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位置,雖不是多麼險要,卻算得上特別。
如果鬼族真的有心謀奪南月,那麼暗影森林等秘地,就會成爲它們發展勢力的後盾。
“當務之急,是將唐花玉簡找回,以及從趙寅口中,探問出鬼族的消息。若是他只是從不知名的地方,撿到這些鬼族的東西還好,如果真的有幕後勢力,那你就要及時回宗門彙報了。”
前者的可能,雖然很小,但也不排除。
當年南月國也曾是三族戰場。如果有鬼宗死後,遺留下魂玉空間,被趙寅撿到的話,那他的功法、毒玉也說得過去。
若是後者……
君越亦知茲事體大,多年來,縹緲宗之所以從不顯露實力,原因在於,這個宗門存在的意義,乃是防範鬼族。鬼族無動靜,縹緲宗自然是飄然世外。
若鬼族有異動,縹緲宗就得采取措施了。
“一切,就看明日了。”
十二月十二,南宮皇帝五十壽辰。
自三日前,整個皇宮到處都已經張燈結綵,喜慶異常。
溫如玉和簡殷跟在趙家家主身側,旁邊還有趙紫陽,一同進入了佈設宮宴的後花園中。目光落在暗處的君越身上時,互通眼色,準備見機行事。
此時,正值夜幕剛落,各種靈植奇花綻放,映着淡淡的夜色與照明玉的光,格外清幽。然則周圍人聲鼎沸,前來祝壽之人諸多,令人驚訝。
主位上,坐着皇帝,下首處則是德妃、淑妃以及其他妃嬪。
而包括南宮昊在內的幾位皇子,也都到場了。
溫如玉最先注意到的,並不是南宮昊,而是坐在角落裡的,南宮宸,他一襲銀白色長袍,身形羸弱地坐在輪椅上,周遭寂靜而落寞,卻有種莫名的淡然。
宮宴不允許帶侍從,所以他是獨身一人。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注視,他緩緩擡首望向這邊,面容依舊俊美,眸光深邃柔和,一雙黑眸帶着笑意望着她,脣微微動了幾下。
隔着這麼遠,溫如玉卻極其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脣間輕語,他說的是“阿玉”。
心裡無由來地一澀,她回以淡淡的笑容,正要跟着趙家家主落座,背後卻有一道火辣辣的灼熱視線,帶着憤怒和狠毒。
回望過去,正是南宮昊。他如南宮宸一般,坐在輪椅上,眉目之間並無淡然,只有無盡的陰噬和狠戾。
見他並未用續骨玉,溫如玉玩味地挑眉,鳳眸中流轉過一絲略帶遺憾的暗芒——還以爲能看到南宮昊全身癱瘓,躺着參加宮宴的樣子,沒想到他竟忍着沒使用。
目光落在他身側的溫如夢、還有巧笑嫣然的秦雅身上,溫如玉微微抿脣一笑。
溫如夢今晚穿着水紅色宮裝,顯得皮膚白皙,姿容高貴而傲然,不過冬日寒冷,除了火屬性靈師、御靈師能夠穿着單薄的衣服,其他人都是身着厚厚冬裝。
溫如夢這套厚重宮裝,反而顯得她稚嫩壓不住場面。
反觀溫如玉,穿着裝扮不再像往日穿着隨意。一襲藍色的衣裙飄逸無比,若有若無地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窈窕身姿,面容白皙而清冷,一雙鳳眸清澈瀲灩。頭上除了一支白玉簪子外,再無其他多餘的裝飾;耳朵上佩戴兩枚小巧精緻的青玉墜子,青翠鮮豔,嬌豔欲滴,襯得她本就圓潤白皙的耳垂愈顯嬌嫩,氣質愈發出塵。
如玉,這個名字用在她身上,端得十分契合。
溫如夢與秦雅看向她今日的裝扮,目光皆冰冷如刀。
溫如玉勾了勾脣,心中一哂,有些惡劣的想到,這二人看似和諧,姐妹情深,實則如何想,怕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不過,等南宮昊徹底廢了,她們不知還會不會費力爭奪。
“姐姐,過來。”清脆悅耳如珠玉般的聲音,有着說不出的溫婉,在溫如玉剛要坐下時,溫如夢眸光一動,突然揚聲喚道。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衆人自然認識她的身份,溫家大小姐,前七皇子妃,低聲竊竊私語地議論起來。
南宮鴻天見了,面容一沉,目露不悅。明知和離會讓皇族顏面掃地,這個女子竟然還如此不識趣,公然出現在自己的壽辰上,連她的父親溫博盛都沒資格參加壽辰,她卻跑到這裡來,是何居心!
而德妃則柔柔一笑,那笑容卻不及眼底。這不是她第一次見溫如玉,但之前兩次,她並沒有將這個女子放在眼底。當初昊兒換親,她嘴上斥責,心裡還是喜悅的。
謝安青廢了,這個女兒又是個廢物。
礙於婚約和皇上,她才勉強沒將這樁婚事毀掉。
後來新婚第二日,在馨德宮見了她,雖與傳言不怎麼相符,不過嫁給了南宮宸,她就不怎麼在意了。
沒想到,她會與南宮宸和離。
“就算是和那個病秧子和離了,但得罪了我兒,有些懲罰,你也得乖乖受着。”她心裡暗暗道,脣角抿緊,眸中有殺意一閃而過。
溫如玉輕輕嘆息,見衆人皆冷眼相待,脣角微揚。可惜了,她溫如玉可不會因爲這般幼稚的針對,以及他人異樣的眼光,就自卑畏縮。
“溫大小姐,你爲了三皇子殿下,竟能與七皇子和離,此情此意,感天動地,可惜三皇子妃之位已有了人,還是你的妹妹,不如你嫁給殿下爲妾吧。”秦雅看看溫如玉,又看看溫如夢,突然掩着脣嬌笑了起來。
“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話呢,討打!”德妃聞言,微微怔了怔,隨即快速的恢復了正常,嗔怪地掃了一眼秦雅,眼角的餘光卻快速的看了一眼溫如夢。
溫如夢也有些錯愣,偷偷看了南宮昊一眼飛快的浮上一抹紅霞,讓她本就豔麗絕美的臉龐顯得更加嫵媚誘人,隨即臉上一暗,她垂下頭露出細膩的脖頸,溫婉而善解人意地說道:“若是姐姐喜歡,妹妹自該讓出這個位子。畢竟,這三皇子妃之位,本該就是姐姐的,當初若不是意外,也不會這樣。”
溫如玉睨了幾人一眼,將衆人的反應盡收眼底,有欣喜的,有嘲諷的,更有幸災樂禍的。心中明白這兩個女人今天是存心跟自己過不去了。
她心中冷笑,眸光卻故意一黯,微微垂下了頭。
所有人見了,都以爲她是聽了兩人的話,羞愧難當。
南宮宸、簡殷幾人眸光深沉,而趙家家主則面帶擔憂。
其它的人都露出嘲諷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