模樣。

畢竟以前被美國人跟過蹤,這次還是不要再用本來的面孔出現的好,可以大大減少被跟蹤的機會。

大門口人流不少,出出入入的有中國人、也有美國人,應該大多都是來辦理出入境事務的。

大使館快下班了,所以人們的行『色』都很匆匆,這對紛『亂』情況歐陽軒偷偷溜出去很有利。

歐陽軒靠在大門邊,藉着人流的掩護,點燃了一根菸,做了個樣子,眼睛卻如鷹隼一般從人羣中打量着街對面。

果然,很多形跡可疑的人和車輛映入眼簾,歐陽軒數了數,比昨天增添了近半的人手,幾乎是明目張膽地監視着。

歐陽軒心中一盤算:美國『政府』大概尋思着——反正雙方都知根知底了,乾脆就『逼』到家門口,讓你中國方面做不了動作,知難而退那是最好。

“哼——”歐陽軒冷笑起來:前次是事急『逼』得大意了,才中了你們的套。真要論陰謀詭計,你們美國人算老幾。我們中國人在東方縱橫擺闔的時刻,你們的老祖宗還在茹『毛』飲血呢。

想到這裡,歐陽軒丟下菸頭,整了整衣服,低調地靜靜從大門走了出去。

爲什麼不開車?用不着,羅剋剋裡克公園入口就在康涅狄格大道上,離中國大使館不過三四百米。

但沒有想到,歐陽軒一出門,馬上就有兩個美國人跟了上來。

歐陽軒有些奇怪:媽的,我化了妝,額頭上又沒有貼着‘特工’二字,跟那些來使館的許多中國人有什麼不同?難道這些美國人都是狗鼻子,一眼就能看出誰是特工?

正說着,忽然前面有個華人被兩個美國特工攔了下來,檢查了一下證件後放行。

歐陽軒正詫異間,身上跟上來的兩個美國特工緊走幾步,攔住了自己的去路,客氣卻不容拒絕地道:“這位先生,可以看一下您的證件嗎?我們是fbi的。”

歐陽軒彷彿大悟:糟了,這些美國人看人多難防,所以在憑經驗對出入大使館的任何可疑中國人進行排查。媽的,這是故意打草驚蛇,『逼』着咱『露』出破綻啊,好狡猾的美國人。

歐陽軒心中暗苦,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地微笑着,拿出了一份證件。

大使館早就爲他們三人準備了幾份不同身份、不同相貌的外交證件,歐陽軒現在的容貌就是按照其中一份證件的大致輪廓畫的。

兩個美國特工對照着證件,仔細看了看歐陽軒。

歐陽軒傲然道:“幹什麼,知道我是外交官,還檢查!?我是有外交豁免權的,你們再這樣無禮,我就去美國外交部控告你們。”

兩個美國特工嚇了一跳,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您走好。”

連忙將證件還給了歐陽軒,臉上陪着笑。

歐陽軒傲慢地將證件放到懷裡,剛走了幾步,敏銳的神識告訴他,那兩個被自己吹鬍子瞪眼的特工又跟了上來。嘆了口氣:媽的,這外交證件是很好,可以避免被美國鬼子糾纏、或請去喝咖啡。但也等於告訴了美國鬼子,自己可能是特工嗎!可惡,自己長得很衰嗎,爲什麼會檢查到自己。

歐陽軒氣得牙癢:真是人要倒黴,喝涼水都塞牙。惹火了老子,找個沒人的地方,宰了你們。

心中怒火沖天,臉上卻不動聲『色』,歐陽軒大步向羅剋剋裡克公園大門走去。

兩個美國特工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跟着,似乎壓根就不怕歐陽軒知道,一邊走一邊還用耳麥和總部交流着。大概以爲自己運氣的抓住條大魚,兩人的神『色』都很興奮。

歐陽軒冷笑:媽的,看來美國『政府』就是想用這種光明正大的壓迫方式來『逼』我們中國知難而退了。可是,我們中國人就喜歡知難而進。『毛』『主席』不是說過嗎:遇到困難,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就陪你們玩玩好了。

緊走幾步,來到公園門口,付了門票,便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美國『政府』對做爲‘民心工程’的公園是很捨得投入的,即使是在寸土寸金的紐約市,也有大量風景優美的公園存在,更不要說號稱‘森林都市’的華盛頓了。

走進羅剋剋裡克公園,歐陽軒才真正知道,美國的公園有多大、有多漂亮。

到處都是青翠的草坪、高大的樹林、齊整的花圃、優雅的小道,幾乎一望無際:孩子們在其中嬉戲玩耍、情侶們在其中依偎相訴,簡直美麗和諧得像圖畫一般。

歐陽軒知道要儘快甩掉二個‘尾巴’,公園複雜的地形和人流環境正好利用,大概那個‘鼴鼠’正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才選在這裡接頭。

於是,他快步向前,穿過一處草地,向西北方的樹林中走去。

兩個美國特工緊緊跟上,一邊走,一邊用耳麥說着什麼,似乎是看情況不太妙,準備呼叫同伴支援。

此時,草地上,一羣孩子們正在踢着足球。忽地,一個孩子一腳踢偏,足球呼嘯着就奔歐陽軒的臉部過來了,草叢上響起一片驚呼聲。

歐陽軒心中一動,一揮手,閃電般便擊在了撲來的足球上。

“砰——”足球被歐陽軒一記重擊,立時改變了方向,呼嘯着飛向身後十數米外緊跟着的兩個美國特工。

“砰——!”“唉喲——”一個美國特工眼睛一花,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立時就被來勢洶洶的足球擊中鼻樑,頓時痛得鼻血長流,立時慘叫着彎下了腰。

這一下,孩子們立即擔心地圍了上去,唧唧喳喳地問個不停。

等兩個美國特工擺脫了孩子們的糾纏時,歐陽軒已經沒入草地頂上的樹叢中。

兩個美國特工慌了,越發覺得歐陽軒可疑,顧不得鼻血還在長流,飛奔進樹林,警惕地尋找着歐陽軒的蹤跡。

可是,樹林如此之大,雖然有三三兩兩的情侶、孩子們在其中避暑,但要找歐陽軒,已是泥牛入海、難比登天了。

兩個美國特工氣得直跺腳,雖然跟丟了目標很不光彩,但也證明了歐陽軒的極度可疑。所以,兩人立即用耳麥向總部彙報情況,申請支援,希望能調集人手、再接回追蹤。

卻說歐陽軒成功擺脫了兩個美國特工,便快速向公園西北角走去,同時警惕的目光掃視着左右。

他知道美國特工二次跟蹤的能力是很強的,萬不能大意。

好在,一直快到目的地,也沒有發現在美國特工跟上來,歐陽軒不禁悄悄鬆了口氣。

看看時間,差不多八點半了,這個羅剋剋裡克公園可真夠大的,歐陽軒走了大半個小時,纔來到目的地附近。

很快,一座很高大的林肯銅像聳立在歐陽軒不遠處,四周芳草如蔭,有幾個遊客模樣的人正崇拜地看着林肯的雕像,拍照留戀。

歐陽軒掃視了一下附近,立時發現了‘鼴鼠’的蹤跡:這個中年美國人化了妝,顯得蒼老、肥胖了一些,戴着一頂禮帽和墨鏡,正坐在一張長椅上看着報紙,胸口照例彆着一朵牡丹花。

歐陽軒不敢大意,敏銳的神識掃過左右:如果這是個圈套,那麼附近肯定危機四伏。

但幸運的是,歐陽軒沒有發現不安的氣息,心中放鬆了一些,便徑直走了過去。

“天氣不錯?”歐陽軒在‘鼴鼠’身邊坐了下來,彷彿隨口在搭碴。

“是的,就是有點『潮』溼,讓人有點胸悶。”‘鼴鼠’頭也沒擡,有一回沒一回地道。

“嗯,不要緊,多走走就是了。”

“可是我比較懶,寧願多睡一會。”

對完了暗語,歐陽軒一邊若無其事的看向前方,一邊聲音很嚴厲地低聲道:“任務失敗了,你的情報是假的,你怎麼解釋?”

‘鼴鼠’一邊看報紙,一邊低聲解釋道:“對不起,真的很抱歉,請一定相信我的忠誠。這次假情報完全是『政府』設置的煙霧,他們懷疑『政府』高層內部可能有中國人的間諜,所以故佈疑陣。不幸的是,我信以爲真。你們的損失,大嗎?”

“要不是反應快,差點全軍覆沒,好在沒死人。”歐陽軒在‘鼴鼠’解釋時,敏銳的神識緊緊地將他包圍,探察着他的呼吸、心跳和脈膊。

一有異動,歐陽軒將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幹掉。

值得慶幸,‘鼴鼠’沒有任何反常的地方,這證明‘鼴鼠’還是值得信賴的,只是傳遞了錯誤情報而已。

歐陽軒鬆了口氣,低聲道:“那你暴『露』了嗎?”

“應該沒有。不過,『政府』的懷疑目標應該縮小了很多,我以後要更加小心了。”‘鼴鼠’的聲音有些憂慮。

“嗯,應該的。不過,目標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有頭緒嗎?”歐陽軒焦急地問道。

‘鼴鼠’沉默了一會,低聲道:“沒有具體的情報。但你們的實力大大超出了美國『政府』的估計,所以他們一定會重新選擇更安全的地方來保護目標,這樣倒也不是很難猜。

華盛頓附近符合這種強度安全要求的只有三個可能的地點:總統核避難所,國會核避難所,還有,就是‘x戰警’的總部。

其中,總統和國會的核避難所做爲國家最高機密,安全是絕對無虞的,但不可能讓一個外國人進入。

所以,最可能的是‘x戰警’的總部。那裡也是絕密的,具體位置現在也不爲世人所知,不過,安全保衛工作之嚴密,幾乎不亞於總統和國會的核避難所,但卻不是那麼敏感,藏目標正合適。

我事先聲明,這是我猜測的,沒有具體的證據。現階段我也不方便再行動,所以,得靠你們自己想辦法證實了。”

歐陽軒額頭的青筋跳了跳:媽的,事情越來越嚴重了。有些艱難地道:“多謝了,還有什麼要交待的嗎?”

“沒有了,一切小心!”‘鼴鼠’忽然擡起頭,真誠的看了一眼歐陽軒。

“明白,那我走了,保重。”歐陽軒站起身。

“保重。”‘鼴鼠’也起身,拿起了報紙。

瞬息間,兩人各奔東西,消失在浩大的羅剋剋裡克公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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