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可媛看了她『奶』娘一眼,笑着推辭道:“多謝姐姐了,只是我在京城也置辦了一間房舍,今天幾位姐姐就先隨我去認個門吧。”
彭影和穆英蓉詫異的對視一眼,樑宜梅眼裡卻閃過讚賞,曹可媛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曹可媛了,或者說這個曹可媛還擁有先前的膽氣,但比先前的曹可媛更具有智慧了。
其實樑宜梅還是很佩服曹可媛的,不說這個時代的女子,就是她,恐怕也拿不出這份果決來!
曹可媛在車上對她們說道:“我早料到有這一天,所以叫了『奶』娘用我的嫁妝置辦了一些東西,以後節省些,吃穿是不愁了。”
彭影眉頭微攏,“只是在你名下的嫁妝不是被抄了嗎?現在這些東西是放在誰的名下?”
“是用我『奶』孃的名字辦的,等以後風聲過了,再交接過來就是了。”
彭影點點頭,曹可媛的『奶』娘孤身一人,除了依靠曹可媛外,就沒有出路了。
穆英蓉卻是擔心曹可媛以後的日子,只是大家纔剛見面,就將話頭壓下了,只撿一些高興的事情來說。
曹可媛的這個屋子買在了西城,這裡多是中等的鄉紳或商戶人家,院子是兩進的,看上去不是很大,不過曹可媛帶着幾個丫鬟婆子住是綽綽有餘的了。
樑宜梅看着空『蕩』『蕩』的院子,轉頭笑道:“要我說在這院子裡栽一些果樹,再弄上一些葡萄藤,夏天的時候就在地下乘涼,就是愜意不過。”
穆英蓉連連點頭,“家裡就有以前梅子妹妹栽的葡萄藤,上次我還抱着湘姐兒摘了一些,真真好吃,長平侯府裡也有一些,那四個小子可最喜歡那塊地方了。”
曹可媛爽快的應道:“好啊。到時就從你們那裡拿一些種子過來。”
樑宜梅“撲哧”一聲,點了她的額頭道:“真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家小姐,那葡萄藤哪裡用種子?直接截了一節過來埋在地下,平時稍微侍弄一下。活了也就好了,只不過後來搭架子的時候注意些就是了。”
曹可媛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大大咧咧的點頭表示知道了。
樑宜梅又看了一下,道:“你獨自立門戶到底不方便,回頭你去抱兩條狗回來養着,最好要狼狗,有它們看家護院也安心些。”
“這個我大哥有門路。他最喜歡這些了,你要是要,回頭我幫你問問。”穆英蓉說道。
“好,多養幾條,以後我就和它們作伴。”
“淨胡說,”彭影錘了一下她,“你都會京城了,難道和我們玩的時間也沒有?”
曹可媛眼睛微紅。別過頭道:“你們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哪裡就能時常往我這跑,雖說現在我出了牢獄。可厲家一沒有休了我,二來,那人也還活着,我現在還頂着厲家『婦』名頭,你們走得太勤到底不好。”
“這個你卻不用擔心,”樑宜梅淡然笑道:“厲家是怎麼回事京城裡的人雖然不全知道,但也猜出個七七八八了,我們出閣之前又和你最好,就是常來,他們也不能說什麼。”
“就是!”
三人在這裡逗留了一下。見曹可媛這裡雖然簡單些,但樣樣具備,曹可媛的『奶』娘還將熱水熱湯給曹可媛準備好了,見她安定下來,三人就放心的告辭了。
等樑宜梅和穆英蓉回到西苑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下來了。侯雲平站在莊門前,見馬車回來鬆了一口氣,上前低聲責怪道:“不是說酉初能回來嗎?現在都快戌時了。”
樑宜梅小心的瞥了一眼穆英蓉,微紅着臉低聲回道:“說的忘了時辰,先回去吧。”
侯雲平應了一聲,對穆英蓉道:“二哥來信了,回頭我讓人給二嫂送去。”
侯雲平和父親是一輩的,之前在她心目中就是天神般的存在,年紀又比她大了不少,現在聽他叫她二嫂,囧得不行,連連點頭應了,就結結巴巴的道:“我,我先去看看湘姐兒了。”
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侯雲平有些納悶的『摸』了『摸』臉,“我長得很可怕嗎?”
樑宜梅早憋得不行,聽他這麼一說,一時忍不住,就撲在他的懷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侯雲平頓時哭下不得,見丫鬟們都悄悄退出十幾步外,就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低喝道:“叫你還笑!”
樑宜梅就笑得更厲害了,侯雲平壓根就是紙糊的老虎,除了一開始的不自然外,樑宜梅早就習慣了。
侯雲平眸『色』一深,一低頭就攫住她的小嘴,將她的笑聲都吞下,見小妻子張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本來抱着玩笑的心思不由一轉,眼睛變得黑黝黝的,舌尖撬開她的牙齒,就伸了進去,手也不老實起來……
樑宜梅想起十幾步外的僕『婦』,頓時嚇了一身的冷汗,就推了推他,着急的低語道:“要人家看見了!”
侯雲平的脣咬住她的下脣,含糊不清的道:“她們不敢說出去!”
那她也沒有表演給別人看的厚臉皮,見侯雲平的手越來越放肆,就急急的道:“別這樣,我們回去好不好?”
侯雲平的手頓了一下,“先親一下。”
樑宜梅大急,只好許下他最心動的條件,“我們先回去,晚上隨你!”
“你都聽我的?”
樑宜梅紅到了脖子上,微微點頭,幾不可聞的道:“我都聽你的。”
侯雲平眼裡閃過精光,手下輕輕地給妻子撫好衣裳,擁着她道:“那我們快回去!”
樑宜梅斜睇了他一眼,“我還沒吃飯呢?”
侯雲平皺眉,“都這個時辰了,曹家不留飯?”
樑宜梅就嘆了一口氣,“曹可媛自己買了一間房在外面住,曹家今天都沒有出面。”
侯雲平心裡有些不屑,面上平平的道:“那以後能幫就幫些吧,不過那到底是曹家的事,這件事過後,我們還是不要多管了。”
樑宜梅也是這樣想的,本來她就不喜歡曹夫人的爲人,現在更不想參合到這件事上了,只是穆英蓉那裡還要說一聲,二嫂被二哥保護得很好,即使嫁給二哥兩年多了,還是那一副憨憨的『性』子,只怕別人把她給賣了,她還幫人家數錢呢。
阿桃帶着人遠遠的跟在夫人後面,舒了一口氣,侯爺真是越發不知輕重了,這麼多人圍着呢……
晚上,幾個守夜的丫鬟都遠遠的躲了,又怕主子晚上叫水聽不見,也不敢離得太遠,只跑到偏房裡圍着打瞌睡,鶯兒過來看見微微皺眉,就繞過屏障朝正屋走去,剛到屋檐下,就聽到侯爺醇厚的聲音略帶沙啞的道:“你可是答應了我的,今晚都聽我的!”
夫人氣息不穩,語帶哭腔又撒嬌的道:“可人家做不來嘛……”
“一定可以的,乖,我就喜歡這個姿勢!”
“你,你欺負人,侯雲平,這些東西你都是打哪學來的?”
侯爺甘醇的笑聲響起,不一會兒只能聽到裡面粗重的呼吸聲和夫人不時的低呼……
鶯兒臉『色』『潮』紅,朝偏房那幾個丫頭看去,見她們打着瞌睡沒注意到這邊,微微鬆了一口氣,就小心的走開了。
侯爺和夫人成親也有小六年了,可感情還是這麼好!
……
因爲曹可媛剛回到京城,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幾人最近也沒有去找她,平王妃打起精神來應付幾位夫人,這才知道自己的妹妹早幾天前就進京了,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派人出去一打聽,才知道妹妹沒有回曹家,而是在外面自己買了房子住,現在外面的傳言越發的不利於曹家。
平王妃的『乳』娘就有些埋怨曹可媛,“二小姐也真是的,和家裡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該鬧到外面來,還得王妃今天還被人笑話……”
“啪”,平王妃將茶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冷冷的看了『乳』娘一眼,她雖然對妹妹這樣做也心中不喜,只是妹妹的作爲還輪不到一個奴才來說道。
平王妃起身道:“備馬車,我要去看媛媛,再讓人給我母親送個口信,這幾天她病着,可能也不知道。”
平王妃微微皺眉,“弟弟不是去福建接她了嗎?怎麼沒接到,她反而是獨身進京的?”
曹夫人收到口信,驚疑不定道:“她住在外面?她哪來的銀錢買房?”又低下頭喃喃道:“難道是彭家丫頭和穆家丫頭幫襯的?”
這麼一想,曹夫人的臉『色』更難看了,女兒竟情願去求別人也不願回來找她嗎?
曹夫人帶着些許愧疚,帶着些許心酸和些許惱怒到了女兒買的房子,及見到那二進的房子的時候,全都化成了心酸和心疼。
曹可媛和平王妃迎出來,她已經知道了母親讓哥哥去福建接她,心裡的怨氣也消了一些,只是還是不願意回曹府,而是執意住在這裡,現在見母親來了,也顧不得說這些了,趕忙迎出來。
曹夫人抱着她哭了一場,就道:“快收拾東西跟娘回去!”
曹可媛搖頭,“娘,我住在這裡就挺好,以後我會常回去看您的。”
“你一個女孩家怎能一個人住在外面呢?更何況,也不能老住別人的房子啊!”
曹可媛奇怪的看了母親一眼,道:“這房子是我的,母親怎麼說是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