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白慧兒無所顧忌地坐在冷冰冰、略有幾分潮溼的石地上，順勢依靠在牢房的銅柵欄上，那姿勢頗有些要在這裡生根扎居的意思。
見軒轅陵似乎要怒，她笑道：“我以前沒進來過，也沒聽說有族中子弟被關押秘牢的事。不過，聽着聲音，咱們周圍住的，應該都不是人。”
這裡水屬性靈氣充裕，水聲激盪，還有淡淡的海腥味，分明是在豢養靈魚。
水中靈族，有的能脫離苦海生存，爲獸；不能脫離水，離水即死，則爲靈魚。
見軒轅陵不說話了，白慧兒又道：“你也知道，白家靠海而生，最大的產業就是這靈魚買賣。秘牢裡養靈魚，也不算什麼不可思議的稀奇事。”
玉礦，白家只有一座，且只是一座下等玉礦，數年前就枯竭了。
在皓辰帝國，吳家、白家煉玉術被冠爲雙絕！而沒有足夠的玉石，是無法培養出優秀出衆的煉玉師的。因此，白家只能靠買賣靈魚賺取金銀來換。
而她猜測，當年辰皇答應老祖救芷蘭姑姑的條件，極有可能與玉礦之事有關。
畢竟，除了玉礦，再沒有什麼值得白家用一個王階老祖的性命去交換了。“苟延殘喘”尚有一線突破生機，直接煉製還魂玉那就是跟自殺沒什麼兩樣。
老祖寧願一命換一命，辰皇所願意支付的代價，必定是關乎白家家族未來的發展！
“嗯，”軒轅陵淡淡應了一聲，之後便陷入了沉默。
“嗯你個絨絨兔啊，”白慧兒聽他每次都是“嗯嗯嗯”，瞪了他一眼，道：“進了這裡，就乖乖跟我待着吧。在族老們勝負未定之前，別費那個腦筋想着怎麼逃出去。”
別說逃不出去，就算出去了，白淳不會逮回來嗎？
說完，她從衣袖裡掏出一枚照影玉，而裡面所浮現的畫面，正是白家秘地。
“你？”
“我什麼我，”白慧兒抿脣，隨即又失笑道：“我之前帶你往秘地方向逃，就是爲了悄悄放下照影玉的子玉。到時候，族老們一出來，我就會通過照影玉提醒他們，讓他們小心埋伏；一旦開戰，也能用它來探查前方戰況了。”
真當她是在一頭蒙地往秘地裡跑？
要不是爲了它，她直接就乖乖向白淳“認輸”了。
“咔嚓！”
剛說完，一聲玉碎之音響起，緊接着就見她手中的照影玉母玉碎成了幾塊，靈氣四散而去。在玉碎之前，一張俊美如高山之蓮的容顏一閃而過。
“可惡！”最後一絲希望斷絕，白慧兒徹底死心，雙眸都冒着火星子。恨不得現在就突破成傳說中的九品占卜師，卦出法隨，一句話就讓白淳化成一隻任人宰割的絨絨兔，然後烤成兔肉，風乾了下酒！
軒轅陵倒沒什麼感覺，以他入白城至白家的事來看，這個白淳心思縝密細膩，不僅將白慧兒算入其中，更將他的行事方法都考慮其中。
他幼時來白家，應當曾見過此人。
只是那時尚兩三歲，魂力未開，根本沒有什麼印象，故而也無從比較。而五歲後，開始修煉，與母后見面機會甚少，也沒從母后口中得知關於白淳的事情。
目前所有的情報和訊息，都是來源於從前的那些傳言、嫁入白城謝家的流影回稟，還有眼前的這個不怎麼可靠的女子——在白家乃至白城似乎頗有聲望的白慧兒的告知。
從這些細碎的東西中，他不能得到一個可靠的結論，更無法支撐他的那個猜測。
罷了，等等吧。
既有所圖，必會顯露。好在，他人雖在此，卻還有一條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