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之下,危難餘生的溫如玉就顯得鎮定多了,她睨着地上害怕萬分的江厭離,這條厭魚還有個魚膽,那不男不女的是在衝着自己發脾氣,他這邊怕個什麼勁?
再想到自己一番遭遇都是由這二貨引起的,她頓時沒好氣道:“你放心,就算要殺也是殺我,和你沒什麼關係,你先起來帶我到突雷隊去。”
反正她都把領主給得罪了,身上又揣着人家勢力的玉牌,人家也沒殺她,這時候若動異心換到其他勢力,顯然並不明智,還不如順着他的意去那突雷隊呆着,只要自己低調不生事,時間長了自然會降低其對自己的注意。
“道友真要去突雷隊?”江厭離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急急勸解道:“那地方又有一個別名叫死亡營,進去的獸修存活率不到一層!主要任務是作爲領地開荒者,到夭夭島上一些鮮少有人敢涉足的危險境地尋找夭夭果,裡邊大都是些得罪過領主或是樣貌其醜無比的獸修,就如同棄卒一般的存在!道友還是妝扮得漂亮些去求求領主開恩讓你回到雜物處吧!”
溫如玉聽罷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她本意就是想掛個勢力名號,到這夭夭島上四處轉轉,想辦法找到離開的方法,若這突雷隊真像這魚精說的一般會在島上四處走動,倒是省下出去了許多不便,不得不說正中自己下懷。
見江厭離一臉焦慮等着自己回答,她隨口問道:“若是我留在雜物處,能夠分派到什麼生活?”
江厭離以爲她終於肯定自己勸解,鬆了口氣後拍胸脯保證道:“道友放心,雖然都是些粗使活,但絕無性命之憂,絕對不會離開仙雲宮!”
溫如玉汗顏,還好自己沒留在雜務處,這時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好奇道:“對了,還不知道江厭離道友在裡邊是做什麼的?”
江厭離嘿嘿笑了兩聲,臉色微紅,也不知是不好意思還是激動,“我在裡邊幫忙洗夭夭果,兼在提煉爐旁看火,別看都是些簡單的事,但若是果實沒洗淨,火沒看好,靈玉都有肯能會提煉失敗。”
溫如玉這下徹底沒了語言,只盯着這二貨吐出兩個字:“帶路。”
江厭離還欲再勸,但在觸及溫如玉忽然變得凌厲的眼神後,縮了縮脖子,什麼都沒說,乖乖的領着她前往突雷隊。
就在七彎八拐幾個小衚衕走下來後,二人來到城中最北處一破舊的小茅屋前。
溫如玉粗略看了看發覺這茅屋頂上有無數破洞,大門亦是壞的,通過破損的門板能夠看到裡邊是黑乎乎的一片。
這時,江厭離說話了,他有些害怕的努了努嘴:“喏,這裡便是突雷隊了,你先進去報到,我留在外邊等你。”
溫如玉懶得看這沒出息的二貨,在門外簡單通報了一聲,便擡腿大步邁入了茅屋。
這座破爛的茅屋似乎長年無人修葺打掃,一入屋內便有股黴味沖鼻。
溫如玉本就五感敏銳,這樣的味道讓她不覺皺起了眉頭。
而屋內的景象更是讓她感覺極不舒服。
這茅屋不過二十見方,屋內無一扇窗戶,小小的空間內擺放着四張破舊牀,牀上被褥墊子散發出陣陣黴味,若仔細一聞期間還夾雜着不知道是什麼的惡臭,令人作嘔。
地上也是潮溼黏糊,蟲蟻隨處可見,還長出了青苔,有兩張殘破的椅子倒在屋內,裡邊空無一人,怎麼看都像是間廢棄屋,這裡真的是那突雷隊?
既然屋內無人,溫如玉也不打算在這久呆,準備出去再問那魚精。
哪知剛轉身,便聽得門口處傳來一聲“救命啊!”的哀嚎,轉眼,四個身影拎着瑟瑟發抖的江厭離進到了屋內。
未待溫如玉開口,爲首之人便將江厭離往地上一扔,甕聲甕氣道:“哪來的宵小膽敢亂闖我突雷隊,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溫如玉先瞥了眼被丟在地上嚇得爬不起來的江厭離,再將視線放到四名來者身上,但見這四人身上均有着濃重的血腥氣,仔細一看還能看到衣衫上沾染着斑駁血跡,雖然高矮不一,但無一例外樣貌都生得極爲醜陋。
就拿爲首這名男修來說,長得一臉橫肉不算,臉上還滿是麻子,塌鼻樑,兩隻眼睛更是大小不一,一頭藍毛髒兮兮的還打着疙瘩,加上穿着一件無袖馬褂,露在外的肌肉上還有不少傷疤,看上去如同亡命之徒一般。
回想起先前在仙雲宮看到的俊男美女,果真是天差地別,無怪那愛美的沐領主會將這突雷隊剔除在仙雲宮之外。
不過溫如玉並非以貌取人之人,就連那對樣貌清秀之人都不能容忍的沐領主也不計他們醜陋,把他們留在萬花閣,想來這突雷隊定有旁人所不能及的本事。
故她客氣有禮道:“在下溫如玉道人,見過四位同修。在下今日剛入萬花閣,領主將在下分入突雷隊,故來此報道,此乃在下玉牌,請四位過目。”
孰料爲首那名男修根本就不買她帳,看都不看那玉牌,只是上下將她打量了一番,嗤之以鼻道:“娘們?突雷隊裡可沒有娘們做的活!給我滾回大宅去!”
溫如玉冷着眼,自己到了這夭夭島本就夠黴了,也不知是不是和這裡氣場不合,處處被人嫌棄,剛纔被人叫滾出去,到這裡又被叫滾回去,滾來滾去的,當她是丸子麼?
正欲開口,卻聽得後邊一名尖嘴猴腮,身材瘦小,模樣猥.瑣的男修道:“大哥你這不是爲難人家小娘子嘛,這小娘子一看就是不得那娘娘腔的眼,故意發配到這兒吃苦的,嘿,不如咱們就收了她,打掃,打掃屋子,暖暖牀什麼的……”
“我說二哥你也太飢不擇食了,”那尖嘴猴腮的猥瑣男修話未說完,在他左側一滿臉灰毛,身形若豬的男修便搶着插話道:“這娘們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全身上下無幾兩肉,擱在被子裡我還怕硬鉻人咧。四弟你說是不是?”
被其喚作四弟的最後一人,看上去倒不似眼前這三位這般長得歪,模樣勉強算得周正,只是渾身上下散發出陣陣陰冷之氣,烏色的脣,蒼白的臉,眼窩下黑眼圈十分嚴重,看上去死氣沉沉。
他並未回答那灰毛男修,只是用陰驁的目光淡淡掃了眼溫如玉,隨後便挪開眼自顧進入屋中,坐到最裡邊一張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