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道士疑惑問道:“你問這個幹嘛?”
我沉默了一下,說道:“那我換個問題吧,請問道長聽說過‘太一真人’嗎?”
姨婆曾和我說過,青衣道士的名號叫做‘太一真人’。
青玄道士臉露詫異之色:“小哥,你怎麼知道貧道師尊的名號?”
原來青玄道士真是是青衣道士‘太一真人’的弟子。太一觀底下的‘寶藏’,原來是‘太一真人’的陵墓。姨婆曾說‘太一真人’是個老不死,我還曾擔心帶小白來太一觀會遇上太一真人,看來還是沒有人能戰勝時間,就算是老不死也還是死了。
“我曾聽說過太一真人的某些陳年事蹟,所以知道。”我簡單解釋了一句,然後目光炯炯地盯着青玄道士,“道長,你既然是太一真人的弟子,想必道法了得!快施展法術解開我們的繩索!”
青玄道士苦笑一聲:“小哥不要說笑了,我要是可以空手施展這等法術,就不會被綁在這裡好幾天了……”
我的確是在和青玄道士開玩笑,想當年太一真人掉進陷坑裡都無法自行脫困要等姨婆經過相救,青玄道士若能空手用法術解了繩索那他這個徒弟豈不是比師父還要厲害?
看來道術雖然神妙,可以驅邪破鬼,但施法或者效用還是有限制的,無法隨意突破這個世界的某些物理規則。
慕靈嗔道:“陳深,我真服了你了,這時候還笑得出來!”
我苦笑一聲:“苦中作樂罷了,就算是死,我也想做個笑死鬼,不要做一個哭死鬼!”
青玄道士說道:“小哥心態真好,比貧道這個出世之人還要淡然,貧道佩服!”
“道長在取笑我。”我說,“道長,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在這裡這麼多天,知道楊尋是在搞什麼花頭嗎?他抓這麼多人過來,是想要做什麼?是不是......”
我正想問楊尋是不是在用活人做人體實驗,門外響起沉重的腳步聲,楊尋正好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你們全都醒了?這個姑娘你們應該也是認識的,再讓你們見個面,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楊尋的手裡抓着一個嬌小的身影,雙手綁着繩子,看到那人的臉蛋之時,我心中一驚一喜——竟是丫頭!
丫頭容顏依舊清麗,只是臉上佈滿怒氣,一直在拿眼瞪視楊尋。
楊尋神情冷漠,將丫頭用力一推,推到我們的面前。
“王八蛋!你等着,等着我男朋友過來弄死你!”丫頭對着楊尋怒啐一口,“你到時候就等死吧!”
我忍不住開口說道:“丫頭!你沒事吧?這些天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受欺負?”
丫頭身子一震,回頭看了我一眼,眼中露出驚訝之色,像是剛剛纔發現我被綁在這裡。
丫頭叫道:“陳深,你怎麼在這裡?周淺呢?”
“周淺呢...”我苦笑一聲,無奈說道,“這個得問楊尋。”
楊尋走過來將丫頭推到另一根空着的柱子上,然後用繩子捆得結結實實。
“楊尋,你到底他媽的想幹什麼?”我大聲叫道,“周淺在哪裡?你把他怎麼樣了?”
“不要急!”楊尋露出一個詭笑,從地上撿起一個針筒,走到大門處,回頭對我們說道,“你們不是想見周淺麼?我這就讓他出來。”
我心中疑惑難解,不知道楊尋想搞什麼名堂。
楊尋站在門口沉默了一會,忽然大聲喊道:“周淺!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我知道你可以聽到我說的話,所以我現在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你的女人現在被我綁在柱子上了,我手裡現在拿着一個針筒,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如果在一分鐘之內,你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將會把手裡這個大針筒插進你女人的心臟裡去,抽出她的心血!如果運氣好,在抽血之後她可能可以活下來,如果運氣不好,那就是她的命!好,我現在開始倒計時:六十!五十九!五十八!......三十!二十九!......”
楊尋的話讓我知道一件事,周淺似乎並沒有落在楊尋的手裡,現在楊尋卑鄙地利用丫頭的生死來威脅躲在暗處的周淺,讓他自投羅網。
被綁起來的丫頭慢慢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搖了搖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道:“周淺!你千萬不要出來!不要讓這個王八蛋得逞!你要是出來,我就跟你分手!周淺,你聽到沒有!”
“二十!十九!...”楊尋一邊數數,一邊回頭看了丫頭一眼,眼神裡滿是勝券在握的嘲弄之色,“十五!...十!...九!...八!...”
我心跳加速,既不希望周淺就這麼出來送死,也擔心周淺不出來的話,楊尋真的對丫頭下毒手!
“七!六!五!四!三!二!一!”最後幾個數字楊尋喊得特別大聲,似乎是擔心周淺聽不到似的,倒數數完,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動靜,周淺並沒有出現。
“看來你的男人一點都不在意你的死活呢!”周淺沒有出現,楊尋臉上也沒有失望之色,他走到丫頭面前站定,手裡的針頭散發着森森的寒意,“看來我得兌現我的諾言了。”
丫頭快意笑道:“我家周淺這麼聰明,你又怎麼比得上?你儘可以殺死我,反正周淺會爲我報仇的!”
看着楊尋高高舉起的針頭,我大聲說道:“楊尋!你真的要如此做嗎?你瘋了嗎?”
楊尋沒有理會我的叫罵,拿着針筒的右手沒有一絲顫抖,緩緩向丫頭的胸口伸去。
眼看着尖銳的針頭慢慢逼近,丫頭倔強地緊閉起嘴巴和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
“住手!楊尋!”我和慕靈同聲叫喊,可是楊尋對我們的話絲毫不加理會,針頭已經伸到了丫頭的左胸,快要朝內裡的心臟插去。
“好吧,你贏了。”一聲輕嘆在門外響起,緊接着周淺那高瘦頎長的身影出現在我們的眼前,他攤着雙手,一臉無奈的苦笑。
楊尋停下手中的動作,針頭依舊放在丫頭的胸口上:“周淺,門口有一條繩子,你自己綁上吧。”
周淺沒有多說什麼,撿起地上放着的一根繩子,歪七八扭地在自己身上纏了起來。
“周淺...”丫頭放聲大哭起來,臉上淚水橫流。
周淺對着丫頭笑了一笑:“傻丫頭你哭什麼,我們現在都還活着不是麼?應該笑的。”
話雖這麼說,但我還是注意到周淺的眼角也泛起了淚花,想必這些天來他心裡的焦急和憂心,都在這一刻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釋放。
等到周淺用繩子將自己綁的結結實實,楊尋才滿意地收起針筒,朝着周淺走去。
周淺沒有反抗也沒有躲閃,看着丫頭說道:“楊尋,你能不能把我和丫頭綁在一塊?”
“不行!”楊尋斷然拒絕,說道,“你這人太狡猾,把你們綁一起我不放心。”
周淺說道:“那你把我綁在丫頭對面的那個柱子上吧,讓我能看着她也好。”
“還真是一個情種啊!”楊尋輕嘆一聲,緊盯着周淺的眼睛看了一會,“那就滿足你的要求。”
楊尋推着周淺走到丫頭對面的那個柱子前,重新將周淺綁了一遍,做完這一切,他一臉輕鬆地走到正中間,看着我們說道:“雖然中間出了一點意外,但是現在好了,一切步入正軌。”
“步入正軌的話,恭喜你啊!那你把我們放了吧?我保證,我們絕對不會報警抓你的。”周淺一本正經地說道,“我以陳深的人品起誓。”
我無奈地看了看周淺,心想周淺這腦回路跟我一樣,也不太正常。
楊尋略帶笑意地瞥了周淺一眼,走到他的面前說道:“周淺,我對你還是有些好奇的。我將陳深和慕靈從麪包車裡搬到這裡綁好,回去找你的時候你就不見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周淺回道:“你猜。”
楊尋說道:“你早就懷疑我了?”
“不錯。”周淺點頭說道,“從山道上見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是兇手,所以你遞給我的飲料我沒喝。”
“你是在裝暈?”
“是的。”
“我不明白,我是哪裡露出了破綻,讓你一見面就懷疑我?”楊尋語帶疑惑。
“哪裡露出了破綻?”周淺瞥了楊尋一眼,臉上作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快速嘲諷說道,“你全身都是破綻!”
楊尋愣了一愣,沉默一會,緩緩說道:“我還是不太明白。”
我其實也不是很明白周淺是怎麼一眼就看出楊尋是兇手的,這時見楊尋吃癟,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楊尋,如果公平對決,你絕對不是周淺的對手!他光用智商就可以贏你!”
楊尋冷冷瞥了我一眼,眉頭微皺說道:“只可惜,你們現在都落在了我的手裡!這世上就沒有公平一說,只有成王敗寇!”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麼一見面就看出你是兇手的麼?”周淺開口說道,“我還是告訴你吧,省得你被這個問題憋死。”
楊尋說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