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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晴晴說着,又往每個鬼差手裡塞了一大沓冥幣。又說道:“我來請求二位差官放我姥姥回去。她有一對雙胞胎女兒,一生下來,就被婆婆串通接生婆送人了一個。今天我剛剛找回來,母女還沒相認。我想等她們相認了,讓這個女兒在母親面前儘儘孝心,再讓她過世,行嗎?”
黑無常掂了掂手裡的冥幣,有些爲難地說:“她的壽限已到,我們也是奉崔判官之命來收她的,哪能隨便放魂?”
田晴晴:“請寬限她一個時辰,一會兒我去找崔判官,再向它求求情,讓它高擡貴手放過姥姥。”
白無常不解地問:“你既然來了,怎麼還不一塊兒把事情辦理了?行與不行,事情總算解決了。雖然有這個近道,這過陰也不能像串門子一樣啊?”
田晴晴:“我是從空間裡的東里間屋裡過來的。我母親和小姨就在外面的堂屋裡,還有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姨表哥在西山區玩兒。我怕他們不知情動了我的身體,我回不去嘍。”
白無常點點頭:“你考慮的對,是得多加防備。”
田晴晴:“再一個原因是,我怕時間長了,母親和小姨再哭壞身子。小姨有心臟病,我怕她堅持不住。”
白無常:“你真是個孝順的孩子,什麼時候都爲別人着想。”說着衝黑無常擠擠眼,笑道:“看在她每年都給咱超億元的份上,答應她吧。她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鬧到奇典大神那裡,反倒顯得咱們太死巴。把咱打的寬鬆的那一個時辰給她算了。”
黑無常點點頭,說:“可以,不過,就一個時辰。到了她壽終正寢的時候,你說不下來,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田晴晴:“是!就一個時辰,到時候說不成,但憑你們發落。”
只見黑白無常手一揮,郝徐氏的靈魂來了個向後轉,直奔屍首去了。
“謝謝!”田晴晴對二鬼差又使了個萬福禮,忙順原路返回。
外面東里間屋裡,郝徐氏隨即便有了心跳,輕哼一聲,睜開了眼睛。
“醒過來了!”
“醒過來啦!”
“按壓還真管用!”
屋裡屋外都傳遞着這個好消息,人們的面部表情也轉悲爲喜。說笑起來。
原來,半個小時前,郝徐氏忽然感覺心裡發悶,喘不上氣兒來。對老伴兒郝福劍說了,郝福劍便趕忙到地裡把大兒子、兒媳喊了回來。聽到消息的一塊兒幹活的人們和街坊鄰居,也都趕過來了。
當郝蘭成把村裡的大夫叫到家裡的時候,郝徐氏一頭紮在炕上,失去了知覺。
大夫聽說她胸悶,考慮到可能是心肌梗塞,便給她做起了心臟按壓。
田晴晴她們就是這個時候進的門。
歪打正着,郝徐氏果然被大夫“救”過來了。
“趕緊給她喝點兒熱水。”田晴晴趁着亂傳音說。
人們聽到後,也不知話是誰說的,立馬有人重複了一句。郝蘭成趕緊拿碗倒了些暖壺裡的水,用兩個碗互相折了折,嚐嚐不燙了,用小勺一口口喂起來。
空間裡的郝蘭欣和範蘭悅互相攙扶着,也轉憂爲喜。
田晴晴可就有了心事:
姥姥壽限已到,按着地府規矩:閻王讓你三更死,焉能留你到五更。就算是鬼差黑白無常、崔判官,都不敢破壞這個規矩。
而這一個時辰,還是黑白無常怕誤事,爲自己打出來的寬鬆時間。要不然,自己和母親、小姨,就得眼睜睜看着姥姥過世。
這一個時辰是爭取過來了,哄了母親、小姨和姥爺大舅及在場的人們個喜歡,也讓村裡的赤腳醫生落了個好名聲。
可一個時辰過後呢?自己要是請求不下來,姥姥還得一命歸西。
除非還和父親田達林那樣,自己借壽給姥姥,讓姥姥延長在陽世間的生命!
可這次穿越一共是二十七年的時間,借給了父親五年,已經度過了六年,還有十六年。如果突不破命數的話,自己將在二十九歲上離開人世!
而那時的田苗苗,纔剛剛二十四歲,大學畢業不久,比上兩世提前了五年離開人世!
不借,一個時辰後姥姥必定死亡!
借……
自己在世的時間越短,突破命數的希望就越小!
而且,一死就是兩個——自己和田苗苗同時離開人世。
關鍵是,如果突不破命數,父親田達林的生命在十年——不,嚴格說還有九年——後,也會消亡,讓母親一個白髮人面對兩個女兒的屍體,不痛斷心腸那纔怪哩!
“晴晴,你姥姥這是怎麼了?”
郝蘭欣見田晴晴發呆,驚魂未定地問道。
“暈厥了一下,已經沒事了。“田晴晴輕描淡寫地說——這樣的事情即便告訴母親,她也只能乾着急!
“嚇死人了。要是過不來怎麼辦?”郝蘭欣撫着胸口說,彷彿不這樣,心臟就會蹦出來一般。
範蘭悅早已哭成了淚人,說:“姐姐,晴晴,是不是我沒福氣與父母團聚?怎麼剛一知道父母是誰,母親就遭此難?是不是我妨得母親啊?嗚嗚嗚……”
田晴晴趕忙勸解:“趕巧了!姥姥不是已經好了嘛!小姨,保不住還是這樣呢:姥姥命中註定有此一難,你一來,把難給她衝了,她也就好了。”
郝蘭欣也勸道:“快七十的人了,有點兒毛病還不是挺正常。以後我們常來着點兒,也就是了。”
範蘭悅哽咽着說:“姐姐,你什麼時候來呀?”
“這個……”郝蘭欣也一時拿不定主意了。按她的意思,立馬出去纔好,可這關係着爲空間保密的事,不由望向了田晴晴,想從大女兒那裡討個準主意。
田晴晴忽然心生感觸:自己要是不借壽給姥姥,一個時辰後姥姥就得走,母親就見不上姥姥最後一面了。再說,姥姥病着,大妗子雖然改了不少,也不如女兒侍候的貼心。便對郝蘭欣說:
“媽媽,要不走到南邊小樹林時,你推着自行車出去,就裝作不知道,趕巧了正好來看看的。幫着姥爺伺候伺候姥姥……”
田晴晴話沒說完,範蘭悅忙插話說:“晴晴,我也出去,和你媽媽一塊兒進家。就說我們姊妹倆找在一起來的。我真相見恨晚。這是醒過來了,要是醒不過來,我連個‘媽媽’也不能當面叫一聲兒了。”說完又“嗚嗚”地哭。
田晴晴真的是百爪撓心,又左右爲難。讓小姨此刻出去,確實不是個時候;可不讓她出去,萬一自己求不下情來,或者改變了主意不借壽給姥姥,小姨這輩子真的就沒有喊媽媽的機會了。
不行,說什麼也要讓小姨喊上活着的姥姥“媽媽”!讓她們母女在人間享受天倫之樂!
還得把事情辦得圓滿,不留任何破綻!——只有保柱空間秘密,突破命數纔有保障!
“小姨,我覺得你這時不適合出去。一來,姥姥經過這一折騰,身體一定很虛弱,此時大喜大悲對她都不利;再一個,娜娜表妹不知道你來了這裡,中午飯沒處吃去不說,你用什麼理由向表妹和小姨夫解釋呢?
“你剛纔也看到了,已經給姥姥喝了空間水。——哦,就是大舅喂她的那個。姥姥家裡吃的喝的都是空間水,誰給她喝都一樣——姥姥身體暫時絕對沒問題。過個一半天,姥姥病情穩定了,媽媽給她說過去了,我再帶着你過來相見。你說呢?”
範蘭悅流着眼淚說:“你這麼一解釋,我覺得也確實是這麼個理兒。那,我就聽你安排!晴晴,無論如何,你一定要保住你姥姥的生命,讓我們母女見上面,讓我在你姥姥面前儘儘孝心。要不然,遺憾也得把我遺憾死!”
田晴晴點點頭:“小姨,請你放心,我一定讓你實現這個心願!”又對郝蘭欣說:“媽媽,要不,今天下午我也來守着姥姥,這樣,小姨就更放心了。”
郝蘭欣忙說:“不行!晴晴,昨天你就沒給人們看事,今天下午再不去哪裡行?咱家有事不假,可也不能失信人們。說好了的就必須遵守。”
範蘭悅已經看出外甥女比自己的姐姐有能耐,恨不能讓田晴晴一直守在母親身邊,好及時爲母親醫治,保住母親的生命。不由責怪道:“別人的事比咱自己的事還重要嗎?”
郝蘭欣苦笑了一下,說:“妹妹,你不知道,晴晴這幾年這麼紅火,靠的就是守信用。凡是來的,都是有急事等着解決,有病等着看的。咱家裡的事能錯開的,儘量不耽擱她。
“咱媽這裡有我,晴晴來了也是讓她喝空間水,我多讓她喝幾次也就是了。能代替的就代替一下,這孩子忒忙。”
範蘭悅聞聽深有感觸地說:“晴晴也真忙,一些事都得親自去做。空間裡的事別人幫不上忙,空間外面的,怎麼不找個人幫幫忙呀?”
田晴晴一是爲了緩和氣氛,再一個也想引誘範蘭悅快點兒搬過來,便笑着說:“小姨,你願意給人看事嗎?願意的話,過來後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