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崇輝是一萬個不樂意,他眼下也要聽張楚晨這個平安王王妃的安排,不過他有他的處理方式,所以假扮成劫匪什麼去給狗官提個醒還是不錯的選擇之一。
至少比他裝作一個不靠譜的嬤嬤要強得多。
“嗯,不錯,還知道變通,也不算太笨,跟着我果然比跟着李晟要聰明不少,我是該誇你孺子可教呢?還是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張楚晨拖着下巴,眉眼彎彎的看着崇輝。
崇輝對於這個王妃的厚臉皮已經不是第一次見,所以他也就乾笑一聲:“王妃您要是想誇自己就直接來,這兒沒有外人,不會被人笑話的。”
“笑話?哼,我張楚晨還用得着別人誇麼?要說起誇,我的優點那可是講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張楚晨伸手摸摸鼻尖,擡頭看着天空。
滿天繁星,圍繞着月亮,呈現出衆星捧月的現象。
“你瞧,所有的星星都圍着月亮,咱們站在這裡以爲他們離得很近,可是實際上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是幾億光年。”張楚晨的胳膊上忽然有些疼痛,她知道那是因爲智能醫療包在感情波動的情況下,會出現自主的應激反應。
崇輝聽着張楚晨的話雖然有些迷茫,卻還是撓着頭出聲:“王妃,我崇輝是個粗人,從小就在戰場上混,所以能以如此年紀爬到將軍的位置上,雖然跟是王爺的家臣有分不開的關係,可是說到底我這心呀對情和愛什麼的沒有一點關係,但是我卻能看出來我們家王爺對王妃您是實打實的上心。”
崇輝比較單純,聽張楚晨方纔的那一番話裡面,分明就帶着對某人的一絲眷戀。
他雖是個大老粗,可是男女之間的感情,他沒吃過豬肉總還見過豬跑,多多少少能體會一點。
尤其王妃又是一個女子,就算生性在堅強,眼下一個人的時候總會希望王爺能陪在身邊。
說起王妃的性子,他到着實覺得有些奇怪,初見時王妃是果敢而又狠辣,說果敢是因爲她可以在第一時間判斷出危機,根據自身情況作出最快的反應。
說她狠辣是因爲崇輝第一次在女子身上見到了那不輸於任何一個上過戰場的男子的氣質。
她的那雙眼睛沒有絲毫的畏懼,黑色的瞳孔似乎是一個幽暗的陷阱,明明知道里面是陌生的恐懼,卻還是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第二次接觸崇輝對於張楚晨又有了全新的認識,足智多謀對於她來說絕對是剛剛合適。
可是接下來這一路去唐國對於崇輝來說他對張楚晨就要大跌眼鏡了。
誰家王妃是個比男人還要男人粗魯的女人。
誰家王妃說話不是嬌滴滴的,誰家王妃不是自有一派風骨。
可偏偏他崇輝活了二十幾年就遇見了張楚晨這樣一個奇葩,會武功,但是武功不好,腦筋好,但是時常跟不上自己的嘴巴。
眼下還要去劫富濟貧。
這那裡是王妃,分明就是江湖幫派上哪一個涉世未深的嬌小姐。
可是你說王妃是張棟青宰相的嫡女,也是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可她偏偏就跟閨閣中的那些千金小姐不一樣。
舉手投足間就有一股說不出的風流氣質,那是江湖俠客身上纔有的俠骨柔情。
或許正因爲就是這樣矛盾的一個王妃,纔會讓王爺對他起了注意。
崇輝想到這裡微微一笑,這樣就很好,王爺的身邊的確需要這一個女子來輔佐。
“笑什麼呢?”張楚晨好奇的碰了碰崇輝的肩膀。
崇輝如遭雷擊,連忙咳嗽一聲,正好此時狗官的官邸裡面那絲竹之聲也是戛然而止,張楚晨眯着雙眼看了看崇輝:“你這一招不錯,看來選着你還是有點用的。”
“王妃過獎了。”崇輝早就習慣了張楚晨的冷嘲熱諷。
兩個人蹲在一邊,偷偷看着府邸裡面雞飛狗跳。
那狗官年紀看着不大,約莫四十出頭的樣子,只不過他站起身,那肚子都將腳蓋得嚴嚴實實,從正面望去根本瞧不見他的雙腿。
“他大爺的,果然是滿腦肥腸,有些人的蠢從外表上真能看出來,這人真是夠厲害,我服了他。”張楚晨從來不以貌取人,但是饒是她經歷了那麼多的訓練,在看到狗官的真面目時候,還是覺得面相太重要了。
這人絕對橫看豎看臉上都寫着我是貪官四個字。
身上恨不得把所有的家當都綁一圈,那腰間單說金鑲玉就帶了四塊,更別提衣服上還是金光閃閃的,手裡的摺扇上面畫着一朵祥雲,上面還隱隱約約的有一個正要撥開雲霧的爪子。
目測應該是龍。
“這傢伙膽子很肥啊?連龍都敢用了。”張楚晨眯着眼睛微微道。
崇輝也是點點頭,他見過不少貪官,可是從來沒有一個像這樣蠢到極致令人心生厭惡的官:“膽子不肥,怎麼敢給那些土匪當靠山?就是不知道王妃打算如何做?”
他話剛說完,卻瞧見張楚晨已經站在了府邸門口敲門。
開門的小廝慌里慌張,一臉的不耐煩:“哪裡來的小賊,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半夜也敢來敲門?”
張楚晨聽了這話只覺得好笑,從前聽人說狗仗人勢,現下看來這話還說的真實貼切。
“你識字麼?”張楚晨站在原地,微微一笑,她不卑不亢渾身上下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名士風流,就算是頭髮挽起來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
那小廝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對方竟會有次一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被張楚晨的長相給迷住了,竟然一改方纔的倨傲態度,反倒是彎了彎腰刻意討好一般:“認得一些。”
“那你自己瞅瞅。”張楚晨從懷裡將那個御賜的王妃印鑑拿出來給小廝。
那小廝只看見王妃二字便渾身一驚,在看張楚晨的裝扮頓時腿軟,方纔有人來通傳平安王王妃來到這裡,大人還不相信,眼下王妃一個人這不就上門了麼?
“我怎麼知道這是真是假?”那小廝爲了讓自己不至於太不中用,硬着頭皮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