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是玄心閣的少主,跟謝如鬆也是早認識的,知道他要去天機門,謝如鬆並沒有反對,只是拿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了“季靜萱”一眼。
三人一起上路,跟着他們一起走的還有雷霆。
第三天下午,他們到了天機門。
謝如鬆親自將徐少卿送到了天機門招待貴客的渺雲峰,細細交待了一番,才和溫如玉直奔主峰而去。
一名長相清秀的青衣弟子站在大殿門口,朝着他們行了一禮,笑着道:“鳳師叔,季師叔,掌門讓你們進去。”
譚遲長老正盤腿坐在大殿中的蒲團上,雙目微閉,神情嚴肅端凝。溫如玉和謝如鬆上前行了一禮。
“師父。”譚遲長老睜開眼來,漆黑深邃的目光落在溫如玉身上,片刻後指着他的身前的蒲團道:“你們也坐下吧。”
溫如玉依言盤腿坐下。
謝如鬆優雅的坐在她的旁邊:“季師妹,上次害你跌落暴獸林下的真兇找到了……”
譚遲長老看着她明豔的俏臉,緩緩的開口,神情凝重。
“居然是曹師姐!”溫如玉喃喃,神情震驚。
曹風雪是幕後之人,並不讓她驚訝,讓她驚訝的是,以曹風雪心思之慎密,背景之雄厚,爲她賣命的人也很多,居然這麼容易就被揪了出來。
“哼,她已經不是你師姐了,我天機門沒有這種肚量狹窄,殘害同門的弟子!”譚遲長老怒極,手掌一拍,旁邊一張小案几便化爲了粉末:“她已經被逐出了天機門。”
溫如玉眸光一閃。
只是逐出天機門而已嗎?
心底有些震驚。
曹風雪……看來青雲大陸的世家大族果然不一般啊,連天機門這樣的龐然大物,也得給他們幾分面子。
“原本師父是要廢除她修爲的,也要將她罰下暴獸林,後來曹風雪捏碎了一塊玉簡,搬出了曹家老祖,曹家老祖執意要用天機令換她一條性命……”謝如鬆沒有錯過她眼中淡淡的落寂,解釋道。
有些話師父沒說,但他卻不想季靜萱對師父有誤解。
他又將天機令的由來說了一番,想讓她明白,並不是師父不願意罰曹風雪,其實師父也是有苦衷的。溫如玉終於釋然。
譚遲長老微微一笑,看了看自己的大弟子,然後目光柔和的看着溫如玉:“曹風雪自視甚高,這次被逐出師門,只怕還會不甘心的尋你報復,雖然曹家的老祖已經說過,再不許她踏足玄英大陸,不過曹家有許多高手,你以後出門歷練,千萬得小心留個心眼纔是。
“天機令對宗門很重要,這是先祖對曹家的承諾,不管什麼事,天機門都得替他們完成,曹家能用曹風雪換回天機令,實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過這樣也好,曹風雪王階巔峰修爲,不足爲慮。”
“你現在剛剛王階初期,曹家老祖寵溺她得緊,兩塊天機令都用在了她的身上,若她真的有事,他定然會把氣都撒在你的身上,他要對你對手,以你現在的修爲,除非不出天機門,否則總會被他尋得機會……”
說了這麼多,謝如鬆妖孽的俊臉上現出一抹凝重。
溫如玉眸光一閃,她知道“季靜萱”現在的實力太低了,雖然有雷霆和小天龍,還有些符籙和傀儡可以在關鍵時刻保命,畢竟不是她的真正實力,在修真界強者爲尊,她若想小命不被那些強者視爲螻蟻,隨意被人賤踏,她就必須得儘快強大才行。
曹風雪被軟禁在天十峰上,仍然住在她原來的洞府裡。
聶師叔和顧不負都還沒有回來,天十峰上除了曹風雪,還有王戰峰和李子申住在上面,曹風雪的洞府外面,已經被天機門的陣法大師田長老加持了厲害陣法,等閒外人不能隨意進去,裡面的人自然也不能出來,陣法之外還有田長老的兩個親傳弟子看着。
從主峰出來後,溫如玉去了天十峰。
看到她來,曹風雪氣得差點吐血。
爲了殺她,自己現在落得被逐出師門的下場,顏面盡失,而她身上卻絲毫無傷,面色紅潤,神彩飛揚。
溫如玉目光冷然的看着她。
即使被軟禁,曹風雪的身上仍然收拾得十分精緻,一頭黑髮挽成高高的美人髻,精緻的珠花在陽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粉紅玫瑰色的緊身衣裙華貴精緻,更加顯得她體態嬌豔嫵媚,高貴妖嬈。
溫如玉輕輕勾了勾脣,她的臉上浮起一抹譏誚。然後轉身就走。
師父說得在理。
曹風雪出了天機門,以後肯定會更加肆無忌憚的對她動手……可是那又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曹風雪一次次的派人追殺自己,欲置自己於死地,她們的仇,她們的怨早就已經結下,這筆帳她遲早要跟她算。
“季靜萱!”曹風雪看着她清冷的背影,高傲的揚着下巴,有些氣極敗壞的厲喝道:“你給我站住!”
溫如玉沒有搭理她。
“季靜萱,我叫你站住你沒聽見嗎?”眼看着“季靜萱”就要走出去,曹風雪眼中閃過一抹狠辣之色,腳下一動,已經攔在了她的面前,揚起手掌就要朝她的臉上煽去。
“曹風雪你的手要是敢落下來,我保證即使天機令來了,也沒人能救得了你的性命!”
溫如玉冷冷的看着她道,鳳眸中有濃濃的煞氣一閃而逝。
“哈哈!”曹風雪笑得得意狂妄:“那咱們就試試看好了!”手再度朝她的臉上揮下。
空中突然出現一隻修長的手掌,將她的手臂截住,然後微微一用力,曹風雪便被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
“曹風雪,你真是死性不改!”一道白色的身影從空中優雅落下,是大師兄風飛漓,他站在溫如玉的身旁,桃花眼冷漠異常。
曹風雪摔在地上,十分的狼狽,瞪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居然忘了爬起來。
謝如鬆居然朝她動手!
爲了那個女人,她一直喜歡的大師兄居然會朝她動手!
她現在雖然不是天機門的弟子了,可她還是曹家的嫡女啊,她身後還有強大的曹家!
望着地上震驚不已的曹風雪,溫如玉暗道一聲可惜,不動聲色的將捏在手指間的玉針收了起來。
那可不是普通的玉針。
上次她在深海處時,意外得到了一種極爲厲害的慢性毒素,便提煉了一些出來,用在玉針上。
這種毒無色無味,初入人體,不管修爲多麼強大的修士,都不可能察覺到異樣,而等到毒發至少是一年半載之後的事情了。
既然天機令對天機門來說如此重要,她當然不會讓師傅還有整個天機門爲難,再恨曹風雪,也不會現在取她的性命。
“大師兄……”曹風雪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
“曹風雪,你已經不是天機門的弟子,我也沒那個福氣做你的師兄!”還不等她把話說完,謝如鬆便打斷了她,妖孽的桃花眼不悅的眯了起來。
轉身帶着溫如玉就向外走去,眨眼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哈哈……”曹風雪望着他們消失的方向,神情瘋狂的喃喃:“溫如玉,我等着看你還能迷惑門中師兄弟多久!”
“季師妹,你以後儘量離曹風雪遠點。”
回到座峰,謝如鬆沒回自己的洞府,反而跟到了溫如玉的院內,有些深沉的望着她道:“你若是想要她的命,最好還是等她出了天機門回到青雲大陸之後,機會會有很多。”
沒有機會,他也會創造許多機會。
“哈哈,季師侄你終於回來了!”一個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從院外躍了進來,滿臉喜悅笑容,是天機門的風長老,也是容延澤和衛天辰的師傅,在天機門內德高望重的九品極品煉玉師。
“風師叔!”溫如玉眼中一亮,從鞦韆架上跳下來就笑着迎了上去,心中暗道風師叔現在來得真是太是時候了。
謝如鬆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也朝着風長老行了一禮。
風長老笑眯了眼:“師侄也在啊。”
謝如鬆滿頭黑線。感情剛纔他的眼中只看到了小師妹,他在師叔的面前毫無存在感?
“真沒想到,季師侄你小小年紀居然煉出了九品極品靈玉,哈哈,怪不得當初你聶師叔一定要帶你去呢,他們也太會保密了,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瞞着我。”
說起這事,風長老神情中略帶着些不滿,不過看向溫如玉的目光卻越看越滿意,越看越歡喜。
然後徑直坐了下來,和她說起煉玉之道來。
謝如鬆不會煉玉,只站在一旁默默的聽他們說話,風師叔是天機門品階最高的煉玉師之一,爲人最是嚴謹,從來是說得少,做得多,他從來不知道風師叔說起話來,居然也能夠如此滔滔不絕,口若懸河……
他心底只盼着他快些走纔是。
可惜他失望了。
和溫如玉在院子裡討論了近一個時辰的風師叔,越說越是興奮,越說越高興,到後來直接將溫如玉叫到了他的主峰上,要親自動手和她一起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