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驚訝的望着樑宜梅,那人牙子是納悶之後的欣喜,這家賣了很久都沒有賣出去,就是因爲這青年要求一家人在一起,可三個人才有一個勞動力也就罷了,那老的看上去還生病了,買下來是一定要延醫請藥的……
第一家的女主人則是對樑宜梅怒目而視,然後希望的看向徐潤新,第二家的男主人目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樑宜梅也不做聲,徐潤新則一個勁的衝她使眼色,樑宜梅來個視而不見。
徐潤新沒辦法,他不能當這這麼多的人的面駁她的面子,不然以後作爲主人她如何鎮得住下人??鬱悶的瞪着眼在那裡乾生氣。
樑宜梅將錢付給那人牙子後,在那個小姑娘楚楚可憐的目光中“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回頭對還站在院子中間的三人道:“這裡還有兩間空房,怎麼住你自己去安排吧。”說着指了西邊的兩間房給他看。那兩間房一直是空着的,除了剛搬進來的那會兒就沒有打掃過。
那人看了一眼,就衝樑宜梅行禮道:“多謝小姐!”就要扶了他母親過去。
“等等,”樑宜梅叫住他,那人身子一僵,以爲她要反悔,心裡苦澀,到底是孩子胡鬧,家裡的大人不同意,回頭他們還是被賣掉的,轉頭看着她,樑宜梅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忘了問你叫什麼名字了?”
那青年的身子稍稍軟化了,恭敬地回到:“小的姓秦,”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小的以前叫秦書,小姐要是不喜歡可以給小的該一個。”
樑宜梅沒有這個愛好,而且她取名字也沒有什麼天賦。就道:“就用原來的名字吧,你把你母親先安排在客廳,打掃好了再搬進去吧。”
那人就看了一眼徐潤新。樑宜梅更滿意了,看來這個人很有眼色,就解釋道:“徐公子就呆在院子裡。我會招待他的,你去吧。”
在秦書說出讓樑宜梅給他改名字的時候他的臉色就比先前的好多了。現在見秦書望過來,就施恩般的衝他點了點頭。
秦書給兩人行了一禮,就帶着孩子扶着母親進去了。
徐潤新就皺眉道:“你也不問問那孩子叫什麼。”
樑宜梅無所謂的道:“晚上就知道了。”你沒看見那老人都快支持不住了啊?
“你爲什麼選這家人?我看那第一家最合適你了,第二家也不錯,我剛剛給你使眼色你爲什麼不應我?”
樑宜梅道:“你先前不是說買奴僕和僱傭的區別嗎?最主要的就是奴僕會對主人家忠心。”樑宜梅見他點頭就道:“可我覺得兩者不管是什麼關係,在沒有深重的感情之前,一切都是靠利益來維持的。如果我不能給他們足夠的利益,他們也許不會或不能背叛我,但他們可以消極怠工,可以生事……第一家的女主人頭仰得高高的,一點也不懼怕的和我對視,說明她是一個心大之人,就算我花費了心力去籠絡了她,這樣的人也不可信,而且很有可能奴大欺主,第二房的那男人眼珠子左轉右轉的。說明他不是一個安分的人,這樣的人最會生事,我家裡,二哥忙着讀書。五爺爺和五奶奶又年老又老實,而我還年幼,要是買了幾個奴僕回來不服管,卻要我們勞心勞力的,我們圖的是什麼?這秦書寧願餓着肚子也不願放棄自己的老母幼兒,說明他最起碼還有一點良心,剛纔看他對待他母親的那樣子也的確是一個有孝心的人,他看上去年紀也不是很大,卻能從賬房做到管事,說明他是一個有真本事的人,而且他管過人情送往,而現在我家最缺的就是這樣一個人……”
徐潤新卻還在想着那句“靠利益來聯繫”的話,一直以來,他都覺得下人爲主家做這些事都是應該的,他也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可這時樑宜梅卻說主家也要給奴僕們足夠多的利益……
樑宜梅見他沉思,也不打擾他,進去看秦書收拾東西,見他將屋子擦了一遍,樑宜梅就回到房中,抱了買多的被子給他們,雖說大夏天不用蓋被子,可對方還帶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和一個老人呢,還是準備準備比較好。樑宜梅將被子給了他,秦書這次卻是臉色平靜的接過被子道謝,剛纔樑宜梅說的話他也聽到了,直到這時他才知道小瞧了這個小東家,同時對能留下來也多了一些期盼。因爲有了希望,也就認真打掃起以後可能是自己住所的地方。
樑宜梅出來見那孩子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水果和點心,那老人見樑宜梅進來,立馬拘謹的拉了一把孩子,站起來道:“小姐。”
樑宜梅揮手道:“你們還是坐下吧。”說着上前抓了一把點心和水果,看着剛到自己胸口的小不點說:“給你吃。”
那孩子猶豫的看了奶奶一眼,秦奶奶立馬拒絕道:“這怎麼可以……”
樑宜梅打斷她的話道:“我們家沒有這麼大的規矩,更何況這東西擺出來就是讓人吃的,我們剛吃過午飯,到晚飯還有一段時間呢,總不能讓你們餓着肚子,你們都吃一些吧。”
秦奶奶聽了就猶豫的接過了,那孩子也接過樑宜梅遞過來的點心。
樑宜梅微微一笑,跑到樑宜林的房裡偷了一罈果子酒就去找徐潤新,前不久樑宜林以“女孩子家總是聞着酒味不好”的藉口將樑宜梅房裡的果酒全都搬到了自己房中,就是五爺爺也搬了幾壇,現在她的房中已經沒有了,她也不願再從空間裡拿,直接就從樑宜林的那裡拿了一罈。
徐潤新剛回過神來,見樑宜梅抱着一罈酒出來,裡面就喜笑顏開。
兩人就在院子裡喝起酒來,樑宜梅怕樑宜林回來找她算賬,就將剩下的半壇給徐潤新帶回去,以毀屍滅跡。
秦書的動作很快,沒一下就將兩個房間收拾好了,秦奶奶獨自住一間,秦書和他的兒子,現在樑宜梅知道了,叫秦平白,現在叫小白,住一間。
樑宜梅看着手腳不知往哪裡放的老人嘆了一口氣,在院子裡摘了一把菜道:“這是今天晚上的菜,您把它擇了吧。”
秦奶奶鬆了一口氣,高興的接過,就在一個小板凳上坐下了,慢慢的擇着。秦書感激的看了樑宜梅一眼,樑宜梅就牽起小白的手拿着魚簍道:“我到後院去一下,你把豬給餵了吧,你會喂嗎?”
秦奶奶馬上道:“我會,我會,東家放心,我在這兒看着他,教他。”
樑宜梅點點頭,餵豬一點也不難,有人在一旁看着,就是不懂也可以照着做。只是顯然樑宜梅將秦書想的太厲害了,當樑宜梅在池塘裡撈上了兩條魚,牽着已經開始嘰嘰喳喳的小白回來的時候,秦書只是侷促,不好意思的看了樑宜梅一眼,樑宜梅看着已經看不出樣子的豬食一陣無語,這也太能幹了吧!
秦奶奶以爲樑宜梅會怪罪,立馬道:“都是我不好,我……”
樑宜梅揮手道:“沒關係,這次我來吧,說着將魚簍和魚交給秦書,”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會處理魚嗎?”
秦書也鬆了一口氣,自信道:“會!”
樑宜梅放心的點點頭,就朝豬食走去,她面上平靜,心裡卻已經在想辦法了,怎麼做,才能讓五奶奶不發現?把多餘的扔到池塘裡去?還是埋掉?
樑宜梅燒了一桌子的菜,小白雖渴望的看着,可還是謹記父親交代的靜靜地呆着,等到五爺爺和樑宜林聞着香味進來的時候就發現家裡多了三個人,樑宜林看着站在院中間的秦書,退後到門口後,確定是自己家後才鬆了一口氣,重新走進來。
秦書卻有些尷尬,見兩人進來就上前行禮道:“見過老太爺和二少爺。”今天下午樑宜梅已經將家裡的成員和他說過了,他一看兩人就確定了他們的身份。
樑宜林點了點頭,隨口問道:“小姐呢?”平靜的樣子好像剛纔走進來又退出去的人不是他一樣,已經見識過樑宜梅在自己的家裡鬼祟的將多餘的主食倒到池塘中央的秦書已經淡定了。恭敬地回到:“小姐在客廳。”
樑宜梅將秦書家的情況說了一遍,兩人聽說徐潤新全程陪同,就以爲這人是徐潤新選的,也就沒說什麼,直接坐下來吃飯。
樑宜梅招呼秦書等人,秦書猶豫道:“主僕有別,我們豈能和主人同桌而食。”
樑宜梅這纔想起這個普遍的規矩,只是她實在是不習慣,樑宜林和五爺爺對視一眼,也不習慣,就勸道:“我們小門小戶的哪有那麼多的規矩,還是坐下來一起吃吧。”
秦書堅持道:“規矩不可亂!”
幾人無奈,樑宜梅看了眼巴巴的望着桌上的飯菜流口水的小白一眼,覺得他們有虐待兒童的嫌疑,就道:“今天的菜沒有分出來,今天就將就一天吧,明天再分桌。”秦書聽了這才同意。
只是除了小白,秦書和秦奶奶都有些不自在,弄得樑宜梅等人也不自在,樑宜梅就決定明天再買一張桌子回來,她也明白了,再堅持下去就是強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