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隨口問了喬彥軻幾句,想要對那名叫林蕭的男子多一些瞭解。
但喬彥軻與林蕭顯然只是幾面之緣,記不得那麼多,所以一番詢問後,唐飛也不是十足的確定兩個林蕭,是否就是一個人。
“宗主,根據我的猜測,這林蕭多半是當年被你逐出流雲宗的那個棄徒。”
紅大寶沉吟半晌後,開口道,“劍池的長老,雖說也一向看不起咱們流雲宗,偶爾還會和我們宗門發生一些小摩擦,但是弄出人名這種事,卻是不敢做的。而那林蕭問都不問,上來就痛下殺手,顯然,這人對我們流雲宗有着極大的怨念。”
既對流雲宗仇恨,又叫林蕭,如果不是一個人的話,那也太巧合了。
唐飛心頭不由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沉默了半晌後,唐飛道:“這樣,紅宗主,你這就讓人休書一封,送到劍池。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讓他們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是。”
紅大寶點點頭,下去吩咐去了。
“你也下去吧。”
唐飛吩咐喬彥軻道,喬彥軻拱拱手,隨着紅大寶離開大殿。
“唐飛,你是打算跟那幾個隱世宗門開戰了?”
錦毛鼠這時候跳了出來,有些興奮又有些擔憂地道。
興奮的是,他的生活終於不再單調無聊,至於擔心,他害怕以流雲宗現在的底蘊,根本對抗不過劍池那種老牌宗門。
唐飛嘴角微微掀起,露出一抹桀驁的笑容來。
這種笑容,他已經兩年多不曾露出。
而每當他露出這種自信滿滿,又帶着幾分邪氣的笑容時,總會讓得周圍的人覺得唐飛已經是胸有成竹。
“開戰倒不至於,不過,咱們已經忍了三年,就算是泥捏的老虎,被這樣欺負,也會有三分火氣吧。”
唐飛眼眸中閃爍過璀璨的光芒,拳頭輕輕握緊,傲然道,“也是時候,讓他們知道,咱們也不是好惹的。”
“太好了,從三年前無邪門的使者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過來傳話時,老子就看他們不慣了!”
蠻牛像是過年一樣,興奮的手舞足蹈,把拳頭捏的啪啪只響,嚇得錦毛鼠連忙跳開三丈遠,生怕這傢伙一激動,拿自己當沙包來發泄心情。
“行了,高興歸高興,可咱們總不能盲目動手,得計劃一下,免得事情鬧大收不住。”
狐妖王笑吟吟地道,白鶴在一旁默許點頭。
瞧他們躍躍欲試的模樣,唐飛就知道,連他們兩個一向很謹慎的人,也在這幾年憋得有些難受了。
“我會考慮怎麼處理的。”
唐飛笑着道。
……
玄域西南,太湖之中,有着一個面積龐大的巨島。
巨島的四周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湖泊。
本來,人們都以爲這是一汪純粹的大湖泊,然而數萬年前,有人僥倖看到天際之上飛掠而過的身影,於是,那關於太湖中藏着絕世高人的消息便不脛而走。
很多年輕人都是抱着拜仙人爲師的想法,開着小船,乘風破浪地朝着巨島趕去。
然而環島周圍巨大的風暴,卻讓得無數懷抱修仙夢想的人望而止步。
巨島,不是誰想去就能夠去的。
從此以後,周圍居民對那神秘巨島敬畏有加,那種靠着一腔熱血,莽撞朝着巨島進發的人,變得愈發稀少。
人人都渴望成爲飛天遁地的絕世高人,但如果那代價是性命,絕大多數的人,都會理智的選擇放棄。
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勇猛之士,冒着滔天巨浪,船毀人亡的危險,朝着這邊進發。
而這些人,往往都是些失去了生計,被人逼到死路,無路可走時候,才做出的無奈選擇。
然而面對環島風暴,那羣只有着弱弱修爲的尋常武者,哪裡有生的希望。
當然,凡事也無絕對,總是有些意外的驚喜,降臨在一些幸運兒身上。
……
“把這具屍體處理掉。”
巨島邊緣的沙灘上,一個拖着長長黑袍的男子,指了指海灘邊緣一具浮腫起來的死屍,道。
“是,林長老!”
跟在林蕭身後的幾名弟子連忙應道,上前擡起這具屍體,消失在林蕭的視線中。
林蕭清秀的眉目間,總是殘留着一抹淡淡的煞氣,這股子氣質,總是讓人對他敬而遠之,彷彿他跟每個人之間,都有化解不開的仇怨。
林蕭目光遠眺海面。
斷斷續續的殘破木片在廣闊的湖泊中飄啊飄。臃腫的浮屍緩緩朝着這邊飄來。
“又是一羣不知死活的笨蛋……”
林蕭陰冷的聲音道。
“呵呵,林蕭啊,話可不能這麼說,不然的話,不是連你自己也罵進去了。”
林蕭身旁,突然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旋即,一個臉上蒙着面紗的男子,緩緩出現。
“我想說什麼,用不着你來管。”
林蕭微微撇嘴,對於那人,他卻是正眼看都不看。
“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我畢竟是你師父。”
蒙面男子陰柔地笑道,“要不是我當時發現你還活着,好心把你給救了,你也會同那些笨蛋一樣,早就被人擡去葬了。”
冷哼一聲,林蕭轉頭看了蒙面男一眼,帶着冷笑與輕蔑的聲音,緩緩自他口中吐出:“好心?你所謂的好心,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場利益的交換罷了。我們兩個,也處於同一等級的位置,所以,不要再拿那種噁心的藉口來和我套近乎。”
說完,林蕭轉身欲走。
蒙面人也不氣惱,只是跟在林蕭身後,說道:“流雲宗的使者來了,劍主大人要見你。”
聞言,林蕭身體微微一顫,頓住了腳步。
“劍主大人要見我?”
回想第一次見到劍池之主時,那份從骨頭深處迸發而出的戰慄感,林蕭的臉色出現細微的變化。
“是的,不過你放心,有我保你,你必然平安無事。”
蒙面人笑了笑,很是不屑地道,“我可真沒想到流雲宗這等垃圾宗門,居然有朝一日和我們平起平坐起來,也難怪你討厭流雲宗,我也很看不慣他們輕浮的模樣,還有‘玄域第一宗’這種玩笑話,也不知是多麼愚昧無知的人,讓這等說法在玄域傳的沸沸揚揚。”
林蕭冷冷地瞥了蒙面人一眼,淡淡地道:“既然你這樣看不起流雲宗,那何不過去把那宗門滅掉?”
蒙面人碰了一鼻子灰,訕笑道:“那怎麼好意思,滅掉流雲宗,那可是你的畢生夙願。我可沒有奪人所好的興趣。”
“是做不到,還是不願做,你心理很清楚吧。”
丟下一句輕飄飄的,又讓蒙面人咬牙切齒的話語,林蕭朝着巨島的中心處走去。
“可惡的小子,老子把你救出來,這般苦心栽培,沒想到卻是個屬狗的,見誰都想咬一口。”
蒙面人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