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驚慌失措
在學校的時候,不少同事看她年紀不小了,對象介紹了不少,沒一個成,葉夢笙說她,對自己少了點自信,對他人少了點相信,她想現在就是這樣,對自己不自信,對蘇安謨少了點相信。
很快蘇安謨就提着一袋東西回來了,三月忙接過來翻了翻,除了一些瓶瓶罐罐,什麼都沒有。“我還以爲你去買吃的了。”一臉失望。
蘇安謨擡手看了看時間,確實不早了,發動車子說:“這是給你買的藥,我們回家吃。”
我們回家吃,三月終於知道是回哪個家吃了,眼前的高檔小區之前她來過一回,那次醉酒,雖然事後她和蘇安謨絕口不提,但是她還是無法做到毫不芥蒂。
“不方便,你還是送我回去吧!”三月提議。
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安謨張口打斷:“你確定你這個樣子方便回去,如果是爲上次的事,我沒放在心上,你大可不必覺得尷尬。”蘇安謨冷哼。
發生那種事,應該是女孩子比較吃虧吧!男人永遠這般灑脫,自然不在意,她揚起臉,不甘示弱:“你是說那件事呀!我都忘記了,你也別太放在心上,大家都是成年男女了,***什麼的很正常。”
蘇安謨的目光漸漸有些冷,她是這樣想的,他還以爲只要他們上了牀,哪怕是假的,她也會認真考慮一下他,沒想到她如此看待那次意外,所有的冷靜自持都不見了,咬牙切齒:“你還真是看得開,我是自愧不如。”
這話說得頗具諷刺,聽不出半點真心,不是他先說的沒放在心上,現在憤怒又是爲哪般。有時候和蘇安謨這種深沉的男人說話還真是累,一不滿意就開始口是心非,她不想庸人自擾,費力去猜,跟着他上樓。
上次走得太倉促,沒仔細看,今日一看果然是有錢人住的地方,某人一貫的風格,簡單整潔。
以前兩人坐同桌的時候,兩人的桌子就是兩種迥然不同的風格,互相嫌棄不已,到現在三月都沒想通自己嫌棄他什麼,太整潔了太乾淨了。
蘇安謨扔了套衣服給她,指着浴室說:“先去洗個澡,出來幫你塗藥。”剛好看到她沒穿拖鞋站在地板上,皺了皺眉頭:“快去把鞋子穿好。”
她哪是不穿是不敢穿,知道他龜毛的很,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何況是這種肌膚相親的拖鞋。
在他壓迫的眼神下,三月找了雙拖鞋穿好,看着長了一截的鞋,感慨這人腳真長,估計有四十四碼。
三月拿着衣服在蘇安謨的注視下飛快的跑進浴室,出來的時候,他正慵懶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聽見她出來睜開眼睛直起身,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她過去。
看着她眉目清晰的樣子,心變得軟軟的,今天應酬完出來剛好碰上急匆匆的籽沐,本打算送她一程,卻沒想到是她進了警察局,立即就趕了過去。
第一反應就是生氣,氣她老大不小的人了,做事不穩重,氣她一出事想到的是別人,完全把他排除之外,他已經很努力的在走近她,沒良心的依舊沒放他在心上。
本以爲他可以置之不理,做到如她一般沒心沒肺,可他高估了自己。
身體永遠比腦袋誠實,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什麼情緒都沒有了,只想把她擁入懷中,以後她要是想打架,他陪她,只要她高興,天塌下來他也替她扛。
三月聽話的走過去坐下,蘇安謨看着她被熱氣蒸的紅彤彤的臉蛋,喉頭一緊,定了定神,低下頭把能看見的傷,都輕輕的塗上一層藥。
可到底是個男人,手腳笨重,平日裡沒做過這種事,再小心翼翼也輕柔不到哪裡去。三月忍着痛一聲不吭,目光落在蘇安謨的頭髮上,第一次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體貼。
“你自己檢查一下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我去弄點吃的。”說完把手裡的藥交到她手裡,站起身挽了挽白襯衫的袖子,露出一截緊實的手臂,大跨步朝廚房走去,背影出奇的性感。
三月上完藥後就倚靠着廚房的門框上看蘇安謨,都說男人穿白襯衫的樣子最俊朗,此言果然不假,何況是穿着白襯衫,煮飯切菜炒菜動作一氣呵成的男人,帥出了新境界,這樣識人間煙火的他總覺得有幾分不真實。
直到蘇安謨端着菜出來,她才發現自己盯着他看了很久了,整顆心撲通撲通的,丟人,年齡這麼大了,還跟十八九歲的少女一樣,一點定力都沒有。
回過神忙幫着端菜,看着桌上葷素搭配的菜色,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好奇地問他:“你什麼時候學會做菜的。”
“在國外的時候。”蘇安謨細心的幫她盛好飯。
是在國外練就的呀!現在這個男人這般好,原來都是別的女人的功勞。“女朋友沒幫你做嗎?還是你心疼女朋友,不讓她做。”三月幾乎脫口而出,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這話說得酸,當年他就是爲倪星兒去的美國,外國民風多開放,蘇安謨也不是拘泥的人,那是怎樣一個兩人世界。
蘇安謨好笑地看着她,自然的往她碗裡夾菜,揶揄道:“我是心疼女朋友。”頓了頓,一字一句無比認真的說:“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女朋友,才自己學着做,所以現在想找個能幫我做飯的妻子。”
“那星兒學姐?”
“我們從來沒在一起過。”這丫頭怎麼會把她和星兒聯想到一塊,好朋友而已。
這樣說來他和倪星兒不是情侶,敢情一直以來都是她會錯意了,他還說現在想找個人幫他做飯,不是女朋友是妻子。她徹底凌亂了,一顆心被蘇安謨這番話攪得七上八下,直到蘇安謨送她到家的時候,心裡還不能平靜。
在門口就聽見大姨媽繪聲繪色的在講些什麼,姨媽喜歡熱鬧,定又是哪裡發生好玩的事,大姨媽眼尖,一眼就看到三月臉上的傷,擔心的拉着三月問:“你臉上這傷怎麼來的,誰打你了。”
謝媽媽趕緊捧着三月的臉細細看了一邊,掩飾不住的一臉心疼,擔憂道:“這到底是怎麼弄的。”
“媽,你彆着急,我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不小心劃破了臉,沒什麼大礙。”她忙解釋道,怕她媽細問趕緊轉換話題,“姨,你們剛纔在說什麼?聽着很有趣的樣子。”
“有趣,哪是有趣,太嚇人了,今天水木橋上有人在賽車,那些人都是些瘋子,一個個的不要命了,聽人說還簽了生死狀,我沒敢久留,現在的年輕人呀!”
賽車,水木橋上,往事如雷陣雨一般,頃刻即至,三月整個人被回憶包裹,下一刻她如一陣風跑了出去,門啪的一聲關上,把謝媽媽和大姨媽的聲音隔絕,三月只聽得到自己內心的聲音,就是立刻馬上趕到水木橋去。
等她跑到水木橋的時候,哪裡還有賽車的影子,她一下子就撐不住了,整個人不住的抽搐,慢慢的蹲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不少路人都停下腳步看她,但始終沒有人來勸她。
三月第一次覺得,那樣深刻,那樣的愛過,那樣痛楚,這一輩子她都忘不了,深入骨髓早就與她融爲一體,纔會一聽到賽車,就不管不顧的跑來了。
她真傻,王達權早就不是當年年輕好勝的少年,如今的他沉穩冷靜,在水木的地位已經今非昔比,又怎麼會親自以身犯險。
她擡起頭,看着水木河上一片燈火輝煌,淚眼朦朧,覺得自己很可笑。這個世界永遠都不會有人站在原地等,她早該知道的。
夢裡走了很遠,醒來卻還在牀上,這句話沈小葉說過,她以爲自己離過去很遠了,沒想到兜兜轉轉她還在原點,愛情的那本書總有一頁翻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