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插曲告一段落,當晚李牧取了車一看時間很晚了,便沒有回家,而是回到了陸院。陸院裡一直給他留了一個小套間,走的是團級幹部的標準,一房一廳。
洗漱了一番,李牧把********手槍放在枕頭底下便睡了起來。
這日子過得實在是不敢恭維,明明有個如花似玉的妻子在家中,距離也不算太遠,相處的時間卻是少得可憐。要不怎麼說,軍人付出的不只是自己的青春,有了家庭的軍人,付出的是整個家庭原本應當有的歡樂。
不管是很李牧馮玉葉這樣的有相當背景的軍人家庭,還是普通的軍人家庭,這一方面從來是沒有什麼區別的。恰恰相反,有背景的軍人家庭需要承擔的更多,歷史賦予了他們來自父輩的榮光,同時需要承擔的是比普通人更多的歷史責任。
沒幾分鐘李牧就睡着了,多年前開始,睡眠對他來說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睡眠,而是生理上必須要進行的恢復精神和體力的方式。如果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恢復精神和體力,換言之,他沒必要睡覺。
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個小時的精力充沛的時間投入到107部隊的建設當中。
對李牧來說,事情告一段落,但對冒充軍官的張權瑞等人甚至林棟樑來說,事情纔剛剛開始。
李牧躺下睡覺的時候,林棟樑本着負責任的態度,對張權瑞等人的真實身份進行了調查。因爲公安局和警備區的人要天亮上班之後纔過來接人,因此有充分的時間。
助手很快把張權瑞三人的真實身份查了出來,形成了文字資料,馬上送到了林棟樑的辦公室。
林棟樑翻看了幾眼,頓時神情就嚴肅起來,有些驚訝地擡頭問了一句:“退役軍人?”
“是的,頭兒,我反覆覈實過,張權瑞的確是退役軍人,他曾經在裝甲某部服役。另外兩人,高秋和馮飛,是一家叫做競技者俱樂部的創始人,在郊區。”助手概括地彙報道,點出了重點。
“競技者俱樂部?”林棟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十分的震驚。
他不能不震驚,因爲白天跟蹤烏鴉的行動中,烏鴉最終抵達的地方就是這個競技者俱樂部!
頓時,林棟樑感覺到事情的不簡單了,張權瑞三人的出現,無疑給軍方反諜部門正在進行的行動帶來不可預見的影響。
“其他人的情況查清楚了嗎?”林棟樑快速問道。
助手點頭道:“查清楚了,那幾個人都是富二代,家裡都是搞房地產的,沒有犯罪記錄。”
“沒有犯罪記錄也要審!分開審,一定要搞清楚他們與張等人的關係。”林棟樑當機立斷,“馬上將張等人分開關押,我要親自審訊!”
“已經分開關起來了。”助手說道,顯然做事是有提前量的。
林棟樑很滿意,抓起資料就大步走出去。
必須得搞清楚張等人與烏鴉的關係,否則軍方十拿九穩的引蛇出洞計劃就會失控,甚至有可能變成敵人的“黃雀在後”!
突然冒出來的張權瑞三人,帶來的是一系列的問題有待查明。
張權瑞三人在這起涉及範圍延伸到了境外的竊密活動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張權瑞的退役軍人身份到底意味着什麼?
烏鴉出現在競技者俱樂部之後,爲什麼作爲創始人的高秋和馮飛爲什麼會夥同張權瑞假冒軍官招搖撞騙?
他們自稱的秘密情報局只是一個隨意杜撰的單位,還是有目的杜撰出來而達到某種目的?
一個問題帶着另一個問題,在徹底掌握這些情況之前,毫無疑問,林棟樑認爲軍方反諜部門的行動將會受到嚴重的威脅,極有可能暴露。
如果烏鴉和高秋、馮飛二人的確存在着某種聯繫,那麼高秋和馮飛被抓這件事情勢必會引起烏鴉的警覺。現在,烏鴉是整個行動中最關鍵的一個人物,如果他察覺到危險,那麼他肯定會果斷中止與內線的聯絡。
那麼,軍方反諜部門想通過他挖出內鬼的想法就只能落空了,爲了挖出內鬼,軍方反諜部門甚至動用了很多資源將一個重要的特工杜曉帆代號爲颱風放進了航天研究所。
所做的這一切絕對不能因爲突然生出的橫枝影響從而泡湯。
也就難怪林棟樑覺得事態嚴重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牀號響起的時候,李牧就醒了。他先是張開眼睛讓腦子適應了一下,這才一個翻身起牀,飛快地穿好衣服,然後從枕頭下面摸出配槍帶上,穿了迷彩膠鞋就出門去。
早操時間。
下了樓,就聽見喊番號的聲音彼起次伏,各個學員隊都完成了早操集合,開始整理隊伍踏步叫番號。幾通番號吼下來,什麼睡意都會消失,然後就是做做熱身運動,接着就是雷打不動的五公里。
一陣寒風吹過來,李牧清醒了不少,邁開長腿就朝大操場跑去。早晨的氣溫基本上是一天當中最低的時候,估摸氣溫也就七八度,在長江以南算是比較低的溫度了。
慢跑到大操場,李牧停下來,開始活動身體,扭動一下筋骨壓壓腿什麼的,這些動作看着簡單但必不可少,可以避免劇烈運動中出現扭傷。
大操場不是在水平面上,而是地勢低了差不多一米二,李牧就站在邊沿那裡活動者着。
這個時候,已經有些學員隊部隊到了大操場,開始進行一個小時的早操。當然,這一個小時是從起牀號響起到開始整理洗漱,也就是說,真正早操的時間頂多四十分鐘。速度快的話,一趟五公里下來還能搞個十分鐘體能,完了鬆鬆筋骨什麼的就該帶回了。
這一套李牧再熟悉不過了,陸院學員執行的全都是連隊一日生活制度,只不過很多操課時間換成了理論學習,畢竟作爲學生,主要任務還是學習文化知識。
李牧繞着大操場開始跑步,先是一口氣拱了五圈,然後才放慢速度,保持着勻速,開始跑起五公里來。習慣了高強度體能訓練,一天不跑個十公里八公里的,渾身都不得勁。一些東西一旦形成了慣性,想要改變需要花費很多時間,而且得在特定的環境之中才能做到。
就李牧這種款式的,如果他像個普通戰士退伍了,在當前的社會環境之下,用不了一年,就會徹底退化成老百姓,腦子裡除了房子和妻子就再沒別的東西。
第十七圈的時候,從辦公樓的方向跑過來一名士官,在大操場上目光尋了一陣子,找到李牧,便跳下臺階跑過去,喊道:“李部隊長!李部隊長!”
李牧聽見呼喊聲慢慢停下來,調整着呼吸迎上去。
他認得出來,那士官是院辦的公務員,快三十歲的人了。
“小張。”
小張氣喘喘跑過來,說:“李部隊長,首長請你過去一趟。”
首長指的自然是方副院長,小張服務的正是方副院長辦公室。
“現在?”擦了把汗,李牧問。
“對,首長請你馬上過去。”
李牧不敢怠慢,跟小張跑向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