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呂抱怨着,在三棵長炎木前來回走動,四處觀察,想找找看有沒有其他的漏網之魚。
一番努力,雖然有了收穫,但小呂很不滿意,在他的預想裡,怎麼說也得找到一片樹林,甚至在萬屏山某處,漫山遍野都是長炎木。
可惜,那只是他的預想。
現實與理想的巨大差距讓小呂有些回不過神來。
王有道卻是一臉不出所料,長炎木雖然不是什麼靈種,卻也是奇木,不可能扎堆出現,更何況現在環境污染嚴重,就算是奇木也越來越難看見。能夠找到這三棵已經很不錯,再苛求就顯得貪心了。
找不到其他的長炎木,小呂只好把目光放在了眼前這三棵上,說道:“王哥,樹是找到。接下來要怎麼處理?找人來把它們挖走。”
王有道想想,說道:“挖走一棵就可以。我試試能不能在別的地方種活它。另外兩顆砍了吧。”
小呂頓時興奮起來,打電話叫來人來挖樹,自己從後車箱裡拿出一把斧頭,掄起來,就要砍向其中一顆長炎木。
王有道連忙阻止他,說道:“這長炎木質地很強韌,你不能這樣硬砍。另外,動手的時候小心一點,別傷到它的根,也許以後還能長出來。”
“放心。”
就在兩人熱火朝天地伐木的時候,王有道的手機突然響了。
王有道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呂父的電話。
他接了起來,就聽見呂父稍顯焦急的聲音:“王小哥,麻煩你儘快趕回雲市。我已經安排好飛機,告訴我你的位置。”
呂父向來穩重,會在聲音裡透出情緒,已經很少見了,現在直接催促,顯然是非常緊急。
王有道愣了一下,認真道:“好的。”
報上自己的位置沒多久,就聽見一陣直升機的嗡鳴聲,一架直升機懸停在他們不遠處。
機門被打開,一個剛毅的年輕人探出身形,喊道:“王先生,二少爺,請上來。”
王有道點頭,順着梯子爬上直升機,緊接着,是小呂。
那年輕人見兩人到達,正要叫司機起飛,卻被小呂攔住。
小呂對直升機上另外一個人說道:“你下去,把那三棵樹送到雲市。”
那人看了爲首的年輕人一眼,年輕人點點頭,那人便順着一條繩子,劃下了直升機。
見那人落地行禮,小呂這纔對那年輕人點頭,問道:“鐵雄,這次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急?”
鐵雄看向王有道,說道:“秦老病發了。”
王有道和小呂對望,都感到疑惑。這是他們早就預料到的事情,呂家還爲此特別做了準備。按理說,他們應該按計劃行動,爲什麼會這麼急着找他們?
鐵雄也看出他們的意思,解釋道:“家主本來確實打算在秦老病倒的時候,吞併秦家。沒想到秦老怕他兒子不用心給他治病,臨時立下遺囑,要把秦家全都捐出去。誤打誤撞,居然破了家主的佈置。現在秦老的病對我們的計劃不但沒有好處,還有巨大的危害。只能請王先生回去,儘快爲秦老醫治。”
“秦老的病,我可治不好。他是老了。我不是神仙,不能給他延壽。”王有道搖頭道。
“不需要治好秦老,只要讓他恢復自主能力就可以了。至少要讓他把遺囑改過來。”鐵雄說道。
“這個倒是可以做到。”
雲市醫院。
秦雨坐在輪椅上,在病房外漫無目的地轉來轉去。
他面前的病房,正是秦老所在的地方。
自從秦老昨天突然病發,在病牀上立下遺囑之後,整個秦家都亂了套。
當時他父親秦火的眼神差點沒把他嚇死。秦火雙眼通紅,等着暈過去的秦老,似乎要把他吃了,也不管這裡是醫院,發出一聲憤怒的怒吼,砸開面前的一切東西,從病房裡走了出去。
事實上,秦雨是可以理解他父親秦火的感受的。
多年媳婦眼看就要熬成婆,突然告訴你,不好意思,你還要熬,而且很可能成不了婆。這叫秦火怎麼接受得了。
他從年輕的時候就已經接觸秦家的事業,這麼多年來兢兢業業,幹出了不少成績,可上面有一個秦老壓着。他幹得好,秦老幹得更好。他怎麼也擺脫不了秦老。秦老也不讓他擺脫。這些年來,秦老一直控制着整個秦家,沒有一絲讓權的打算。秦火多次想要擴大自己在家族的影響力,卻總是被秦老阻止。
到最後,秦火死心了,他知道,只要秦老在一天,他就無法從親老那裡得到秦家的真正權力。
這次,眼看秦老終於要倒下,他終於可以成爲秦家主事。秦老卻突然立下遺囑,要把秦家捐出去。
秦火知道秦老是怕自己不給他好好治病,拖着他,不讓他回到秦家。
這確實是秦火一開始的打算。
秦老的行爲秦火可以理解,卻也感到一種深深的絕望。秦老就算死也要把權力抓在手上。這種絕望將秦火多年累積的怨恨都引發出來。
這種情感焚燒了秦火的理智。
秦雨並不關心秦火的心情,他擔心的是,秦火會一怒之下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救治秦老,改掉遺囑,不然,等遺囑生效,他們就什麼也沒有了。
此時,在秦老的房間裡面,一羣女人正在對撕,她們有的是秦老的情婦,有的是秦老的女兒,都是爲了遺產而來。
知道秦老遺囑後,她們都已經有些神經質,看到一羣同類,自然劍拔弩張,也不知道誰先罵了一句,衆人就開始口無遮攔,什麼都往外倒。
一個說你給秦老戴綠帽,一個說你根本不是秦老親生的,一個罵你是破鞋,一個罵你是出來賣的。
秦雨對她們說的內容並不放在心上,卻被她們弄得心緒難平,很容易胡思亂想,讓雙腳的傷處隱隱作痛。
再次感受到傷口的疼痛,秦雨不由自主想到了那兩個罪魁禍首。
一股恨意襲上心頭。
不等秦雨發泄或壓抑,一個人影印入他的眼簾,彷彿一點火星,落在他這桶汽油之上,轟隆一聲,將他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