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分手了???”郝蘭欣又一次被震驚了:“處了一年半了,又在人家那村承包了地、種了樹林,怎麼說分手就分手了?”
田晴晴:“這是感情的事,與承包地和種樹沒有關係。”
郝蘭欣:“怎麼沒有關係!人家還不是看在你是朱家未來的兒媳婦的份上,才把地承包給你的?”
田晴晴:“承包的鹽鹼地寫的是我自己的名字。”
郝蘭欣一怔:“晴晴,是不是一開始你就有想法?”
田晴晴點點頭:“媽,實話對你說吧,我和朱潤起一開始就說好假談對象的。我一個月給他六十塊錢的僱傭費。
“我心裡一直有着曉旭哥哥,他一天不結婚,我就一天不訂婚。因爲你們催得急,爲了哄你們喜歡,我纔想了這麼個辦法。”
郝蘭欣一下被雷到了。坐在沙發上半天無語。
田晴晴自是知道自己做的有些過份,依着桌子擺弄起自己的衣角來。捲起了放下,放下了又捲起。
片刻以後,郝蘭欣氣餒地說:“晴晴,你不該拿着自己的婚姻大事當兒戲。就算朱潤起承認是假的,也同意與你分手,可他的父母對你是真心的。一趟一趟地來叫,有點兒好吃的都給你留着。一個普通農民家庭,這已經是一百一了。
“你說分手就分手了,你怎樣面對兩個老人,又怎樣面對你才伯母這個大媒人?這一連串的關係。你讓媽怎樣對人家說?”
田晴晴:“媽,婚姻是我自己的大事,我親自對才伯母和朱潤起的父母說去。我覺得我滿對得起朱家。有哪個沒過門的兒媳婦這樣爲婆家過日子的?我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爲自己的退路打基礎。房給他們蓋起來了,日子過富裕了,朱潤起尋媳婦也好尋了。他們還有什麼說的?”
郝蘭欣:“理兒是這麼個理兒,就怕人家不這樣想。”
田晴晴:“媽,你甭彆扭這個。還有他們的兒子哩。他們的兒子說個不願意,比我說一百個都頂用。今天和明天我不過去,後天我再去。那時他們也接到他們兒子的信了。我保證這事一說就成。”
郝蘭欣嘆口氣說:“就算朱家那邊好處理。小旭病成這樣。是有日子的人了,你跟他能成嗎?”
田晴晴表現的信心十足:“媽,這話我不能跟別人說,你還不知道?我有空間。只要讓曉旭哥哥進到裡面。什麼病治不了?我這樣做。既了卻了我的心願,還挽救了曉旭哥哥的生命,豈不是兩全其美!”
郝蘭欣:“你說的怪輕巧。他與你沒有血緣關係,看不見空間戒指,能進去嗎?”
田晴晴也顧不了害臊了,直言說道:“現在他是看不見。只要我們結了婚,有了孩子,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他是我的最親最近的人,能看不見戒指嘛!”
郝蘭欣:“你看他病成這樣,能等到那一天嗎?晴晴,你別把你的一生都搭進去。”
田晴晴:“媽媽,我心裡只有曉旭哥哥一個人,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啊?事關我的終生大事,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拯救他的。”
郝蘭欣見大女兒意志堅決,也只好默認,嘆着氣離開了。
田晴晴見狀,心裡更是如同壓上了一個大土坯。她知道溫曉旭的性命,母親的幸福,都系在自己的身上。
三年以後,到八八年的冬天,如果自己突不破命數的話,這個家庭,尤其是母親、溫曉旭,將面臨人生最大的災難。而這個災難,還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田晴晴也沒有別的辦法,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走到哪裡算哪裡了!剩下的,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了!!!
田晴晴覺得心裡愧疚,也沒再多勸母親。先來到田達才家,對朱秀蘭訴說了自己對溫曉旭的感情,坦白地承認了與朱潤起的假談對象。
朱秀蘭先是一怔,見田晴晴說的誠懇,便微笑着說:“晴晴,伯母不怨你。你也算對得起潤起的家庭了。
“一年多的時間,你幫他家蓋起了一處大房子,還幫他們成了村裡的富裕戶。最主要的是,你用消炎水治好了我堂哥朱萬迅的老風溼病,讓他成了家裡的主要勞動力。
“這是任何人都辦不到的。即便親事成不了,他們也得唸叨你的好處。你伯母我回孃家也有面子。”
田晴晴見朱秀蘭如此通情達理,心裡好受了些。對朱秀蘭說:“才伯母,你不愧是有文化的人,比我媽媽看的開,想的全面。我也是迫不得已走了這一步,還望才伯母多勸勸我媽。我看我媽的思想一時半會兒轉不過彎兒來。”
【好一個田晴晴,這麼一說,把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了。既解除了叔伯妯娌間可能引起的不愉快,還爭取了一個勸說母親的助手。朱秀蘭是媒人,她勸一句,強過田晴晴勸十句不止。】
朱秀來忙說:“行!晴晴,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地勸勸你媽媽的。只是,曉旭這裡,你可得三恩而後行。我聽說是小細胞肺癌,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
田晴晴:“才伯母,我覺得越是這樣,我越應該陪伴在他身邊。我們是‘娃娃親’,從小在一起長大,這輩子我跟定他了。不管出現什麼情況,我都認了。”
朱秀蘭被感動了,含着淚花兒說:“晴晴,你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就憑這一點兒,伯母支持你。你勇敢地面對吧,你媽媽的工作包給我了。”
田晴晴是從京城回來後的第三天去的朱家莊。一進門,朱潤起的母親就把兒子罵了一通。說朱潤起不懂人情世故,有這麼好的女孩兒還不趕快同意訂婚。
“拖、拖、拖,拖到什麼時候啊?離畢業還有一年半時間哩,他拖得起,我還等不起哩!這個不着調的孩子!”
罵完後又往回拾,對田晴晴說:“信上說了,學校不讓在校生訂婚。必須等到畢業以後。你說,學校管這麼寬幹什麼呀?定婚又不是結婚,礙着什麼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