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把九轉靈玉說成是四轉,是等自己按捺不住跳進去好下手麼?
別人會不會中招,她不知道,但就衝着鴻鈞這個名字,哪怕他拿九轉靈玉來誘.惑,她亦不願搭理。丟下句沒興趣後,她便起身拎起雪凰前輩,繞道準備換一處地方。
“咦?”鴻鈞輕呼一聲,看着越過自己的溫如玉,眨了眨眼,旋即又是一陣放聲大笑,具體卻無人知曉他在笑些什麼。
溫如玉遠遠聽着,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不懼強者,但卻不願跟一個覬覦自己肉身的邪道魔修相鬥,心中念道:下舟後得躲遠點纔是。
一個時辰很快便過,期間鴻鈞也不曾再找過她麻煩。
龍舟緩緩下降,下方乃是一片山坳,四周綠水環繞,一派宜人風光。
待所有弟子從舟上下來,那領路人便收起龍舟,道:“你等且先在此候着,待到申時入口方纔開啓。”
溫如玉站在人羣中,發現此地除了他們白玉別院,亦還有不少其他家族派別修士在場,分別各據一處,耐心等候。反正呆站着亦無事可做,她便開始隨意打量起這些即將與自己同入福地的修士。
在場的就數白玉別院人最多,餘下較爲顯眼的便是東邊五名穿着土黃色繡着陰陽魚圖道袍修士,偶爾聽人談到,乃是追風樓修士;還有十名身着灰衣每人身後均揹着一把長劍的劍修,不用問便知道是奔雷別院弟子。
其他還有幾名穿着較爲有特點的修士,看樣子像是異族或者靈脩,但由於人數較少,又都是分散而立,並不及前兩派人顯眼。
看了一會,溫如玉耳尖聽得附近有人在談論奔雷別院八卦,便也饒有興趣旁聽起來。
談話兩人均是白玉別院修士,只聽一體型寬胖修士奇道:“今次怎麼奔雷別院來了這麼多弟子?我怎麼記得他們門派雖在島上,但門派歷練場地乃是在其他浮島之上,卻是極少在梅山路面。”
“嘿嘿,你確實沒記錯,”另一高瘦修士接話道:“但今次卻是有些不同,你看到其中爲首那名男子沒?他便是現任奔雷別院掌院之子雷瀧良。”
“原來他便是最近風頭正勁的雷瀧良啊,”胖子恍然,道:“聽聞他天賦極高,紫玉修士,天性好戰,但凡奔雷別院內化神期修士打遍無敵手,要是此子倒也不奇怪,估計是衝着蒡衡山化神歷練最險之地的讚譽而來。”
那瘦子點了點頭:“前些日子曾聽其揚言要闖遍邢星所有險境,沒想今日便遇上了,他與星主之子何旭相併稱爲風雲城內雙傑,也不知誰更厲害一些。”
“老聽外界拿這二人比較,那雷瀧良亦表態希望有機會能夠一戰,只可惜何旭沒來,否則便能觀賞一出龍虎鬥了。”
“哈哈,你就別想了,那何旭是何身份,風雲閣雖然也是白玉別院一部分,但和上邊的別苑還是差遠了,再說小星君有秘地供其修煉,這蒡衡山怕是他還看不上,又怎麼會來。”
“呵呵,說的也是,”胖子撓了撓頭,“罷了,不談這兩人,我等還是先管好自己,可別隕落在蒡衡山纔是。”
接下來兩人又相互吹談了些別的,溫如玉一聽乃是在對女修評頭論足,頓時便沒了興趣,遂側首打量了會那雷瀧良。
其人劍眉星目,身形矯健,眉宇間氣勢凌厲,風姿傲然,加上腰間別着一枚藍紫色玉牌霎是醒目,看上去確實一表人才。
眼下他獨自一人,不曾與同門交談,只是單手束於身後,目光落在人羣中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好一會,他身旁一較他年長的男修不解問道:“雷師弟,從方纔起你便一直在看外邊,在尋什麼?”
“盧師兄,”雷瀧良禮貌回道:“此處聚集着各家各派修士,想來應該不乏一些精英能人,我在看這些修士中可有值得注意的對手。”
這名被稱作盧師兄的修士聽罷,連連搖頭,拍了拍其肩膀道:“雷師弟啊,這天下強者何其多,怎能一一斗過,你又何必如此執着?”
他這個師弟什麼都好,就是太好鬥了,每每看到厲害的修士便要上前邀請人家鬥法,人家若是不肯,必會日日糾纏,甚至再別人洞府前蹲點,但求一戰。
雷瀧良朝自家師兄笑了笑,“沒有對手,又怎知自己進步,盧師兄放心,我自有分寸。”
見其視線至始至終都不曾收回,盧師兄便知這話是白說了,敢情雷師弟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這會兒還在找着他的強者呢!
只得嘆口氣暗暗思忖,就因爲雷師弟好與人斗的怪癖,在外邊惹出過不少麻煩,這次師父纔會派他們師兄弟一同前往,爲的便是將他看牢,莫要讓再我行我素,但看如今這架勢,他們幾人真的能看得住這雷師弟麼?
盧師兄無力搖首,唉,盡力吧。
隨着日照西移動,眼看申時將至,衆修個個翹首以盼,亦在此時,一輛華麗靈獸車從天而降,格外引人側目。
說起來靈獸車這等座駕不過是種身份象徵,平素大都是赴宴會客時乘坐,若是外出歷練,求的是速度與便捷,大都是駕馭飛行法器。
而會在此時乘坐靈獸車的多爲些沒什麼本事卻又喜歡顯擺的家族公子小姐,甚至還會有大批僕役跟隨,好似踏春遊行一般。
這輛靈獸車並不例外,車門打開後,嘩啦啦便先從上邊下來四名婢女,分別穿着紅黃藍綠四色羅裙,個個明眸皓齒,嬌美動人,表情舉止傲氣十足,令在場大部分男修看得眼睛都直了,盯着靈獸車表情是說不出的複雜,既有鄙夷又有豔慕。
一時,竊竊私語聲四起。
“今次又是哪家公子小姐心血來潮跑來此?”
“似乎是趙家,那車身上刻有家徽。”
“趙家嫡系?跑來湊什麼熱鬧?”
在衆修議論聲,四名婢女分列兩旁,緊接着一嬌小身影從靈獸車中跳下,待小臉擡起那一剎,頓時周圍吸氣聲四起,饒是身爲女子的溫如玉亦忍不住要贊:好一個絕色佳人!
朱脣粉面,笑起來眉目含春,亦嗔亦喜,既有少女的純真又隱含着少婦的媚姿,最是能引.誘男人那種神態。
此女下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吐了吐丁香小舌,嬌嘆道:“哇,好多人。”
這聲音亦如她人一般甜美,軟軟糯懦,瞬間撓得人心癢癢。
溫如玉甚至聽到有粗俗齷齪者,暗中低語:“幹!真想把這小娘們壓到身下……”
但面對四周男修起的變化,少女是渾然未覺,見衆人均在看她,臉色微紅朝身旁穿紅衣婢女道:“小謹,我不是說要低調麼,怎麼大家都在看我?”
那婢女笑嘻嘻道:“小姐,我等亦無盛裝打扮,全是平日裡裝束,何來高調,還不是小姐這般容顏,整一個紅顏禍水,如鶴立雞羣,如何不引人注目?”
少女聽罷,又見四周不少癡迷眼色,面上漾着幾許竊喜的同時亦嬌羞舉手作打的姿勢點了點小謹的額頭嗔道:“討打,就你這丫頭貧嘴!”
說着,兩人便鬧到了一塊,另外三人則也跟着輕笑,一行五人卻是嬉鬧了起來。
美女鬧騰,周圍衆修自是樂得觀景。
風雲閣這邊,王霸問身旁趙寧兒道:“此女是你趙家的?有何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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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寧兒盯着少女腰間那枚深青色玉牌,眼中上過一抹嫉色,“趙靜姿,家主最小的亦是最得寵的女兒。”
“原來是她,”王霸目中閃過一抹精光,“有機會替我引薦,結識一下。”
“好。”趙寧兒嘴上應着,低垂下眸子,掩飾住眼中鄙夷,待再擡眼時,便只剩笑意,柔順而識大體。
申時剛到,便聽得前方山坳傳來“轟隆隆”震動之聲,聲音停下後,眼前一座高山乃是從中分成了兩半,露出一條可容一人通過的小徑,小徑盡頭有一凌空法陣,陣上紋路閃耀着淡藍色光芒,時隱時現。
領路人再次凌駕衆人上空,高聲宣佈道:“申時已到!蒡衡山,開啓!諸位還請依次而行。”
眼見陣門已開,衆修均打起十二分精神,集中注意。
按以往規矩,出於對風雲烈的尊敬,白玉別院有着優先權,乃是第一批進入。
溫如玉這次並未跟在最後,乃是破天荒搶在了前頭。注意到鴻鈞落在隊伍的最後,她微微鬆了口氣,獨自經過窄小山道,踏入到法陣之中。
片刻空間轉換之後,人已是出現在一片叢林之中,將魂力放出,探到方圓數萬裡內均無旁人,她鬆了口氣,拿出佟觀給的玉簡,參照起來。
只是未等其弄清楚方位,不遠處忽然一道白光閃過,出現一名身着藍色布衫,塊頭高大,肌肉健壯的男子。
此人看到溫如玉,微詫,顯然並未料到自己傳送到的地方竟已有人。
但很快的,他便將對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特別是目光掠過溫如玉腰間玉牌時,還有意停了停,最後咧嘴,一杆大斧握在手中,並目露兇光道:“女人!還不快將身上物件雙手奉上!配合好了,指不定還能放你條生路!”
溫如玉以往也不是沒遇過殺人奪寶的,但在歷練初始便碰上,這還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