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國說:“既如此,我們還不如拐個彎兒看看去呢。也不多走路。”
陳家莊在田家莊的西北上,相距二十來裡;郝家村在正北偏西,相距八里路。走田間路也能過去,相比較還近一些,只是不如大道好走。
田晴晴:“也行。這樣全家都能見到。”
陳興國考慮了一下,又對範蘭悅說:“只是這些年沒音訊,第一次見面,總不能空着手吧!我衣兜裡還有幾塊錢,你說,是給錢好呢,還是到路旁村裡的代銷點上買成點心呢?”
田晴晴接過來說:“我自行車上有兩盒點心哩,就給這個吧。情況特殊,姥姥姥爺也不會在乎東西。”
陳興國不無感慨地說:“跟着晴晴,沒有不佔光的時候。”
田晴晴停下來,把自行車後椅架上的兩盒點心放到牛車上,對陳興國夫婦說:“姨夫,小姨,我頭裡給姥姥送個信兒,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陳興國:“也好,牛車比自行車慢的多。只是你一個人要注意安全。”
田晴晴:“好來。”說完一個人頭裡飛奔起來。
其實,田晴晴早有這個想法,那兩個點心盒也是爲此預備的。先拜見父母,再走親戚,順理成章。何況範蘭悅的心早跑到郝徐氏那裡去了。只是不能點破而已。由陳興國說出來,再好不過。
郝徐氏已無大礙(這個自然),只是身體發軟,不願動。
經過這一病,郝福劍也意識到老兩口確實老了,需要人照顧了。考慮到大兒媳婦的脾氣。知道跟着也享不了福;
二兒子夫婦倆在城裡工作,又有了兩個孩子,大的四歲,小的不滿一週(歲),正在孩子窩裡,也沒時間回來。
郝蘭欣一說讓他們都住到田家莊,二老都欣然同意。說:一來二閨女的孩子都大了。照顧着方便。再一個也好讓他們的外孫女田晴晴給看看。
當說起雙胞胎範蘭悅時,郝徐氏哭了一大場。當着郝福劍的面,郝蘭欣把送人的過程說的含糊其辭。郝徐氏也沒怎麼怪罪婆婆。
郝徐氏回憶起當時的情景,說:“那時大兒子五、六歲,面黃肌瘦的,就是不好好吃飯。哪裡也看不好。後來找了一個老中醫。說是長機器,剌了以後就慢慢好起來了。”
郝蘭欣一聽是事實。在心裡原諒了奶奶。
陳興國趕着牛車來到後,父女、母女自是一番抱頭痛哭、互相問詢、各自訴說。這裡也就不一一敘說了。
按着郝福劍的意思,大家在這裡吃一頓團圓飯,然後一塊兒去田家莊。只因陳興國時間緊。下午還有課,也只好免了。
郝蘭成夫婦、郝福矛老夫婦都在場,給他們說了一聲。老兩口跟着陳興國的牛車,一塊兒去了田家莊。
中午時間緊。吃的是肉丁茄子蒜臺打滷撈麪。吃完飯後,陳興國在田晴晴的陪伴下,領着陳娜娜見了見小學校長。
陳興國在社辦初中是資深教員,經常與校長一塊兒開會。校長也有孩子跟着陳興國上過學,兩個人相熟的很。何況借讀也不是違犯紀律的事,一說即成,下午陳娜娜就進學校上課了。
田晴晴與郝蘭欣商量,把範蘭悅一家四口安排在西南角田晴晴的宅院裡,由於離着遠,讓他們自己起火做飯。
把郝福劍老兩口安排在這邊的那間大屋子裡,——也就是先時給楊老太太留的那間。
說到這裡,先介紹一下楊老太太。
楊老太太已經明確聲明:在楊家莊養老了。改變她主意的,是養子楊金虎的過世。
幾年前,養子楊金虎拾掇牆頭時從上面摔下來,正好被一個坯砸在腰裡,把脊椎骨給砸斷了,下半截身子失去知覺,癱瘓在炕上不能動,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他妻子亓水蓮還有病,這才把養母楊老太太接回家去。
楊老太太回去後,田晴晴經常給她送空間裡的食物,還斷不了給她的水缸裡灌些空間水。
不爲別的,完全是看在楊老太太在自己家困難的時候,送錢給他們的份上。並且,借的兩千元錢說什麼也不收回。
儘管郝蘭欣一再表明自己手裡有錢,這錢在自己手裡也是放着。楊老太太卻說:“在你那裡放着比在我手裡放着我放心。等我老了,還上你那裡養老去。就算我先交給你的養老錢吧!”
所以,錢一直在郝蘭欣手裡放着,那間大屋子也一直給她留着。
空間水和空間食物都有很好的治病療傷和增強身體機能的功能,楊金虎吃了一段時間以後,腰脊椎竟然給接上了。他又活動自如了。
也是楊金虎心術不正,作惡多端,沒福享受田晴晴的空間食物。在爲自己墊宅基地拉土時,小毛驢車翻到溝裡,把他給砸死了。
出殯時,楊金虎的親生父母趙家那邊倒也沒有爭議,按照楊金虎的妻子亓水蓮的意願,按兒子的穴位把他葬在了楊老太太的丈夫楊大柱的墳前。
雖然老年喪養子,白髮人送黑髮人,楊老太太見楊金虎葬在楊家的墳地裡,成了楊家的下輩人,心裡說不出的慰藉。
亓水蓮沒了丈夫,知道楊老太太有田家莊田晴晴的資助,攏住老太太,一家人吃喝就不發愁。對楊老太太更是孝順有加。見面就“媽”“媽”地叫。
人心都是肉長的。雖然知道養子媳婦爲的是東西。但人老了還能圖個什麼呢?何況養子埋進老頭子的墳前了,上墳燎草也用不着自己惦記了。人不就圖個有後嗎?便從心裡接納了這個養子媳婦,踏踏實實地幫扶着她過起日子來。
楊金虎是爲給兒子蓋任務房墊宅基出事的,其子又眼看着一天天長大。他去了,房子不能不蓋不是!
田晴晴聽說以後,讓郝蘭欣拿出三千塊錢給了楊老太太,讓她幫襯着亓水蓮把房子蓋起來。
楊老太太知道養子媳婦正需要這筆錢,也就沒說什麼,收下了自己拿出來的那兩千塊錢。多的一千塊說什麼也不要。說:“這幾年吃的你們給的糧食、蔬菜、水果,早超過了這個數。我收這兩千塊錢就覺得愧得慌。”
郝蘭欣見楊老太太說出這話來,只好作罷。隨即給她送過去兩口袋麥子兩口袋玉米。說:“蓋房用的糧食、蔬菜,別去別處裡買了,讓晴晴給你送過來。”
楊老太太激動得不行,對郝蘭欣說:“侄媳婦,別再給我放着那屋子了。我就在這裡(楊家莊)養老了。有你們照顧着,她歪待不了我。也捨不得讓我走(老)。”
郝蘭欣說:“隨你的心意,你什麼時候去我都歡迎。”
再說田晴晴這邊。
晚上,田晴晴和母親一起,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有黃燜雞、紅燒魚、糖醋排骨、紅燜大蝦、四喜丸子、涼拌羊雜碎、涼拌豬耳朵豬舌,素菜有涼拌黃瓜、糖拌西紅柿,還有炒豆角、炒柿子椒、炒蒜薹、燒茄子,還拌了一個水果沙拉,油炸了一盤花生米。都是大盤裝,把兩張桌子並起來才盛下。
喝的是田晴晴在空間裡釀製的葡萄酒。
郝蘭欣還讓田達林把田金河老兩口也叫了過來。
酒席間,大家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一直不斷。
最高興的是陳保柱和陳娜娜,兩個人哪裡見過這樣的飯場,更有很多菜沒吃過。陳保柱坐在母親範蘭悅身邊,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恨不能把所有的菜都拿到他面前。
陳娜娜和薛愛麗坐在了一起。陳娜娜新來乍到,不好意思夾菜,薛愛麗就把她的小布盤裡總是裝的滿滿的。在人們的說笑聲中,兩個小姑娘還時不時地臉對臉說上幾句。
下午放學的時候,陳娜娜就和田幼春、薛愛麗走在了一起。一同走的還有薛愛俊、田苗苗、田幼兵、田幼虎、田幼利。七、八個小夥伴兒有說有笑,熱鬧的很。
田幼春更是盡親戚之宜,把陳娜娜介紹給大家,說:“這是我小姨家的表姐,你們都護着點兒。”
田幼春在這夥兒孩子中是個“頭兒”,平時大家都聽他的,圍着他轉,自是一呼百應。
陳娜娜今年十二,比薛愛麗大一歲。但由於家中條件不好,飯菜油水少,長得單薄。兩個人待在一起,倒看着她像個小妹妹。她又有意跟小夥伴兒搞好關係,嘴甜的不行,只一傍晚,便沒有陌生的感覺。
做完作業以後,由田幼春、薛愛麗陪同着,陳娜娜到新家看了看。
“這裡離着學校比那邊可遠多了。”陳娜娜皺了一下眉頭說。
薛愛麗說:“娜娜姐姐,你還不如和我們住在一起哩,你、我妹妹、苗苗,咱四個人在小屋裡,蠻睡得開。上下學也能一塊兒來回走,多熱鬧。在這裡你連個伴兒也沒有。”
陳娜娜:“我怕我媽不同意。怕給二姨添麻煩。”
田幼春說:“我媽纔不怕麻煩呢!我大姑家的表哥,在我家裡住了好幾年,今年才挪到城裡上學去了。你要離開你媽媽嘍,我給姐姐說,讓姐姐做你媽媽的工作。”
陳娜娜:“嗯。我真好想和你們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