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勇敢的季。歐美人跟我們做生意都是找當地的代理過來幫助考察,然後反反覆覆的確認,很煩人。我們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工廠的大老闆親自帶隊過來考察,你很特別。”
引着季東來一羣人進入對方所謂的麪粉加工廠,實際上就是中國東北常見的那種米碾坊,所有的裝備和季東來小時候回東北見過的一模一樣。
水泥地面上面,粉碎機,扒皮機,還有一臺老式的脫粒機,除此以外啥也沒有。
工作的機器發出巨大的噪音,震耳欲聾,本地工人幹活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沾染着米粉,連睫毛上面都是。
五間大房子都是夯土結構,屋頂上是石棉瓦沒有頂棚的那種,傳送米糠採用的是那種最原始的鼓風機,地上丟着掃帚。
“阿木,你這個廠房電力來資源哪裡?”
走出廠房,季東來拍打一下身上的米粉,看着工廠主,現在季東來終於這幫人爲什麼整天都穿着道袍。
“每天早晨到十點的時候這裡是有電力供應的,價格大約核算人民幣一塊錢的樣子,其餘的時間他們都是弄發電機。”
說到電力供應,阿木那邊十分的惱火。
儘管對方賄賂了當地的官員,但是電力問題對方始終沒法解決,這是一個國家的問題。
水利是絕對不可能的,在這邊老百姓吃水都是用驢子到很遠的地方拉水。
“我們也可以從你這裡買大米,中國人很愛吃大米。你如果加工小麥,我們也可以進口麪粉,中亞這邊國家的麪粉很不錯的。”
這裡有天然的優勢,尤其陽光和天氣。
阿木第一次聽到有人願意和自己合起來做生意,而且不影響自己,還能夠給自己帶來好處。
“另外你們的麪粉可以走我們的運輸渠道,讓伱的麪粉賣到全國,最南邊到白沙瓦。奧馬是我的朋友,他的運輸渠道就是我的,這樣你的麪粉就可以供不應求……”
“如果不能,我們也可以從北部我們電廠那邊給他引過來一條,但是費用和這個本地電力價格差不多了。綜合考量我們推薦能夠在這裡建立一座光伏電站,這樣我們大家都有好處。”
“他這裡建立米廠,我們在旁邊建立一個食品加工廠,做好的食品我們可以出口到中國和中亞各國。阿木,你有沒有興趣,如果有的話我們甚至可以在這裡建立奶粉加工廠,大家一起合作,這樣電力設施的成本就能夠變得很低。”
本身有一座高山,下面是沖積平原,小麥產量很高。
“我們有光伏技術,在這邊可以建立一套,然後裝機一個小型的火電站,你能夠把電力賣出麼?如果能,我們可以在這邊合作一套這種投資。”
阿木的選址很好,作爲一個全球化公司的老闆,幫助別人發財才能夠帶動自己發財這件事季東來是熟諳裡面的道理。
火電?這邊的煤炭儲量一般,而且發電的技術比較落後,綜合算起來到阿木這邊並不划算。國家給一定的補貼,但是不能全部落在阿木的手裡。
在官方的電視臺裡面,宣傳的都是西方的合資企業,期望本地的企業找西方人合資,從來沒見過一個企業願意和本地人分享勞動成果不求回報。
阿木看看奧馬,再看看季東來,始終感覺有詐。
“我的朋友,不用懷疑。季做生意的理念和狡詐的西方人不同,他是懂得分享的。白人認爲東西都是他們的,季認爲東西是我們的。只要我們同意和他一起,他是非常願意和我一起發財的。” “我的礦產現在全都賣給了季介紹的商人,現在我已經發財了。還有我們和季一起開設的修理廠已經從這裡到了白沙瓦,這條路上我是運輸大佬。”
“從北部到南部運輸已經全部歸我了,季幫助我改裝車輛,然後貸款給我,我跑運輸。現在我的車隊已經好幾百臺車子了。”
“不用懷疑,自己賺不賺錢纔是硬道理。我們在沿途建立了很多醫院,你見過這個標誌麼,醫院都是季的……”
望着阿木那猶豫的眼神,奧馬爾立馬給對方解釋,順手拿出一張卡,正是季東來在本地建立那家醫院的標誌。
“見過,我的妻子難產就是你在這家醫院做的手術,很多女醫生,原來是你們的……謝謝……”
看到這家醫院的標誌,阿木恍然大悟,握着季東來得手開始搖晃。
立馬讓人開始準備招待的食物,作爲企業的領導,村子裡的下一任村長,阿木比奧馬爾好穩重的多。
並未着急答應季東來的合作,而是把季東來留下,那邊讓人開始覈實季東來和奧馬爾說的內容。
晚上的時候,阿木帶着季東來參加了村子的摔跤比賽,主要參賽者是塔吉克族人,對方一個個身體特別強壯。
能歌善舞是本地人的標配,季東來喝高了也被對方邀請進入篝火旁跳了一段,僵硬的四肢立馬引起了一幫人的鬨笑。
讓季東來有些意外,村裡人還出產那種純手工的羊毛毯。
各種顏色不是染色,而是用黑白黃紅顏色的羊毛純手工編織出來的,還有毛巾,披肩,圍巾。
“這玩意怎麼賣?你們每年能夠弄出來多少,我都要!”
晚上這裡比較冷,阿木讓人給季東來拿了一條毯子,季東來摸一把就喜歡上了。那柔軟的質感配合上那暖洋洋的感覺,季東來知道身邊人一定喜歡。
“你們喜歡?這個我們都是賣給結婚人家的東西,有些白人喜歡……”
阿木見到季東來喜歡這個,趕忙帶着季東來前往自己的另外一家工廠,其實就是一處院子,蒙着沙麗的女子們正在馬燈下進行手工編織。
都是那種原始的案板,不斷有人把不同顏色的毛線進行接頭,那後進行下一步的編制。
物資中間的空地上,幾個男性工人正在清洗剛剛編織出來的地毯。
與國內伺候純羊毛製品的那種小心翼翼不同,對方直接用刷子刷,然後是水管沖洗,本地手工肥皂從這頭摸到那頭,看的季東來這個心疼。
清洗完畢就是拿着剪子把上面的毛線頭剪掉,接着懸掛在院子正中間的一個架子上,上面懸掛着一大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