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僅僅是鄭凱韻宣泄自己情感的方式。
這一天,鄭凱韻又來了,到了三十七團團部搞突擊檢查。
高陽和程政委等人一陣雞飛狗跳,組織好在家的團領導到到門口迎接。
幾分鐘前,鄭凱韻來到了三十七團團部大門那裡,命令門崗拉反恐應急信號。一般來說,營區大門發生恐怖襲擊,應急分隊要在規定的時間內攜帶規定的裝備增援大門崗。
三十七團的應急分隊反應很快,比規定的時間還提前了三十秒鐘的時間到位,演練非常的成功。
鄭凱韻很滿意的,直到三十七團在家的領導們匆匆忙忙趕來在他面前列隊,他看到裡面沒有李牧,頓時臉就黑了下來。
他在三十七團領導面前踱着步,指着高陽和程政委訓斥道,“你們這個應急到底平時有沒有訓練過?這幾個兵連情況都沒搞清楚,就往大門衝。找死啊?”
他是吹毛求疵了。
應急分隊要求的是速度,首先人員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大門崗,然後由值班幹部組織應急行動。
鄭凱韻不會點明是因爲李牧沒出現才生氣,他不會把私人的恩怨放在明面上。因此,高陽和程政委等人,躺着也中槍。
“高團長,你是怎麼搞的?都站好了!鬆鬆垮垮的,哪裡有團領導的樣子!”鄭凱韻怒氣衝衝的訓斥。
高陽汗都下來了,臉色一陣一陣的變,他還從來沒有捱過這樣的指名道姓的訓斥,邊上有兵在看着呢。他是正團職團長,當着這麼多自己的兵的面挨訓,這臉沒地方放。
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高陽等人只能跟新兵蛋子似的軍姿站得筆挺筆挺的,手型貼得緊緊的。鄭凱韻像受了刺激的惡狼,在隊伍面前來回地走着,毫不客氣地訓斥:“你們看看你這個應急分隊,手裡拿的是什麼?模擬槍?這玩意兒能打死人?”
程政委解釋了一句,說,“首長,觸發的是演練警報,所以就沒從兵器室取武器……”
“還找理由?”鄭凱韻打斷程政委的話,“如果不是演練警報呢?用模擬槍對付恐怖分子?你們這些團領導是怎麼帶的兵!”
一個個的都大氣不敢出。
斯文人發起火來更嚇人,鄭凱韻給他們的印象是一個溫文爾雅的政委,四十歲左右的領導,很親切。但今天這一幕,顛覆了他們心裡的印象。
完全不留情面的訓斥,而且,偏偏是非常逞強的批評理由。
又掃視了一圈,鄭凱韻冷冷地問道,“在家的領導都在這裡了嗎?高團長!”
高陽連忙看了一眼,道,“在家的全部在這裡了。”
鄭凱韻盯着他,“是嗎?高團長,你要爲你說的話負責。”
高陽再一次看了一遍,忽然的想起了李牧,當下有些口吃了,道,“除了,除了參謀長……”
“什麼參謀長?”鄭凱韻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高陽挺了挺胸脯,咬牙說,“報告首長!三十七團在家的團領導,除了李牧副團長在值班,其餘人員全部在這裡了!”
“哦,值班?李牧副團長在值班?”鄭凱韻眯着眼睛冷笑着說,“來之前我給你們團值班室打過電話,今天的值班領導是你高團長。”
高陽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心裡都恨死了,他不傻,現在已經明白過來了,只得心裡委屈地喊道——你們神仙打架別讓我們這些凡人難過啊!
其他團領導也明白了,政委上來就發這麼大的火,原來根在這裡——針對李牧的!
“馬上讓他滾過來!”鄭凱韻一陣暴喝!
高陽站在那裡咬着牙沒動,程政委看見暴怒下的鄭凱韻有爆發的跡象,連忙的跑到門崗那裡去,趕緊的給團部打電話,接電話的是方以諾,方以諾趕緊的去找李牧去了。
“李牧副團長幹什麼去了?”鄭凱韻盯着程政委問。
程政委看了眼高陽,無奈地說道,“李牧副團長這幾天不太舒服,在休息。”
他根本不敢說李牧自從到了三十七團後,除了經常下基層,檢查各個檢查站,視察各個基層連隊之外,在團部的時候,什麼事情都不管。而高陽和程政委都明白李牧的良苦用心——他不管事,恰恰是不想讓高陽和程政委兩位團主官在工作上爲難。
李牧要是管事了,三十七團到底聽誰的,要知道,包括高陽和程政委在內,沒有人真的把他當成副團長。
就這樣形成了默契。
不是鄭凱韻逼着,程政委什麼都不會說。
鄭凱韻眯着眼睛說,“哦,是嗎,病了啊。我怎麼聽說,昨天李牧副團長纔到山口檢查站那邊,和基層官兵搞了野外作戰訓練。難道一夜之間,李牧副團長就病得起不來了?”
程政委也學着高陽,乾脆緊緊閉上嘴巴不說話了,你愛怎麼說怎麼說,反正一會兒正主到了,你們倆使勁恰!
鄭凱韻指着高陽和程政委的鼻子,道,“你們作爲團主官,作爲團領導班子的班長和副班長,對班子成員的管理一定要放在第一位。上級信任你們,把最有戰鬥力的團交給你們,是對你們的班子領導能有有充分的肯定。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高陽和程政委心裡委屈得不行,但只能死死的按在心裡,說什麼都是錯,乾脆的目視前方,老老實實的挨訓!
一輛敞篷的二代勇士從團部那邊疾馳過來,方以諾開着搭着李牧過來了。
李牧跳下來,迷彩帽抓在手裡,神態休閒得很,精神好得不得了。他穩穩的大步走過來,站在高陽身邊,向鄭凱韻敬禮,“政委好,三十七團副團長李牧報到,請首長指示。”
鄭凱韻心情舒暢了一些,那麼多個日夜憧憬的,不正是看到李牧被自己壓着打臉的場景嗎?
他走到李牧跟前,嘲諷地說道,“李副團長,聽說你生病了,看樣子病得不輕啊。我一個政委突擊檢查,還要等你一個副團長來報到。”
李牧看了一眼高陽和程政委,知道是他們倆替自己打掩護,當下笑了笑,淡淡地說,“鄭政委,我是病得不輕,正準備到醫院看看去呢。”
鄭凱韻臉上的笑容頓時收起來,盯着李牧怒斥,“李牧!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的處分!上級給你機會讓你當副團長,沒有把你一擼到底,是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我看你現在的狀態,連當副團長的資格都沒有!”
說着,他又指着高陽和程政委的鼻子訓斥,“你們班長副班長,就是這樣管理領導班子的?我看你們必須要向師黨委做出嚴肅的檢討!”
高陽和程政委氣得臉都漲紅了,欺人太甚了。
李牧微微皺起了眉頭,往前站了一步,看着鄭凱韻說,“鄭政委,高團長和程政委工作上有什麼錯誤需要檢討?就因爲我沒有第一時間過來向你報到?”
“你這是什麼態度?”鄭凱韻一看李牧說話的態度就不爽,好像他李牧纔是領導。
李牧把迷彩小帽塞在高陽手裡,嘴角處淡淡的笑容消失了。在邊上的方以諾應該是三十七團最熟悉李牧的人了,他一看到這個表情,心裡就在道,完了,參座又要發瘋了。
往鄭凱韻面前又走了幾步,李牧幾乎是站在鄭凱韻面前兩步的位置,他淡淡地說道,“鄭凱韻,有什麼事你衝着我來。三十七團的工作哪裡出了問題,你大可指出來。如果某些領導挾私報復,可不要怪我李牧不客氣了。”
鄭凱韻氣得渾身發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李牧,“李牧!你眼裡還有上級嗎!就憑你這樣和上級說話!我讓你連副團長都當不成!”
“哎呀我-就-操-了!”
李牧這個暴脾氣。
結結實實的,李牧一揚手,一巴掌就甩在了鄭凱韻的臉上,把他的金絲眼睛直接打飛,鄭凱韻腦袋一歪,差點摔倒。然而這還不算完,李牧墊步上前,揪住鄭凱韻的衣領,一巴掌一巴掌的就猛的往他臉上招呼!
一邊打,李牧一邊道:“給你臉了還!是他媽誰給你膽子這樣跟老子說話的?嗯?給你臉你是政委,不給你臉你屁都不是!我的天,你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我告訴你,陳韜也不敢這麼跟我講話!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一邊抽耳光,李牧禿自一邊訓斥着。
現場所有人都看呆了,這個世界上最不可思議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這麼活生生的發生了。
好一陣子,高陽和程政委猛然回過神來,不約而同的一陣慘叫,衝過去死死抱住了李牧。
李牧鬆開鄭凱韻,一腳把鄭凱韻給踹飛了出去,鄭凱韻像爛泥一樣,直接倒地。這個時候,他帶來的隨從才反應過來,慘叫着撲上去,趕緊的把鄭凱韻扶起來。
示意高陽和程政委鬆開,李牧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着爛泥一般的鄭凱韻,淡淡地說道,“掂量掂量自己的儘量,別傻不拉幾的往前衝。就你這身子骨,你還想整我?我看你是沒睡醒。”
說完,他衝鄭凱韻帶來的隨從說,“把政委送醫院療傷,就說政委視察部隊的時候與官兵共同訓練不小心摔傷了。”
那些師部的隨從都傻眼了。
李牧掃了一眼,“愣着幹什麼,趕緊的送醫院,不然一會死這了,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隨從們這纔回過神來,趕緊的大呼小叫的把鄭凱韻擡上車,兩臺獵豹就着急上火的走了。
李牧這時纔對石化狀態的三十七團領導們說,“行了,都別發呆了,回去該幹嘛幹嘛。”
說完他自顧走了,看見他上了敞篷勇士,方以諾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趕緊的屁顛屁顛的跑過去開車,一溜煙的回團部了。
留下大門崗那裡,一地的石化的三十七團的領導們……
?加更送到,爽吧,步槍要求月票了,月票月票月票……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