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吃不慣?狀元樓裡南北菜都有,就連我聞了都忍不住去嘗一口,我看是他們嘴饞了想吃我做的菜吧?過幾日我們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哪裡能天天給他們做飯吃?”
“咦?小姐不是說要天天給少爺做飯的嗎?”
樑宜梅蒙上被子道:“我不是僱了廚娘了嗎?要是還要我天天下廚,我還僱她幹什麼?”
阿桃吐吐舌頭不說話,樑宜梅見了哀嘆一聲,還是以前的阿桃好啊,雖然拘謹些,但是維她命是從,從不質疑,從不問原因!
話雖如此說,樑宜梅還是和顧廚娘一起做了飯和阿桃萬昌兄弟帶着去了狀元樓,狀元樓和他們現在的住處算是一南一北,相離很遠,好在他們有從泉州縣帶來的馬車,可就算如此,到狀元樓的時候菜還是有些涼了。
樑宜梅就帶着阿桃進廚房將菜又熱了一遍,周陽看見她,頓時眼睛一亮,笑道:“三弟來了,聽說你們在京城買了房子,我還以爲以後你都不來了呢?”說着熱情的上前要拉住她的手。
樑宜梅抽抽嘴角,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三弟了,樑宜林聽到動靜,從裡面出來,截住他的手道:“今天我弟弟做了幾道菜,我請你們吃,你幫我去叫蔣兄他們。”
周陽頓時轉身邊疾走邊道:“我這就去叫他們,你們可要等我們來了再開始啊!”說着就蹬蹬的下樓了。
樑宜梅無奈的去端菜,道:“沒給哥哥惹禍吧?”
樑宜林眉眼含笑的摸着她的頭道:“哪裡就惹禍了?還得多謝你呢,因爲你的美食和美酒。哥哥的人緣不錯呢!”
樑宜梅這才笑開,道:“菜已經熱好了。我等一下就要回去了,你明天要穿好一些,第一次見尚大哥的家眷最好留些好印象。”
樑宜林一一點頭,笑道:“知道了,你快回去吧,菜就讓小白和萬盛端就好了,要是天黑了就不好走了。”
樑宜木給火添了一些柴火,旁邊的大胖從火堆裡扒出一個土豆,呸了一聲。“他奶奶的,這鬼天氣怎麼還怎麼冷?中原現在都是春天了。這鬼地方!”
旁邊一人斥道:“大胖,你消停些吧,我們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別再把韃子引來了。”
樑宜木將今天剛拿到的皮子拿出來,慢慢的處理了,從裡面抽出一條綢帶,看完遞給那人道:“上面的意思是讓我們順勢深入韃靼。”
大胖的臉頓時皺起來,道:“我們這幾個月拼了命的往外跑。現在又要我們進去?那我們這幾個月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另一人不理他。直接對樑宜木道:“我們準備一下,明天就離開。”
大胖苦着臉問道:“可我們身上一點錢都沒有了,要進去就得花錢。怎麼將軍也不送些錢來?”說着他渴盼的看着樑宜木道:“木哥兒,你身上還有錢不?”
那人瞪了他一眼道:“沒錢就去掙,難道我們三個大男人在這裡還會餓死嗎?”
樑宜木道:“我們急着深進,留下來賺錢會耽誤時間的,正巧我身上還剩下一些錢。也幸虧當初大胖哥把我的裡衣都弄溼了,要不然我也不會穿這件。”
大胖也感嘆道:“誰知道你那件扭七扭八的裡衣裡面竟然還藏了那麼多的銀票,而且還是大通號的小額票子。”
“奶奶,七爺讓您先進去,他在這兒等着,人一到他就領上去。”一老嬤嬤在下面恭敬地回道。
青柳有些擔心的看向七奶奶,可是七奶奶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笑着點點頭道:“你辛苦了,我這就上去,樑姑娘要是來了,你也知會我一聲。”
青柳更加擔心了,從小樓回稟之後,七爺竟然真的颳了鬍子,就連唐管事都說七爺待他們很親厚,七奶奶雖然沒說什麼,但這幾天的胃口實在是不好,也不知那位樑姑娘是什麼樣子,好不好相處?尚家對七奶奶一連三胎都是女孩子已經很不滿了,偏偏七奶奶這麼多年來都沒給七爺安排妾室……
這邊樑宜林也在和樑宜梅說七奶奶,“……是沈家大房的嫡出三小姐,是尚大哥摘得桂冠的那一年娶的,現在有三個女兒,聽說是一個溫順賢良之人,等一下你去了可得好好的和人相處,不能把人給嚇壞了。”
樑宜梅點頭道:“哥哥放心,我一定不會嚇着嫂子的。”
樑宜林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樣子反而更擔心了。
尚志清坐在大堂裡間他們的馬車過來,頓時笑開,樑宜林一下馬車,他就上前道:“你們還是這樣,總是這樣踩着時間到。”
樑宜林的臉有些紅,其實他們早應該出發的,只是臨上車之前出了一些事,不過他也不解釋,只是笑問:“尚大哥來很久了?”
“我也是剛到。”見樑宜梅下了馬車,就道:“我帶你們去見她。”
幾人就跟着他上了二樓,進了第三個包廂,一進去,樑宜梅就看見了站在一旁的穿着紅色富貴上裳,下面是同色的八幅裙,頭上一支點翠嵌珍珠歲寒三友花簪,見幾人進來就笑着上前。
尚志清就笑道:“這就是你們嫂子,三娘,這是木哥兒,這是梅子。”
像是和家裡的人一樣介紹她,沈氏既鬆了一口氣,也提起了心。就偷偷地擡頭去觀察那位樑姑娘的神色,只見她笑眯眯的行禮道:“嫂子!”
樑宜林也拱手道:“嫂子!”
沈氏笑着從身後青柳的手上接過禮物遞給他們道:“這是嫂子給你們的見面禮。”
兩人接過了,樑宜林就從身上拿出三個長命鎖道:“這是我給侄女們的。”
樑宜梅也拿出了準備的禮物,大家交換禮物都去了一會兒,見幾人停罷,尚志清才笑道:“大家快坐下吧,我剛纔已經叫人上菜了,小梅子的菜做得好,今天也讓你嚐嚐餘味齋的美食。”
沈氏有些躊躇,尚志清就笑道:“你今天就和小梅子好好聊天就是,也不用你特意招待什麼,大家又不是外人!”
沈氏低頭道:“是。”就在尚志清的身邊坐下,正好和樑宜梅相鄰,兩人就說起一些閨閣話,沈氏問她“有沒有定親”,樑宜梅就道“等哥哥們成親了再說”的話,還有一些就是平時都玩些什麼,樑宜梅冷汗潺潺,她只有一個閨蜜,那就是錢清菱,可每次和錢清菱見面都是她帶着她玩,偏偏那些遊戲還不能說,剩下的就是看看書和做生意了,至於沈氏說的什麼吟詩賞花針線之類的,她除了針線知道些皮毛之外都不會。
沈氏也有些吃力,她一邊努力的回想起自己閨閣時做的事,一邊試探的打聽她對丈夫的看法,一頓話下來,沈氏發現她什麼也沒問到,倒是對方和她一樣無話可說了。
而尚志清在那邊正和樑宜林說的興起,回過頭來見妻子有些尷尬的坐在那裡,樑宜梅則用筷子挑了東西吃,想起兩人的性格和生長的環境,他就笑道:“小梅子這次來不會就只是遊玩吧?”
樑宜梅放下筷子,笑道:“尚大哥就是聰明,我都還沒說你就猜到了。”
沈氏背脊一緊,耳朵聽着兩人的對話。
尚志清飲了一口茶道:“說出來聽聽,看尚大哥能幫你嗎?”
“這倒不用,只是想和尚大哥借一個人。”
尚志清感興趣的問道:“哦?是誰?”
“唐管事。”樑宜梅笑道:“我想在京城裡開一家飯館,到時買鋪子僱人什麼的都要請教人,我們初來乍到,懂得不多,所以想請唐管事幫幫忙。”反正這幾天她和唐管事相處倒還愉快,他不是特別聰明,但也不笨,處事合她的胃口,所以她也就不想換人了。
尚志清則沉吟道:“京城的飯館子不少,你要再開,怕是很難和他們搶過生意。”
樑宜梅道:“誰說我要和他們搶生意了?你放心吧,我只是想開一個小飯館,以後我和哥哥說不定就住在京城了,總不能坐吃山空吧?”
尚志清挑眉道:“你坐吃山空?別的不說,光酒鋪子裡的分利你每年大概都能收三四萬兩吧,誰都能坐吃山空,可你們?難!”說着回頭對樑宜林道:“有時我還在想怎麼我就沒有這樣一個妹妹?”
樑宜林就笑道:“只怕尚大哥真要有這樣一個妹妹了,你就該頭疼了。”
樑宜梅撇撇嘴,轉移話題道:“鄭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尚志清的情緒有些低落,“我前幾天和他通信了,雖然找到了一條路子,只是所需的銀子不少,鄭家這幾年有些入不敷出,而且上次先生爲了把阿決摘出來花了不少錢。”
樑宜林點點頭,“那幾年我也聽說了,先生把泉州的鋪子全都賣了,還向徐大哥家借了一些。”
樑宜梅皺了皺眉頭,道:“以前鄭大哥不是這麼迂腐的人的,我們送去的錢他爲什麼不要?”
尚志清嘆道:“先生的年紀大了,在有些事情上就特別堅持,阿決也不想在這時候忤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