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凌也在看着馮玉祥,臉胖,笑呵呵的但是身材站的筆直。旁邊是一位三十多歲的旅長,這人正是佟麟閣,佟麟閣並非那麼友好,劉天凌隱隱感覺到他有一絲的不快。
“馮司令好啊。”劉天凌快步走了過去,給馮玉祥見禮。
“劉團長客氣了,呵呵,沒想到劉團長居然是如此的年輕有爲。”馮玉祥說。
“年輕是不錯,有爲不敢當,帶着兄弟們混口飯吃而已。這位佟麟閣,佟旅長吧。”
佟麟閣笑道:“正是在下。”
寒暄了幾句,劉天凌直接進入正題。
“馮司令、佟旅長,初次見面備了點薄禮。”劉天凌說着引馮玉祥、佟麟閣來到卡車這裡。
佟麟閣非常的羨慕,看着嶄新的軍用卡車,大花紋的輪胎顯然是非常喜歡這些卡車,不過劉天凌還不至於把卡車送出去。
“這十卡車是十萬斤玉米粉,全部用電動磨面機粉碎的,很細。”
馮玉祥扯開一袋子玉米粉,用手捻了捻:“好啊,實在是細滑,可以給傷病做病號飯用。”
“你們猜猜這幾輛車裡是什麼?”劉天凌說。
佟麟閣一吸鼻子:“這還用猜啊,魚。”
可不是,這味道很衝。
“十萬斤鹹魚,都是日照附近漁民生產的,不敢保證都新鮮,但是肯定和我們部隊吃的一樣。用的鹽很多,可以當鹽吃了。”
佟麟閣說:“劉團長真是大氣魄啊,你們部隊日常經常吃魚?”
“魚肯定經常吃,不過每天吃的還是肉和雞蛋,鹹魚不能吃太多。”
馮玉祥說:“咱們不能和劉團長的兵比伙食,人家天天有肉。”
“呵呵,我們這也是爲士兵着想,每天那麼辛苦,吃點好的營養才能保證的了。那邊車上是十萬斤海帶,海帶也是寶,含碘量高,經常食用對身體又好處。”
旁邊賈才說:“怎麼樣,我們送的這些馮司令、佟旅長還喜歡吧。”
“非常好,我們是窮日子過習慣了,突然間多了這麼多好東西都不知道怎麼安排了。”馮玉祥說。
“哈哈,那就全給我們旅了。”佟麟閣說。
劉天凌一指最後的幾輛車,對鐵漢說:“拿幾個傢伙下來。”
馮玉祥吃驚的看着,還以爲劉天凌送的機槍大炮呢,結果鐵漢拿下來的是工兵鏟,也就短柄的鐵鍬,還有鎬頭。
“這是鏟和鎬頭啊,修工事用的。”佟麟閣那是行家,沒少了修工事,拿過鐵鍬敲了敲,遞給了馮玉祥,“這可是鋼製的,怎麼用都不捲刃。”
馮玉祥敲了敲了,放到了耳朵上面聽。
“這是瑪鋼的,和製作機槍的槍管一樣的材料。”賈才說。
馮玉祥大聲嘆息:“太Lang費了,太Lang費了,如此好的鋼材怎麼可以做鐵鍬,最少應該造刺刀。”
“修工事也很重要,工事修的好才能最大限度的減少傷亡。更何況有了鐵鍬和鎬頭馮司令才能更好的種樹啊。”劉天凌說道。
“哈哈,還是劉團長瞭解我啊。佟旅長你去安排今天破例,去百姓家買幾頭豬,擺酒歡迎劉團長。”馮玉祥大喜,這一批好工具,兩萬件呢。
“不用了,我們有待的肉,佟旅長安排人做飯就好了。”
佟麟閣心情大好,一下多了這麼多的物資,他們旅肯定會近水樓臺先得月,立刻安排人接收物資。劉天凌和馮玉祥不行朝軍營旅部走去,邊走邊聊。
馮玉祥不斷的嘆息:“我種樹的愛好是從大西北開始的,你是沒去過那裡,一起風漫天的風沙,黃沙遍地。老百姓生活也困難,靠放牧、靠種一些蕎麥生活,日子過的緊吧。後來到了北平、到了河南,我發現這裡也應該多種樹,如果大家不注意保護環境,說不定幾十年或者上百年後就變得和西北一樣,那景象就太可怕了。”
“呵呵,我們團長也在魯南大力植樹,僅僅是今年就種植了上千萬的樹苗,明年河堤防護林、公路防護林恐怕還會有幾千萬棵。”賈才說。
“賈參謀說的可是真的嗎?”馮玉祥吃驚的嘴巴都快掉下來了,“你們是怎麼做到的,爲什麼我這麼多年發動士兵發動百姓種樹效果不佳呢。”
劉天凌說:“當着馮司令的面我就班門弄斧了啊,簡單說說。種樹,首先是靠部隊、靠政府做個表率作用。比如道路兩旁的護路樹、河堤的護壩樹,這些都應該由部隊或者政府去種,畢竟這些樹是不能隨意砍伐的。第二,荒灘野地的樹,在魯南,每個村的荒灘野地平均分配給每一戶,比如一家分了十畝荒灘。這種地方土質極差,種糧食連種子都收不回來,但是在這種地方種樹沒問題,種上楊樹,多了不用,十年就可以成才,老百姓建房子打造家居都有木材了。如果自家不用還可以賣給別人,因爲種樹,管理簡單,所以百姓都樂意接受。第三,農村房前屋後的樹,因爲種高樹,種大樹容易被風颳倒砸壞房子的特點,我們在農村推廣是葡萄石榴棗子等等這樣的樹,房前屋後的種上,不僅僅能讓孩子們解饞,更是增加收入的一個環節。比如葡萄,我們那裡有建造的葡萄酒廠,夏季大量收購葡萄。第四就是荒山上種樹的問題,荒山不比河灘那麼多水,風大。在選擇樹種上面有講究,高處一般選擇松鼠柏樹等等適應性強的樹種。至於山腰山腳就選擇性就大了,因地制宜,棗樹梨樹山楂柿子樹等等都行。”
“什麼,荒山上種果樹,能結果嗎?通過種果樹固然可以調動百姓的積極性,但是不結果這不是傷害百姓的感情嗎?”馮玉祥問。
劉天凌笑道:“還是馮司令想得深遠,荒山上種果樹,如果是棗樹山楂這一類的小果子樹沒有問題,只要年景不太壞,和地裡的相差不多。但是梨樹、柿子樹這樣的樹就不行了。所以農民自家荒山上栽種的多大是棗樹地面上配合金銀花這樣的藥材,來增加收入。但是那些誰家都不是的荒山上也栽種了一些果樹,比如梨樹,比如柿子樹。這些果樹會結果,但是量很少,而且由於地勢偏僻很少有人來。”
“那不就Lang費了嗎,果子成熟了也沒人採摘。”馮玉祥說。
劉天凌點點頭:“表面上看是這樣的,不過實際不是的。許多深山荒蕪人煙,而且魯南施行有節制狩獵政策。嚴禁肆無忌憚的打獵,這樣山林裡的野生動物就多了,野豬、松鼠、山雞、甚至是狼等等。有了這些果樹,就能更多的養活一些野獸,野獸和樹木是相互依存的,只有這樣才能構成完整的生態鏈。”
馮玉祥搖搖頭:“這個理論我聽不懂。不過我明白你的道理,深山老林裡栽種的果樹不是給人摘的,是給野獸們準備的食物。劉團長深謀遠慮讓人佩服,只是如何解決老百姓燒柴問題呢,百姓們經常砍樹啊。”
“問題很難解決,但不是沒有辦法。首先宣傳,讓百姓明白種樹是爲了改善他們自己和子孫後代的生活環境,不是爲了哪個軍閥的私利。其次就是在河灘種的那些楊樹柳樹林經常可以砍伐樹枝下來,樹葉養牲口,樹枝當柴火。反正最終一點,只要種的比砍伐的多就行了。”
馮玉祥明白了,歸根到底還是要量上去,一年種一萬棵,被砍伐掉了八千棵,那還不剩下兩千棵嗎。
“明年春天我要發動百姓在河灘兩岸大量種植楊樹、柳樹。”
“好,到時候馮司令少什麼找我要,只要是種樹需要的,我一定大力提供。”劉天凌說。
說話間已經到了佟麟閣的旅部,顯然是家大戶人家的院子改造的,如果不是門口有崗樓沙袋掩體,真看不出來這是軍事要地。馮玉祥的這些兵條件大部分很艱苦,軍裝上打補丁都是常事,馮玉祥手下治軍最嚴格的算是佟麟閣,有當年岳飛的風範,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搶糧。此時馮玉祥的西北軍已經不如從前了,馬步芳等人留着了西北等地自立,馮玉祥手中雖然還有將近十萬大兵,但是精兵少了,大多是新招募的兵,而且軍備不全,人手一條步槍都保證不了。
在客廳裡,大家坐了一會兒,劉天凌和馮玉祥又秘密的談了半個多小時,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談的什麼呢,其實劉天凌說的是樹木的扦插育苗。過了一會兒,衆人感覺氣悶,都是軍人坐着閒聊顯然沒勁,佟麟閣進來說:“酒菜正在準備,我看不如大家去練兵場玩玩,省得坐着這裡無聊。”
馮玉祥去處理一些軍務,佟麟閣帶着劉天凌、鐵漢柴飛等人直奔練兵場。
佟麟閣治軍嚴正,那些瘦弱的跟豆芽菜一樣的士兵一個個滿眼殺氣騰騰的。
“佟旅長練兵如神,不如找幾個身手好的,咱們比比如何。”劉天凌提議。
佟麟閣大笑:“固所願,不敢請爾。”
軍人哪個不爭強好勝,佟麟閣看着劉天凌的兵一個個軍裝嚴正,早就心癢癢了,有心要殺殺劉天凌的銳氣,一聲令下,很快過來了十多個人,顯然都是軍中真正的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