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雲平將諶哥兒和謹哥兒放在肩膀上讓他們看得更遠些,兩個孩子歡呼一聲,因爲離中心處有些近了,附近都是人,樑宜梅怕孩子走失了,拘着諝哥兒和謙哥兒,怎麼也不願讓他們下馬車,見了謹哥兒和諶哥兒的樣子,羨慕不已,吩咐喊道:“爹爹,爹爹,我也要!”
侯雲平看着兩個兒子,將謹哥兒和諶哥兒向上拋了一下,換來兩個小人興奮地尖叫聲,就將他們放到馬車上,一手抱過一個孩子,用了巧勁,諝哥兒和謙哥兒也坐到了肩膀上。
兩個孩子興奮地叫着,“看得好遠啊!”
“好多燈啊!”
“”
樑宜梅撩開簾子,嗔道:“快把孩子放下來吧,你一整天忙下來也累了,諝哥兒,謙哥兒,快下來!我們坐到馬車裡看!”
侯雲平回頭笑:“坐在馬車裡哪裡看得到?我在餘味齋裡預訂了位置,我們現在過去剛剛好!”說着就這樣帶着兩個孩子往前走,諝哥兒和謙哥兒頓時大叫的抱緊父親的頭。
他們一家人沒想到的是,馬路另一邊的馬車裡,昭王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侯雲平,掀簾子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是知道這個發小很疼愛幾個兒子的,這個可以理解,將近而立之年纔有一個兒子嘛,現在他最大的兒子都十二歲了,可是他沒想到會這麼讓他們予取予求,他這個嗎疼愛他小兒子都沒有抱過他呢,老祖宗說了,抱孫不抱子!
可侯雲平不但抱了,還將人抱到了肩膀上!這和他認識的侯雲平有些不一樣,昭王世子覺得自己受到了打擊。直到馬車離開了視線,他還未回過神來。
侯雲平帶着妻兒直接上了四樓,掌櫃的畢恭畢敬的將侯雲平請進包廂,道:“侯爺。我們世子今兒在餘味齋也定了位置。”
侯雲平點頭,“他要是來了,你們通知我一聲就是了。”
掌櫃的應下退去。
等人一走,三個小傢伙就蹬蹬的跑到窗口。踮起腳尖還是什麼都看不到,謹哥兒將嘴嘟起來,委屈的看着大哥二哥,諝哥兒轉頭就去拖了一張椅子過來,謙哥兒和謹哥兒見了也跑過去個拖了一張椅子,放在窗前,謹哥兒衝諶哥兒招手。“四弟快來,我們一起看煙花!”
諶哥兒掙開母親,搖搖晃晃地的跑過去。
四個人就爬到三張椅子上看着外面,不時的發出一聲驚歎聲。
侯雲平將煙花遣到外面,和妻子一起看着四哥小傢伙,不時的低頭解答題目各式各樣的問題。
一直到題目抱着熟睡的四個孩子離開,昭王世子都沒有出現,侯雲平並沒有放在心上。所以他也就不知道昭王世子是因爲受到了打擊才臨時起意不來餘味齋,改道去找李軒然了,只是他在李軒然那裡也受到了打擊。看着李軒然一家和和美美的,他有些心動,他是不是也要回家和老爹兒子們過,畢竟是中秋佳節呢,雖是會詩訪友的好日子,但也是家人團圓的日子啊?
於是,罵了兒子二十多年的不孝子的昭王看到了本該不務正業的兒子,昭王沒有世子想象中的高興,而是皺緊了眉頭,“你是不是又惹什麼禍了?”
昭王世子嘴角一抽。決定今天不和老爹一般見識,“今兒是中秋佳節,兒子特意回來和父王過的。”
昭王眼中的疑色更深,懷疑的上下打量一下兒子,突然大怒,舉起茶杯。想到今天的日子,只好將茶杯放下,道:“你到底是闖什麼禍了?還不快說出來,難道要等人打上門來?”
“爹,我真的沒惹禍!”昭王世子連稱呼也變了。
昭王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聲音放柔道:“不管你闖什麼禍,我是你老子,難道還能不管你?你要是拖久了,事情更嚴重”
昭王世子頓時後悔不已,他今天不僅不宜出門,看來也不宜回家!
十一月二十二,太子妃產下一子,皇上大喜,賜名“雍”,次年四月,太子代皇上祭拜泰山並巡視九邊,六部選派官員跟隨,鄭決、樑宜林被選中!
樑宜梅打了一個結,剛剪斷線,三胞胎一擁而上,一人搶了一個,拿着書包不知要怎麼背。
樑宜梅就上前幫他們斜跨在胸前,這可是她前世上小學時最渴望的書包呢!
諝哥兒讚歎道:“娘做的真好看!”
謙哥兒點頭,卻問道:“孃的書包做的這麼好,爲什麼不會做衣服?”
“不是不會,是做的不好看,”謹哥兒說着,嘟起了嘴,“上次孃親給我做的那套衣服好難看,害我被皓表哥笑!”謹哥兒過年的時候和皓哥兒比漂亮衣服,知道皓哥兒的衣服是他娘做的,回來纏着樑宜梅也給他做了一套,可憐的謹哥兒分不出好歹來,興沖沖的穿着去找皓哥兒比衣服,結果讓大家笑了一場。
樑宜梅臉上有些掛不住,就威脅道:“你們再說娘做的衣服不好,娘就再給你們做幾套,讓你們天天穿!”
三個孩子頓時老實了。
一旁的諶哥兒笑嘻嘻的,樑宜梅一把抱過他,大大地親了一口,惡聲惡氣道:“你也不準笑,要不然,娘也給你做衣服。”
諶哥兒頓時用兩隻小手掩住嘴巴。
諝哥兒轉了轉眼珠子,就拉了拉二弟的袖子,謙哥兒回頭看了他一眼,心裡會意,就將屋裡的人都趕出去,“出去,快出去,我們要跟孃親玩遊戲!”
謹哥兒一聽玩遊戲,眼睛頓時一亮,跳起來就幫兩個哥哥趕人,鶯兒幾個一邊躲閃着三位少爺,一邊朝夫人看去,
樑宜梅無奈的微微點頭。
等人都出去,關上門了,三胞胎和諶哥兒都雙眼亮晶晶的看着她,樑宜梅就低聲囑咐道:“不準貪玩,還有,不許亂動裡面的東西!”
四個小腦袋齊齊點頭,樑宜梅對諝哥兒道:“你是大哥,可一定要看好弟弟們哦!”
諝哥兒拍着胸脯表示一定會帶好弟弟們的,除了諶哥兒,另兩個則是拍着胸脯表示他們不會惹禍。
這話也就聽聽罷了,實際上,四個孩子中最不會闖禍的就是諶哥兒了!
樑宜梅帶着孩子們消失在房間裡,沒一會兒,她又出現在房間裡!
樑宜梅拿起桌上的賬本看起來,這是今年春種的賬本。
而此時,長平侯府東角門那裡,蔣六老爺正帶着蔣大爺客氣的和門子說話,門子的態度雖然還好,但也算不上恭敬,只是淡淡的道:“我們侯爺不在家,兩位還是過段日子再來吧。”
蔣六老爺和蔣大爺對視一眼,蔣六老爺就問道:“侯爺是出遠門了?”
門子擡眼看了他一下,道:“這我可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守門的,怎麼會知道主子的事?”
蔣六老爺就親自拿了一錠銀子塞進他的手裡,“還請小哥幫幫忙,實在是我們大老遠的來”
門子就有些猶豫,他只是守着角門的門子罷了,平時的油水最多也就是上門來的人,可能會給他一些打賞或是內院有丫鬟要買什麼東西,託他幫忙捎帶一下,他從中賺個一兩文罷了,這錠銀子,他一年的打賞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啊!
蔣六老爺笑道:“一大早就來打擾小哥實在是過不去,這點是給小哥買水潤喉的,侯爺不在,那我們改天再來。”
門子咬咬牙,反正這事只要稍一打聽就知道了,他說出去也沒什麼,打定主意就道:“這位老爺,我們侯爺和昭王世子,我們府裡的表少爺去南山打獵了,估計得再過一段日子纔回來呢!”
“這時候去打獵?”春天是休獵的季節,即使是獵人,也很少這時節上山打獵的。
門子點點頭,“昭王世子就愛在冬初和春末去打獵,說這時候的獵物最拼命,打着纔有趣,一般他們要去個四五天的,長的說不定要七八天。”這兩年侯爺爲了幾位少爺,時去時不去的,昭王世子生氣了,這次還是親自上門來的,動靜有些點大,所以他才知道侯爺的去處的,當然這話,他是不會說的!
蔣六老爺和蔣大爺眉宇間都有些憂慮,蔣六老爺又問道:“那龐總管什麼時候能回來?”
門子有些不悅道:“這個我不是說過了嗎,龐總管被太夫人派去太原了,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蔣大爺見六叔已經混亂了,連忙上前扶住他,向門子說了聲“對不住”,就小聲問蔣六老爺,“六叔,我們要不先回去吧!”
蔣六老爺臉色晦暗,點了點頭,兩人才走了幾步,兩匹馬疾馳而來,在他們身邊停下,那門子聽見馬聲,探頭出來看,“哎呦”一聲,疾步向前請安道:“徐爺,您來了!”
徐潤新胡亂的點點頭,將馬交給小廝,就往裡面走,一邊走一邊道:“侯爺在嗎?”
蔣六老爺和蔣大爺眼睛一亮,停住腳步,仔細的在一旁聽,只聽那個門子道:“侯爺不在,夫人在呢。”
“那我去見你們夫人,你帶着我的小廝下去,讓他喝口熱的,先歇一口氣!”
門子爽快的應了,道:“徐爺要不要也梳洗一下?”
徐潤新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猶豫片刻,道:“那就梳洗吧,等一下去給太夫人請安,派個人告訴你們夫人,我有急事找她。”說着就急匆匆的一人往內院去了!
蔣六老爺和蔣大爺震驚的對視一眼,蔣大爺低聲道:“六叔,要不,試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