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長,熊副旅長。犯人手裡有至少三支裝滿了子彈的自動步槍,如果他們逃脫,會造成多大的危害,是可想而知的。”鄭局長補上一句。
王師長卻是拿起鉛筆在地圖上用一根極其標準準確的線條,把犯人逃竄的路線畫了出來,從第一監獄開始到追捕部隊最後掌握的位置,後面用虛線畫出來,說明是判斷的目標行進路線,直指駱駝峰。
“鄭局長。”王師長沉聲說道,“犯人逃跑的路線是經過精心策劃的,你認真看一看。之前被抓回打死的幾個犯人,你不覺得更像是主犯教唆來的煙霧彈嗎?在逃的五個犯人才是真正的策劃已久的人。你看他們的路線,每一個轉折點都非常的講究。這還說明,外圍肯定有人接應。”
頓了頓,王師長說道,“逃走的這夥人不簡單啊,思維縝密,選擇路線也非常的大膽乾脆。因此,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改變行進的方向。有一點可以證明——他們沒有選擇從高速公路逃跑。跟着他們屁股後頭追是很蠢的做法,我沒這麼打過仗。”
看見王師長和熊副旅長的都看着自己,鄭局長把牙一咬,差點咬壞那兩顆壞牙,從嘴裡迸出幾個字:“王師長,那就按照你的建議執行!”
頓了頓,鄭局長堅定地補上一句:“出了問題我負責!”
王師長伸手拍了拍鄭局長的肩膀,笑道,“你把心放下來。如果那五個犯人能從我和老熊的手裡逃出去,我立馬把肩章摘下來!”
這樣說話的武警機動師師長,現如今,誰見過?天下唯我王師長也!
鏡頭轉到五班,位置,雙峰之間的山澗西南側,也就是所謂的入口。
哪裡有什麼入口,那哪裡是什麼小道,根本就是山腰上的幾顆凸出的石頭以及雜亂生長起來的樹木!右側就是深不見底黑乎乎的山澗,隱約能聽到流水聲,混在雨聲之中。
“能聽到流水聲,說明不是很深,對吧班代?”石磊嘴脣發青,顫抖着,看向臉色凝重凝望着眼前這條所謂的小道的李牧,問。
“我下去看過,下面是一條很小很小的峽谷,到這裡的高度可能有個一百多米吧。”趙一雲盯着眼前的小道,低聲回答了石磊的問題。
石磊伸手把雨衣的帽子擼下來,整理了一下鋼盔,用顫抖的聲線說:“哥幾個,我石磊也是經歷過大風大雨上過天入過海的人,這會兒我緊張了。”
說着,他扭頭掃視其他人,“你們肯定也緊張了。操,咱們得回到祖先那個狀態纔有可能從這裡走過去啊!”
大家都知道,石磊指的是猴子。
耿帥嘴角微微抽了抽,說,“磊磊,我和一雲走過的,事實證明,主要小心點,是完全可以走過去的。”
“操,拜託你喊全名不然喊磊哥,好歹嚇出一身汗來沒那麼冷,給你弄我一身雞皮疙瘩。”石磊噁心地說。
故作輕鬆的耿帥,儘管試圖讓自己在心理素質上面凸現出現,但看到這險峻的崖壁,他沒法不響起之前和趙一雲九死一生的那一天,心肝顫抖是不受控制的。
然而,強烈的立功慾望讓他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就無視了所有的困難險阻。
“班代,我先上!”耿帥躍躍欲試。
李牧擡手製止,說道:“別急!”他轉頭看向方鶴城,“指導員,我先過去看看,如果目標從這裡走過,一定會留下痕跡。”
方鶴城點頭,看向其他人,說,“給李牧幫上安全繩。”
此時,林雨卻是站出來,說道,“指導員,我去吧,我上肢力量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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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出來表態,五班其他人心裡都有點不太舒服。誰都很清楚,第一個上的肯定是最危險的,但是若是讓自己主動站出來請求這樣的任務,在非你死我活的敵我戰場環境之下,每個人心裡想得更多的,是自己的安全。
畢竟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兵們此時此刻都完完全全地冷靜下來了,尤其是下着雨,寒冷讓人更加的清醒。
“你待着。”李牧搖頭說着,在趙一雲的幫助下把安全繩系在了自己的腰上,“你們都在這裡等着,注意警戒,等我的命令。”
衆人皆重重點頭,連方鶴城也不由點頭。
所謂安全繩,實際上就是一根手指粗的麻繩。平常極少用,但這次任務李牧特意讓趙一雲帶上了。現在卻是派上了用場。
再牛-逼的武器裝備器材,也不能夠缺少原始工具,比如繩子,比如匕首。
趙一雲檢查了好幾遍系在李牧腰上的繩子,心裡猶豫有了決定,他低聲說,“我比你熟悉,要不還是我去吧。”
笑了笑,李牧說,“別廢話了。”
趙一雲深深地看了李牧一眼,方纔一閃而過的退縮,讓自己懊悔不已。毫無疑問,班裡他和耿帥最熟悉情況,他們當中任何一個是最合適打頭陣的。但是耿帥的狀態,李牧是不可能讓他去的。
而正是自己的猶豫,李牧看出來了,才站出來親自上陣。
實際上,這裡除了方鶴城,五班的任何一個人都能感覺到,兩年以來的相處,任何人的一個眼神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會被相互感覺到含義。
“李牧,小心點。”方鶴城走上來,沉聲叮囑。
李牧點頭,“放心吧指導員,既然趙一雲和耿帥走過,那說明這條路還是可以走的。”
誰也沒有點出現在的情況——下了這麼久的雨,光線又如此的差,和趙一雲以及耿帥上次的大晴天根本沒法相提並論。
石磊把繩子的另一頭緊緊地系在一顆粗壯的樹幹上,和林雨繃緊着身體抓住繩子,耿帥半蹲在那裡向着小道那邊警戒,他也許認爲逃犯可能會從那裡殺個回馬槍。
趙一雲護着李牧走過去,進入小道的是一個明顯一些的入口,也就是一塊從山體中凸出來的石頭,左側是傾斜的山體,右側腳邊就是深不見底的山澗,黑乎乎的一片。
李牧蹲下來,仔細查看了那塊石頭,可惜沒有任何發現。事實上,在這樣的雨水下,就算是有痕跡,也會很快被抹掉。左側的山體生長出來的樹木,是低矮的種類,樹幹也就人胳膊粗。更多的是各種無名的草類植物。
“老李,一定要小心。”趙一雲叮囑了一句。
李牧把雨衣的帽子摘下來,緊了緊鋼盔,抹掉臉上的雨水,又調整了一下掛在脖子處的95式自動步槍,點了點頭,說,“等我信號。”
說完,他抓住左側的樹幹試了試強度,擡腳踏上了那塊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