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陰氏:“是啊。他家那個妮子是‘掃帚星命’,你不該去觸這個黴頭。既然觸了,就別沾染別人了。”
田冬莉也趁機報復,哭着說:“就是你拿她家東西拿的,把她的黴氣帶家來了。才發生了這麼倒黴的事情。一家人都被嚇死了,還不快着送回去?”
田達巖氣得咬牙切齒:“有話不早說,有屁不早放。把東西給你們弄家來啦,又把責任推我身上了。就憑你們這態度,這東西我還就不送了,願咋滴咋滴!”
田青青一看把“掃帚星命”也搬出來了,就是把東西給送回去,也成了送“黴氣”了!那氣就不打一處來。心想:光嚇唬忒便宜了你們,不來點兒真格的,你們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田青青和小黑狗走到西里間屋裡以後,收了庭院裡的異能(西廂房裡的隨着田達巖一出來就收了,多一份異能也多消耗一份精力不是)。然後用異能把玉米缸裡的面袋調出,讓面袋在堂屋裡漂浮着旋轉起來。
田金海一家四口正鬥着嘴,忽然見下午拿家來的半袋麪粉漂浮着打璇璇,不由驚呆了。都閉了嘴再也不說話。
田金海回頭往庭院裡看了看,見水桶和紅車子都停了下來,小羊羔也停止了“咩咩”叫。心想:壞了,邪祟上屋裡來啦。
正自害怕,那面袋就像有靈感一樣,旋轉一圈兒打一個人,有打在身上的,有打在頭上的。自己的肩膀上也被重重地打了一下。
麪粉雖然軟綿綿。由於旋轉的快,打在身上力度也不小,一個個疼得呲牙咧嘴。
爲了讓他們明白今晚事情的根源,讓田達岩心甘情願地把偷來的東西送回去。田青青又用異能端下西里間屋裡亮窗上的乾糧箅子,把饅頭一個一個拋向堂屋,讓饅頭在懸空裡上下跳動。那情景,就像一羣雜技演員在舞臺上拋圓球一樣。
不。比拋圓球還壯觀:因爲在饅頭的中間,還穿插着飛轉的麪粉袋。
不過,田青青用異能掌握着饅頭絕不與麪粉袋和人碰撞。郝蘭欣過日子細,送回去以後還得吃不是!
田金海畢竟活了六十多歲了,年輕時也走南闖北過,見飛的跳的都是今天下午二兒子拿回家來的東西,心裡已是明白了個八、九不離十。就跪下禱告:“神仙爺爺:孩子不懂事,冒犯了神明,還望神仙爺爺念他初犯(其實是慣犯。一聽這話就沒誠意)。饒恕他吧!一會兒我讓他把東西全給人家送回去。”
田陰氏一見老伴兒雙腿跪地禱告。也忙跪下,禱告說:“神仙爺爺,饒恕他吧!他小孩子不懂規矩。觸了黴頭……”
哪知“黴頭”二字剛一出口,自己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搧起自己的嘴巴子來。並且越搧越猛。越搧越快,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田金海見狀,忙說:“老婆子,你這是幹什麼哩?孩子犯了錯誤,你打自己的嘴巴子幹什麼?”說着上前去拽田陰氏的手。
可哪裡拽得住?!
田陰氏胳膊上的力道似有千斤,田金海剛一拽住,就被掙脫了。他想用手去擋,卻碰的手生疼,有種骨頭被碰斷的感覺。
田金海趕緊收住手,問目瞪口呆的三女兒田冬莉:“你媽剛纔說什麼來着?”
“我媽一說‘觸黴頭’……”
田冬莉一句話沒說完,也和田陰氏一樣,“啪”“啪”搧起自己的嘴巴子來。
田金海一見母女二人都是因爲說了“觸黴頭”,而搧起自己的嘴巴子來,心裡便有了想法,跪着禱告道:
“神仙爺爺,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信口開河說三道四。你大人大量,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事情過後,我一定說轉她們,再也不讓她們聽信胡半仙一夥子的胡說八道了……”
田青青見田陰氏把嘴都打腫了,再打下去,保不住就會出血;又聽田金海說再也不讓她們聽信胡半仙一夥兒的胡說八道了,知道是指“掃帚星命”,便收起用在田陰氏和田冬莉身上的異能。
點到爲止,再繼續下去很有可能讓他們想到別處裡去。
田陰氏和田冬莉停下來以後,嘴脣腫起老高。整個人像被抽了筋一樣,癱倒在地上。
從面袋飛起,到田陰氏母女癱倒在地上,整個過程,田達巖一直怔怔地站在一邊觀看,不勸阻,也不參與。好像是被嚇傻了,又好像是見母親妹妹受到懲罰心裡平衡了一些。
田青青心裡這個氣呀!心想:你一個二十好幾的男性,既沒公德,也無孝心。不好實着整治整治你,算姑奶奶今晚白來!心裡這麼一想,馭起面袋狠狠向他的後背打去。
只聽田達巖“啊”的一聲,趴在了地上。
田金海見狀,忙爬起過來觀看。這個兒子雖然不怎麼滴,但此刻卻是家裡唯一的男整勞力。要是他先走了,他和老伴兒、三女兒,更沒膽量應對了。
哪知,田金海往前走一步,田達巖的身子就往後挪一步。當挪到沒處挪的時候,田達巖的身子就像氣球一樣,一下子橫着漂浮起來。與田金海的距離,仍然保持着一步——五十來公分。
田達巖雖然被打倒了,但面袋是打在後背上的,並沒有致命傷,腦子仍然清醒。他見自己漂浮起來,嚇得“哇哇”大叫,不停地喊:“爸爸救我,快救我。摔下去就沒命了(其實也就一人多高)。”
田金海夠了幾次沒夠着,自己反倒累的氣喘吁吁。望着田達巖說:“這事你必須認頭!你看飛的跳的,都是你今天下午弄來的。你因爲發犟,才被漂浮起來的。趕緊改口,要不然,我這把老骨頭也得賠進去。”
面袋還在飛,不時的撞他一下,撞得他一會兒東,一會兒西,一會兒下,一會兒上,就像一個風箏一樣,在窄狹的堂屋裡到處碰壁,到處翻飛。
饅頭也在他的身邊上竄下跳,搞得他眼花繚亂。
癱倒在地上的田陰氏母女見狀,忙雙膝跪着匍匐在地,“神仙奶奶”“神仙爺爺”地求饒。
田達巖早已嚇得面無人色,見母親和妹妹也都跪下爲自己求情,心裡也就軟了三分,忙改口說:“我送!我送!神仙爺爺,放下我,我這就把東西送回去,再也不偷他家的了。”
田青青見他改了口,目的達到了,把他放下來,然後收了異能。
堂屋裡回覆了平靜。四個人緩過勁兒來一看,哪裡有什麼面袋和饅頭?
忙到西里間屋裡去看,見饅頭還在亮窗那裡放的好好的,上面還蓋着那塊黑不溜秋的鍋屜布。面袋也還原封未動地放在玉米缸裡,一點兒動過的痕跡也沒有。
“奇了怪了!”田達巖自言自語。
“別奇怪了,趕緊給人家送去。再也別幹這種事了。”田金海餘驚未消地催促道。
田冬莉下破了膽,見贓物都在自己屋裡放着,怕慢了在飛起來,忙踩着個小凳子,把乾糧箅子端下來,放到堂屋裡。
田陰氏也把玉米缸裡的面袋提出來,和堂屋裡的乾糧箅子放在一起。
“你怎麼拿來的?”田陰氏望着乾糧箅子說。
田達巖沒好氣頂了她一句:“你忘了,那包袱是你收起來的。”
田陰氏一拍腦門:“我都被嚇糊塗了,你不提,一點兒印象也沒了。”說着,趕緊去了東里間屋裡,拿出一個很乾淨的白布包袱。
田青青一看這包袱認識,原來是自己用來掃面袋的那塊。原本是一個大單子,田青青讓母親扯下一半兒來縫了個面袋,就是眼下裝麪粉的這個。剩下的這塊用來鋪着掃面袋。下午忘了帶走,給賊子行了方便。
田陰氏見包袱乾淨,就收在了自己屋裡,日後好派用場。
田陰氏把饅頭又收在白包袱裡,對角繫好,對田達巖說:“趁着天黑,快送去吧。”
田達巖望了望庭院外面,對田金海說:“我害怕,爸,你陪着我去吧,只遠遠地跟着,讓我看見你了就行。”
田金海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罵了句“song 蛋包子”。
田達巖從庭院裡拿來個簍筐,把面袋和乾糧包袱放進去,背在背上,又去草棚子裡抱了小羊羔兒,就準備向外走。
田青青見沒有拿錢,心想:最值錢的就是那十六塊五毛錢了!莫非沒把錢馭出來,就想昧下,送回三樣應付應付算了?
你算了我還不算呢?
田青青又把錢從西廂房屋裡的枕頭底下拿出來,運用異能,讓錢一張張連起,就像一個大錢串子一樣,飄飛在田達巖身後。
“錢……錢……”
田冬莉最先看到驚叫起來。
田達巖也聽到身後聲音不對,回頭一看,又把剛剛收回來的魂兒嚇掉了一個,忙放下小羊羔兒和簍筐,跪在地上求饒道:“神仙爺爺,饒命……饒命……是我一時糊塗,見人們不知道,便想把錢昧下來。您大人大量,原諒我被嚇傻了,糊塗了……您讓錢落下來,我這就送去,保證一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