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他謹慎的做事風格讓他避過了一難。
關海洋在大門口接到張北的時候很意外,他和張北一共沒見過幾次面,逢年過節回家聊過幾次,大院子弟春節聚會的時候喝過兩次酒,彼此並不是十分的熟悉。
“你要是晚幾分鐘到估計就碰不上我了。”關海洋很客氣的和張北握手,把他請到了招待所這邊,“待幾天?就在這住吧,不是五星級,但環境還是不錯的。”
“關哥,你這關照大了,艦隊小招,什麼星級都比不上這個。”張北很高興,沒想到關海洋這麼給面子,還安排了住的地方。
“這算什麼關照,都是一個大院的,別客氣。”關海洋領着張北進去,是個小套間,環境很不錯衛生絕對的一流。
放下行李,張北拿出煙分過去,道,“關哥,這段時間忙什麼呢。昨天我跟我大哥通電話的時候聊起你來,聽說你現在在搞工程?”
“是,這不ys島要擴建嘛,就讓我來負責防禦系統建造的這一塊。”關海洋笑着說,“坐,坐下聊。”
張北笑着坐下,“關哥你這官兒是越當越大了啊。我記得你是參謀專業的,怎麼搞工程去了。”
“島上的防禦系統要專業人士的意見嘛,我就頂上去了,呵呵。”關海洋泡了茶,說,“喝點茶,到了飯店咱們到司令部餐廳去吃飯,完了你有什麼安排需要幫忙的,儘管說。不過一會兒我得出去一趟,有個比較急的事情。”
張北開玩笑說,“什麼事讓你這個上校高參這麼着急出面。”
他倒是有些擔心白晶晶那個事情裡,關海洋也參合了進來,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別提,提起就來氣。我們艦隊司令部一個上校參謀昨天晚上請老同學吃宵夜,結果遇上地方上的地痞流氓,生生的從我們一個上校參謀和一個武警中校的手上搶走一個打火機!”關海洋滿臉的不可思議,“我們那個上校參謀原來是獸營的總教頭,他的同學是武警雪豹突擊隊的副總教官,居然有人能從他們手裡搶走東西,你說,這叫什麼事!”
張北正喝茶,被嚇得嗆了一口,瞪大眼睛,“開玩笑呢吧,還有這事?”
“可不是麼。我就是要去處理這個事情。地方上的一些低層民警不作爲,我們要督促地方相關部門對這樣的行爲進行處理。”關海洋一肚子氣。
張北說,“當時那上校和中校怎麼不干他們呢?怕個吊啊!”
“不能動手。”關海洋無奈地說道,“你是部隊大院出來的,知道咱們當兵的不能隨心而爲。引起軍地矛盾不管對錯,當事人都是要接受處理的。況且,當時的情況不是很激烈,就是一小屁孩在女人面前耍帥,從我們這邊的人拿走了一個打火機,就是這麼回事。”
嘆了口氣,張北說,“是啊,別看我很風光,箇中的憋屈只有自己知道。沒辦法,像你說的這樣,對方沒有動手,只是拿走一個打火機,你還真的沒法動手搶回來。”
關海洋道,“領導也認爲咱們的上校參謀處理得對。現在的問題是,地方的一些低階警員暴露出了很大的問題。並且根據一些情況來判斷,這背後可能牽扯到一些地方上的企業家。所以這事情,領導也發話了,必須得徹查。”
“是要好好的查一查,到底是誰給他們這麼大膽子,在明知道現役軍人身份的情況下,還選擇性執法。”張北道,“現役軍人尚且如此,如果是老百姓呢。不敢想象。”
關海洋說,“所以要好好的處理處理這個事情。這樣,你先休息休息,回頭咱們再聊。”
說着就要起身。
張北連忙說,“關哥,我再耽誤你幾分鐘,打聽個事情。”
“什麼事?”關海洋看了看時間,“不急,慢慢說,我晚點過去也沒關係。”
張北整理了一下措辭,沉吟着說,“不瞞你說,我到陸南來一是出差,二是爲白建紅的事情,白家那小女兒你知道吧,就是當演員了的那個。”
“白建紅?不認識。”關海洋搖頭,“你知道我很少在家,沒認識幾個人。”
“但是這個你肯定認識。”張北笑道,“白建紅你不認識,白晶晶你總認識吧?”
“白晶晶我認識啊,呵呵,挺喜歡看她拍的戲的。對了,這段時間她就在陸南這邊拍戲。”關海洋頓時瞭然,道。
“同一個人,她是從事演藝工作之後改的藝名。”張北說。
關海洋都想起來了,皺着眉頭說,“你該不會是爲她捱打的事情來的吧?”
對白晶晶,關海洋也僅限於喜歡看她拍的幾部戲,而對於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也是看不過去的,哪裡可以這麼侮辱部隊的伙食呢。因此白晶晶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早坍塌了。
現在知道白晶晶居然是同一個大院的子弟,很驚訝。總會有着這個世界這麼小的感覺。轉而一想,這個事情居然驚動了張北親自出面,他就不難猜出是哪個白家了。
無奈地笑了笑,張北說,“她被打了個耳光,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來處理還好些,要是她那些哥哥姐姐出面,只會把事情鬧大。關哥,我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下當時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對方是什麼人。”
“張北,你這是替她出頭來了。”關海洋意味深長地說,“這個事情我給你講,白晶晶捱打了,第一是該打,第二呢是活該,捱打了就捱打了,別說你,就是你老爹出面,白家的家長出面,這個耳光,也是白捱了。”
張北吃了一驚,“關哥,你別嚇唬我,有這麼厲害嗎?”
關海洋調整了一下坐姿,拿出煙來點了根抽,說,“張北,當時的情況很簡單。白晶晶出口不遜,當着那麼多官兵的面侮辱部隊的伙食,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進行諷刺。有個女同志聽不下去了就上去理論,結果她倒好,指着人家鼻子罵人家是狗。那個女同志是警衛團的少校警衛參謀,以前鐵娘子的貼身警衛。你說,她罵誰是狗呢。所以我跟你講,這個事情不管牽扯到什麼人,白晶晶沒有一點站得住的道理。她捱打,那是應該的。”
他把肘部擱在大腿上支撐着,看着張北說,“我多說一句,白家是怎麼教育這個小女兒的,就是吃飯的時候接觸了一下,咄咄逼人不說,說話還難聽,說是公主脾氣就算是誇她的。”
“她從小被慣壞了。”張北無奈搖頭說,“關哥,話說回來,再怎麼着也不能動手打人吧?打人不打臉,打耳光這個事情,說實話,換成是我我也忍不了。”
要的就是個面子。
關海洋後背往後靠,笑着說,“老實跟你說吧,她這個耳光是捱了個結實。你啊,就別亂替人出頭了。她不服氣,讓她去懟啊。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個事情她要是不依不撓的,還得挨一耳光,而且肯定是他老爹打的。”
“沒這麼嚇人吧,關哥瞧你說的,白晶晶難不成招惹了惹不起的人了。”張北呵呵笑着說,他壓根不信。
正因爲他非常瞭解白家,因此不會相信真有人有那個實力讓白家家長抽自己女兒的耳光。
“關哥,老實說,對方是什麼人?”張北問道。
關海洋想了想,說,“我可以告訴你,但是這個事情,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你不要參合。別說你,就算是我,也參合不起。昨天下午我纔給他揍了一頓。”
“還有人敢揍你?開玩笑呢吧。”張北呵呵笑起來,卻發現關海洋的表情很嚴肅,突然的,他的腦子裡冒出一個名字來,迅速的想到同齡人中軍銜最高的有大院背景的子弟。
他的瞳孔很快放大,配合着的是嘴巴張大,露出一副不敢置信之中帶着驚恐的神情。
清晰的看到了眼前飄過兩個字。
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