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煊其實也有幾分疑慮,他不知道風蒼溫家之事是否傳至皓辰,但而今這整個蒼玉大陸,信他的人,並不多。
難道是從天家得知的消息?
想起暗一說過,天家重新迴歸,成了錦陽城的城主,這其中肯定也有這位軒轅公子的手筆。如此一來,天家礙於情面、亦基於信任將事情告知他,也就說得通了。
“既然軒轅公子來了,我們二人便該功成身退了。”溫煊謙謙一笑,拱手道。
謝頌腦袋一蒙,也連忙道:“軒轅公子慢走。”
夜梟“嗤”地一聲笑道:“怎麼着,救人的還怕被訛詐?這幫兔崽子自己蠢,怨不得別人。但你們既然救了人,我們理應感謝!溫煊公子是吧,這個名字倒挺熟悉,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風蒼溫家的那個跟你同名同姓的人族敗類?”
溫煊眸光一顫,臉色變了變。
那張與她相似的面容上,閃過一抹沉重和自嘲。
“夜梟!”軒轅陵臉色驀地一沉。
“尊上,屬下就是隨口開個玩笑,”夜梟見他微怒,心裡頓時沒了底,陪笑道:“這位溫煊公子義薄雲天,施恩不圖報,肯定不是那個六親不認、爲禍人族的敗類。”
這個傢伙,真是夠了!流雨心裡默默爲夜梟點了一盞燈。
“獸崖,一年!”
“啊?”夜梟一臉無辜和茫然,撓着頭問道:“屬下夸人也有錯?”
“……”流雨無語扶額。你夸人這麼虛僞,罵得這麼起勁,尊上不罰你罰誰?
溫煊聽了這些話,卻已無太多感覺,這些年來,他聽到的辱罵比這狠太多了。在血山礦時,那些奴隸們每次惱恨、痛苦時,往往都會將氣撒在他的身上。
辱罵,毆打……
要是真的生氣,恐怕早就氣死了。
也是出了血山礦,跟阿玉待了幾天,以爲那些都是過往雲煙,乍一聽到有不是風蒼的人這樣說,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這位公子說的不錯,那個溫煊確實是人族‘敗類’,”溫煊面容淡淡,語氣緩緩無悲無喜道:“很不巧,我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族敗類。”
溫顏和蕭瑜扣在他頭上的罪名,總有一天他會徹底洗清!
軒轅陵凝視着他,見他面色恢復正常,臉上並沒有頹廢、惱恨之色,不由得會心地點了點頭,淡然一笑。
這,跟他想象中的風蒼貴公子一樣,這纔是她的同胞弟弟應該有的樣子。
軒轅陵負手而立,坦然道:“我這屬下見識淺薄,不會說話。”
夜梟尷尬得不行,既被罰還被罵,心碎了一地:“尊上,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眼前的這個溫煊就是尊上派人查察的那個人啊。
餘光瞥見流雨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夜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敢用修爲打賭,流雨這個狡詐的兔崽子肯定也猜出來,居然不提醒他,這會兒都不幫自己求情!要是滄鷹還在,定不會這樣眼睜睜看他受罰的……
“溫煊公子,抱歉了,剛纔是我腦子不好使,有得罪之處,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夜梟一臉誠摯地道歉道。
“不會。”溫煊擺了擺手,淡淡道。
夜梟鬆了一口氣,看向一旁的軒轅陵,道:“尊上,咱們既然來了風雪渡口,不如進去看看,說不定真能碰上風靈芝。”
他轉頭又問道:“溫煊公子,你也是爲了風靈芝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