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的腳上穿着一雙運動鞋,再配合着一身的裝扮、利落的短髮,使得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青春洋溢的氣息。只不過和她的裝扮比起來,她的神情就顯得有些冷了,雖然說不上冷漠,但看着就讓人有一種難以親近的疏離感。
“好了,人都到齊了。”曾義開口了,“今天的任務是查探‘無頭殭屍案’的真相,文件昨天已經給你們看過了,你們心裡應該有數了吧?”
我們點點頭,無頭殭屍案案情並不複雜,也沒什麼好思考的,只有實地去查探一番,去會會那個無頭殭屍。
曾義慨然說道:“那好,我們準備一下就出發吧。”
我們跟着曾義下了樓,坐上了曾義開的警車,向城西進發。上車的時候,楊尋搶走了副駕駛座,我和慕靈只能一起坐到了後排。
警車在清晨的寒風中朝着城西疾駛而去。曾義和楊尋熱烈地談着各種奇聞異事,我和慕靈就坐在後座沉默無言。
慕靈靠坐在車門那邊,離得我遠遠的,似乎我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我靠坐在位子上,轉頭看向窗外。車輛疾駛使得車窗外的景色快速倒退,看了一會我就覺得有些無聊,楊尋和曾義聊得正歡,我轉頭瞥了一眼慕靈,發現她已經閉上了眼睛,柔潤的嘴脣緊閉,長長的睫毛一抖一抖,只是神情還是有些清冷。
鼻端傳來一陣陣淡淡好聞的香氣,這時車窗緊閉,車裡又沒香水放着,而且這種香味有些熟悉,昨天我也聞到過,是從慕靈身上傳出來的。
她噴香水了。
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發現,女孩子噴香水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也就輕輕不着痕跡地多聞了幾遍。
半個多小時之後,我們到了城西的郊區。那片郊區還沒進行開發,所以保持着傳統落後的農村面貌,阡陌縱橫、農田遍佈。
我們先去找了第一個遭遇無頭殭屍並報案的人,那個因爲有人路過而撿回一條命的農民包喜順。
包喜順的說法和文件裡記錄的差不多,我們並沒有問出新的東西。離開包喜順家之後,曾義說爲了提高查案效率,決定兵分四路,去方圓附近的村莊裡尋找無頭殭屍的目擊者知情人。
兵分四路的意思就是四人各自行動,發現情況後電話聯繫。
對於曾義的這個決定,我們都沒有什麼疑義,畢竟這是很合理的一個提議,查問案情這種小事又不是和無頭殭屍正面對決,不需要四個人一起。各自交換了電話號碼之後,我們向着四個方向散開。
這是我第一次出任務、第一次以一個警察的身份來調查案件,按理說這應該是我人生中應該銘記的一刻,但是不知是我經歷的死亡太多,還是這個任務的緊張氛圍不夠,我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麼特別。
我走進了一個又一個村子,尋找着無頭殭屍的目擊者。
這段時間以來,無頭殭屍在這片區域出現的頻率蠻高的,有很多人看見過無頭殭屍的身影。
綜合了目擊者們的各種說法之後,我總結出了幾條無頭殭屍的特徵。
一,無頭殭屍沒有頭,其他身體零部件正常,四肢健全。
二,無頭殭屍雖然沒有頭,但是剩下的軀幹還是很高大,有人說起碼有一米八,有人說起碼有一米九,也有人說在兩米以上...不管這幾個說法哪種正確,哪種是因爲害怕所以產生了錯覺,有一點可以確定,無頭殭屍挺高大。
三,無頭殭屍力氣很大,奔跑速度很快,但是四肢僵硬,動作有些笨拙。速度很快和動作笨拙似乎有些矛盾,不過因爲這一點,很多人堅信無頭殭屍的確是‘殭屍’。關節僵硬的殭屍,跳躍速度可是很快的。
四,無頭殭屍似乎喜歡晚上行動。目擊者聲稱看到遭遇無頭殭屍的時間都是天黑以後。
天黑以後行動的沒有頭的高大僵硬人形怪物,的確很像是殭屍,難道真是殭屍作怪?
走了七八個村莊,問了好多個目擊者,我感覺有些累了,就在其中一個村子村頭的大樹底下坐下休息。
當時陽光很暖、微風輕拂,我靠坐在大樹底下,看着遠處田間來來往往努力勞作的農人們,一種名爲安詳的情緒涌上心間,我忽然感覺很困,不知不覺竟是坐着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很長很過癮,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等我睡醒睜開眼睛,眼前竟是黑沉沉的。我睡着的時候差不多是午後,這一覺竟是直接睡到了天黑!
“你真是偷懶偷到一定境界,在這種地方都能睡着?”在我有些愣怔之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我的身側響起。
我轉頭一瞧,只見暗沉的夜色裡站着一個高挑的身影。
長腿並立,一身灰色休閒服,卻是慕靈。
她怎麼在這裡?
我一邊站起身,一邊轉頭四顧,卻沒看到曾義和楊尋的身影。
只有慕靈一個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有些疑惑有些自言自語意味地說道。
慕靈背起雙手,冷冷地看着我說道:“如果不是我叫醒你,你是不是打算在這裡睡一夜?”
原來是慕靈把我叫醒的,我還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吶吶說道:“我...原本只是想坐着休息一小會的,沒想到竟然睡着了...而且竟然會睡了這麼久...唉,你怎麼來了?組長和楊尋呢?”
“你還有臉說呢?讓你去查案,你竟然在這裡偷懶睡覺!組長給你打了那麼多的電話你也不接!”慕靈神情很是不滿,看我的眼神裡也帶着鄙夷,“組長擔心你是出了意外,於是我們分頭去找你。很不幸,我先找到了在偷懶睡覺的你!”
我拿出手機一瞧,果然是有很多個未接來電,有曾義的,也有楊尋的。想來是我睡在野外,有很多嘈雜聲音,而且我這人有個壞處就是睡着之後很不容易醒,竟是沒有聽到手機鈴聲。
我有些不安,想要打電話給曾義,慕靈已經搶先說道:“電話我已經打過了,他們正在往這邊來的路上。”
我尷尬地放下手機,面對一臉鄙視神情的慕靈,想要解釋自己並沒有偷懶,我也是有在認真查案的,但想想對方也不會相信,於是只能作罷。
第一次出任務就偷懶睡覺,還一覺睡到了天黑,耽誤了整組的人收工。
這個可恥的罪名,看來我是妥妥地逃不掉了...
“哎,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是不是走後門進的靈案組?”慕靈問我。
我不太明白慕靈問這話的意思,於是呆呆問道:“不是啊,怎麼了?”
慕靈說道:“那就奇怪了,你這樣要履歷沒履歷要經驗沒經驗要能力沒能力又愛偷懶的傢伙,是怎麼混進靈案組的?”
我被她噎得一口氣差點出不來,別看她說的含蓄,實際意思不就是說我是個廢材靠關係才進的靈案組麼!
要不是因爲她是個女人更重要的是知道她身手了得自己打不過她,我早就用拳頭來爲自己挽回男人的尊嚴了!
我和慕靈一左一右地站在大樹底下,等待着曾義的到來,可等了差不多十來分鐘,曾義他們還是沒到。我感覺很煎熬,特別是慕靈會時不時地瞥我一眼,眼中濃濃的鄙視意味讓我很是難堪...
“怎麼還不來啊...”我低聲說了一句,掏出手機,打算給曾義打個電話詢問一下。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了一陣嘈雜激動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