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八點的時候,三人在遊樂場的火焰餐廳裡吃些烤肉,這一天的行程算是完美的畫上了一半的句號,剩下一半是學校有學校的紀律——
儘管家長都在這裡,但是學生們必須在學校裡再放學一次,家長在學校門口接孩子回家,但是……老師呢?
天已經全黑了,路燈照耀下,有家長帶着孩子上車下來的,也有家長到處的觀看找老師的,可老師的電話沒人接、人也沒出現,幾個家長分別去衛生間,遊樂場各處詢問,卻都一無所獲。
“這是怎麼回事啊?陳老師到底去哪兒了啊!我們孩子八點半還有半小時的鋼琴課呢!”
“家庭作業還沒做完,今晚不會要熬夜吧?”
“陳老師的電話已經被打關機了,哎呀,她不會是出事了吧!”
“……”
陳暖陽和江煜城作爲李唐駿的父母,自然也在這些家長中央,聽到這些話她的心臟突突的跳起來,更是跟江煜城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隱隱的不安,但是不過一秒就又都掩飾起來。
“應該不會,或許是在哪裡睡着了呢,這還有兩個警察吶,怎麼會出事!”攝影師也等着做校車回去,他的車還在學校裡,他從車上下來,並主動道:“要不然這樣吧,找人就交給陳隊長來安排,我先帶孩子們回學校、別影響了孩子的作息。”
一羣家長聞言都點頭同意——
“就這樣吧”、“也只能這樣了”。
他們說着,一起去騎車或開車,只是李唐駿一向是自己回家,這麼晚了,陳暖陽不放心,就自己帶着了。
一大羣父母和孩子離開後,遊樂場立刻浮現出清冷的模樣,陳暖陽和江煜城仍舊一人拉着李唐駿的一隻手,他們誰都沒說話,都在腦海裡想着陳芳茹,想她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但是今天實在是太忙太亂,連一向自喻記憶力絕佳的陳暖陽都記不得,她到底是什麼時候不見得。
只是,越想他們兩個人越是心裡有些隱隱的預感:陳芳茹或許出事了。
也許是刑警的直覺,也許是因爲她的職業。
無論如何,一個老師,今天打扮如此美麗的老師都不應該離奇消失
……
“爸爸媽媽,老師……會不會是在哪裡睡着了?”這個時候,李唐駿的聲音無疑是一種警鈴,他們不該把他留下來,不約而同的,兩個人再次異口同聲道:“小駿,爸爸(媽媽)送你回家好不好?”
因爲不知道會面對什麼樣的陳芳茹,她如果是被綁架是最好,萬一已經“沉睡不起”,會給小孩子造成很大的影響,這個道理,江煜城和陳暖陽都太瞭解了,並且這裡是遊樂場,一旦孩子蒙上陰影,以後多可怕!
“唔……”李唐駿老半天都不出聲,是琢磨他們都在沉思,不好打斷,可是看他們一直不出聲,這遊樂場白天還好看,可到了晚上,到處都是小丑黑黝黝的臉,他也害怕,所以,即便心裡捨不得他的爸爸媽媽,還是懂事又害怕的點頭:“好!”
陳暖陽跟江煜城對視一眼後,江煜城又說出了陳暖陽心裡的想法:“通知這邊兒的派出所在遊樂場裡先找,如果有出門,應該有記錄,她應該還在遊樂場裡!還有,讓攝影師把攝影機給我。”
江煜城說的這一切和陳暖陽想的不謀而合,攝影機裡應該能清楚的記錄下陳芳茹到底什麼時候消失,於是她這邊兒打電話給攝影師,那邊兒江煜城找出租車,這對爸爸媽媽可都不閒着,剩下李唐駿看着自己威風的爸媽,心裡很是自豪,更是上車後主動報上家門地址,隨之就又累又困又幸福的在陳暖陽懷裡睡着了。
送李唐駿的工作落在陳暖陽的身上,江煜城就留在了遊樂場門口等派出所,等的過程又看了監控,而陳暖陽送完孩子回來後就看到了刑警部二隊。這邊兒是二隊的地盤,但二隊來了——
陳芳茹一定出事了!
“陳隊長!”二隊的隊長李峰年是兩年前從鄉鎮才調派來的,對陳暖陽一直佩服。
陳暖陽點頭,雖然心裡已經篤定了出事,但她還是抱有一絲希望道:“人在哪。”
李峰年以爲她說的是江煜城,“在案發現場,死者已經覈對出來,是名小學老師,就是今天的班主任,不過陳隊長,你們怎麼在這裡?”
陳暖陽和江煜城拍這則公益短片的事兒還沒告訴衆人,她也懶得解釋,只道:“沒什麼,帶我
去現場看看……可以麼。”
畢竟不是自己隊的案子,破案是有獎金的,在往下的鄉鎮裡頭爲了博得破案率,還出現過誰出現在現場,就是誰的案子這種說法,所以,陳暖陽一說去現場,李隊長先皺了眉頭,“呃、陳隊長,我們組的破案率……”
陳暖陽冷冰冰瞧他一眼,“我沒說要交給A隊,就是看看。”
A隊,是季驍命名的,不然應該叫一隊。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組破案率已經達標了,中隊長願意的話儘管拿去。”李峰年尷尬的摸摸頭,心想,就是我們組不夠,只要是偶像的你說話,都可以拿去。陳暖陽不知道這茬,但臉色有所緩和,不過,她沒答應,也沒拒絕:“我看過再說。”
李峰年趕緊走在前頭帶路,並遞上手套和一應用具,順帶給她說現場已經保護起來、是遊樂場的員工清掃時發現屍體,並且報案,至於江煜城,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到了現場,然後他們拍照取樣的時候,江煜城不知道去了哪裡……
陳暖陽一路聽着,記着,等到現場的時候,發現不知道去了哪裡的江煜城已經站在警戒線的旁邊,而警戒線裡頭,陳暖陽只一眼就猛然捏緊了拳頭,腦海裡只有兩個字——
找死!
那個兇手簡直是自掘墳墓,好選不選,選她今天這日子行兇,她定會趕緊抓了這找死的混蛋。
警用手電筒的光線很冷。陳暖陽面無表情的站着灌木叢邊,看着那冰冷的光線在暗夜叢林裡,反覆來回的照耀着陳芳茹滿是傷痕的臉,她被毀容了,臉上數刀皮開肉綻的傷口,鮮血模糊了她的臉,而這樣的光線下,更像是她的臉上長了無數張可怕的嘴巴,她的眼睛還睜着,驚恐,錯愕,眼角有淚水打溼的痕跡,花了她的睫毛膏。
她早上光鮮亮麗的裙子上染滿血跡和狂暴後的痕跡,從陳暖陽的角度,看得到她下體一片凌亂,而內褲被殘忍的撕扯在一邊,也宣告着衆人非常明顯的一件事——
她被強姦過後,殘忍殺害。
又或許,是殘忍殺害後,被強姦,這些需要法醫來判定了……
法醫早就來了,慘白的光線便是他打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