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將軍上次出去,是劫了兩艘中國商船,是真的嗎?”士兵a問道,掏出煙來分貝同伴一支。
士兵b聲音有些沙啞,他說,“據說是,殺了十三個人,真他-媽-操-蛋!”
“黑子,咱們還是走吧,這工作不能幹了。幹啥我都覺得無所謂,但禍害自己同胞,這事兒心裡總是過不去那個坎。”士兵a說。
沉默一陣,士兵b嘆口氣說,“想走談何容易。再說,咱們除了扛槍打仗,會做啥,賣苦力嗎?這邊給的錢不少,再幹兩年,就夠房子錢了。”
“唉……”
長長的嘆息。
李牧果斷地犯難了,他準備發起攻擊的時候,卻聽到了這樣一番對話,帶有口音的普通話。
中國人。
怎麼辦?
李牧從來沒有這麼猶豫過。
他可以肯定的是,這兩個人不是退役軍人。軍人之間總有感應,更別說李牧這樣的資深軍人。但,就算不是,李牧也無法說服自己下手。此時他又不能向獵頭報告,距離如此之近,只要說話就會暴露。
此時的時間就是生命,待得時間越長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要知道,李牧此時幾乎是沒有遮擋的掛在塔樓那裡。
陳韜他們也都感覺到奇怪起來,好一陣子了李牧沒有任何動靜,既不是暴露了也不是攻擊受挫。他們又不敢主動聯繫李牧,天知道耳麥裡的聲音會不會在這萬籟俱寂的黎明被敵人發覺。
怎麼辦?
說服他們投降嗎?
不可能,只要李牧突然冒出來,那兩名士兵下意識的動作就會暴露掉他,甚至會條件發射地朝他開槍!
汗水一滴滴地從李牧的額頭處冒出來,李牧的牙齒緊緊咬着,心裡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怎麼辦怎麼辦!
從他們的對話可以得知,他們並沒有參與制造慘案,但他們終究是販毒武裝的士兵。
李牧完全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但是他始終無法說服自己痛下死手!
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沒有!
即使有,風險也極大!
一邊是任務,一邊是自己的情感,怎麼做出選擇!?
冒險,還是不冒險?
冒着任務失敗的風險,只爲挽救兩名成了販毒武裝士兵的同胞,孰輕孰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牧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再拖下去,情況會對己方越來越不利,必須要做出選擇了!
李牧悄悄爬上去,塗着迷彩的臉龐面無表情,只是在那個瞬間,他就讓自己心如止水,相當的冷靜。
一個大步過去,突然出現在士兵a的身後,李牧左手死死地扣住了他的嘴巴,然而他右手的軍刀卻是沒有習慣性地割斷士兵a的脖子或者插入他的心臟,他整個人卻是猛地朝前墊步,就那麼攬着士兵a向前墊步,同時右手的軍刀就抵在了士兵b的喉嚨處!
“不要發出聲音否則死!”李牧以平生最快的語速低聲說道。
猛然的變故之下,士兵a和士兵b都懵了,他們的確是下意識的去端掛在脖子處的ak-47步槍。但是在聽到李牧的聲音時,他們瞪大了眼睛。
“我是中國武警!如果不想死,就不要發生聲音!”李牧低聲說道。
士兵b死死閉上了嘴巴,李牧的軍刀就在他的喉嚨處,已經劃破了表皮,他甚至聞到了自己鮮血的腥味。
“你們剛纔的話我聽到的。你們很幸運,如果我沒聽到你們的對話,你們現在已經死了。”李牧冷冷地說道,“把槍放下來,解下皮帶。”
士兵b照做,卻目光炯炯地說,“武警兄弟!我們是中國人!我知道你們肯定是來抓康律的,請放心,我們不會通風報信的!”
李牧毫無疑問不敢相信他的話,他左手掐住士兵a的穴位,猛地用力一扭,士兵a軟癱癱起來,李牧把他輕輕放下,說,“他只是昏迷過去。”
騰出手來,李牧取出揹包繩,伸手把士兵b抓過來,飛快地用標準的捆綁俘虜的方式把士兵b捆綁起來,揹包繩從他的嘴巴處繞過,他想發出聲音都不能!
把兩個人綁在一起,李牧說道,“走之前我會放了你們。”
解決掉兩個威脅,李牧暗暗送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對的,但他知道,如果有辦法不殺了他們,他就必定會全力以赴。
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冒險,冒着任務失敗的風險採取這樣的方式奪取了塔樓。
來不及多想,李牧趕緊的報告,“獵頭,塔樓安全!”
“收到!我們要進去了!”獵頭鬆了口氣,和杜曉帆開始向康律的住所潛進。
趙一雲通過瞄準鏡看到了一切,他不知道李牧爲什麼會冒險活捉塔樓的兩名士兵,但他能夠看出來,李牧顯然有非常不得已的苦衷!
他沒有詢問原因,李牧既然沒有主動向獵頭報告,就說明李牧不想讓獵頭知道,至少現在可能還不是時候。
士兵b掙扎着,嘴巴里發出輕輕的嗚嗚聲。李牧扭頭看過去,士兵b唯一能動的脖子扭動着,眼珠子費勁地轉動着。
李牧盯着他的眼睛,沒有看到奸詐的色彩,他沉聲說道,“你想說什麼?”
士兵b費勁地點頭表示有話要說。
但是,李牧並不需要他說什麼,此時更是一點紕漏都不能有。
“你安生待着,需要你說話的時候我自然會讓你開口。”李牧說道。
士兵b頓時安靜了下來,失落地低下了腦袋。
卻說陳韜和杜曉帆那邊,他們成功地接近了目標建築,就潛入在地板下面。因爲是高腳屋,所以地板和地面之間是有差不多一米二高的空間的。兩人輕手輕腳地在下面慢慢爬行着,尋找着可以利用的缺口。
沒多費工夫,他們看到其中一個房間還亮着燈,燈光通過地板的縫隙漏出來。陳韜打了一個手勢,杜曉帆點點頭,隨即向那邊靠近。陳韜則爬了出去,確認安全之後,他居然大搖大擺的就站起李,直接沿着樓梯走了上去。
走進大廳,陳韜迎面就遇上了端着茶水走過來的管家,兩人差點撞了個滿懷。管家還在愣神的時候,陳韜已經手起刀落,攬着他之後鋒利的軍刀就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心臟,陳韜居然還有功夫去接住了茶壺而不至於讓它掉落從而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