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的將心中的情緒壓了下去以後她想了想開口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啊?”
君逸梵輕輕揚起了脣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聲問道,“好看嗎?”
他姿態一直淡淡,不喜不怒,不涼不熱,好似他們熟絡的就像很多年的朋友正在閒話家常一般。
可是他那笑意不達的眼底很明白的在告訴她,他生氣了。
葉千黎輕抿了脣角,生氣?生氣她也沒辦法,反正這事是事實。
沉默了一會兒她開口回答道,“還行。”
“比我還好看?”他繼續追問。
“那當然。”她也毫不猶豫的肯定。
“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差不多。”
一問一答滴水不漏,只是心中的情緒誰也看不清楚,葉千黎默默的想到,有種人怒極反笑,說的就是他倆。
“恩。”君逸梵輕輕的點點頭又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你問這個幹嗎?”她蹙眉,真的想調查的那麼清楚嗎?
“好奇。”君逸梵轉頭看向了她,深邃的眼眸,臉龐棱角分明,眸子夾雜着一股說不明也道不出的情緒。
葉千黎眉心狠狠蹙了蹙,衣袖一拂冷言,“我沒什麼義務要告訴你吧?”
“分享分享嘛。”君逸梵卻不打算放過她,一如既往的無賴的說道,“但我聽說大國師長得很醜,臉都被毀容了,所以才用面具遮臉。這樣的,小黎兒也下得去手?”
葉千黎……
“胡說八道!”她怒了,一拍桌子義正言辭驕傲的說道,“你去哪裡聽說的?你見過他嗎?大國師不知道有多帥多好看呢。”
君逸梵微眯了雙眼看向她,只見她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倒是十分的淡定。
“我還以爲這人是軒轅邪呢,沒想到居然是西蜀國的大國師,還真是讓我有些詫異呢。”君逸梵把玩這手指低垂下眼簾說道。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葉千黎面無表情“你該回去了,我把藥方給你開了,你回去養着吧。”
她心裡是有幾分憋屈的,不是說他喜歡她嗎?不是要陪她一起死嗎?他聽聞這個消息難道一點都不震怒?能這樣平靜嗎?
葉千黎深吸了一口氣,算了,反正她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他想什麼她怎麼可能知道,她站起身來走到了書桌邊開始研墨,準備給君逸梵開藥方。
“我的傷沒什麼大礙。”君逸梵站起了也走到了書桌邊,修長的手指拿過她手中的墨塊漫不經心的磨了起來,一切顯得那麼順理成章。
葉千黎斜眼看了他一眼,如畫的眉,如星的目,睫毛濃黑又有些微翹,挺直的鼻樑劃出臉部立體的弧度,脣形也很好看,帶着淡淡的薔薇色,他低垂着眼簾,眸色有些冷清,跟他身上的氣質尤爲搭調。
“準備什麼時候成親?”他突然啓開好看的脣淡淡的問道。
葉千黎愣了愣,別過了眼簾,也淡淡的道,“關你什麼事?”
“好準備賀禮嘛。”君逸梵放下了手中的墨塊直直的望着她,眸子裡染上了些許笑意,極淡,極輕,但是卻極迷人。
“沒必要。”葉千黎皺了皺眉,提筆蘸墨,然後在紙上飛快的寫着。
君逸梵收斂了笑意轉而看向紙上,眉頭陡然皺成了一團,“你這寫的是什麼?”
葉千黎頓了頓,挑眉看向他,“不認識嗎?”
她已經寫的很清楚了好不好?
“認識。”君逸梵點點頭,“但是太醜了。”
葉千黎……
“認識不就行了?管它醜不醜!”葉千黎肺疼,這毛筆他能指望她寫的多漂亮啊?
“我來吧。”君逸梵拿過了葉千黎手中的筆,“你念我寫。”
葉千黎瞟了他一眼,看他要倒又不倒的樣子就有點來氣。
“那你寫吧。”葉千黎站起身來把座位讓給了他,“寫完趕緊拿着藥方回去抓藥去。”
“小黎兒這是關心我嗎?”君逸梵握着毛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葉千黎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而是開口唸道藥方,“無花葉六錢,胭脂果五錢,靈岑六錢,黑骨子六錢,淡竹髓六錢……”
君逸梵低頭提筆在雪白的錦布上龍飛鳳舞的寫着。
一寫一吟倒也是十分合拍,葉千黎唸完了君逸梵也寫完了。
“我看看。”葉千黎伸過手去,這是一個本能的反應,她怕他漏寫或者是聽錯,但是她的手觸及到錦布,眼光落在錦布上的時候她愣住了。
那錦布上竟然根本就寫的不是藥方!
而是一幅畫,而且畫的不是別人正是葉千黎。
說實話,畫的蠻好,而且挺傳神的,把她的韻味都畫了出來,包括她脣角那淺淺的梨渦,還有眸子裡的那股神采把握的真的很好。
但是葉千黎看着這副畫卻氣不打一處來,差點沒一巴掌拍到他臉上去,她讓他寫藥方,他這到底是在幹嘛?
她縮回手冷冷的一拂衣袖,瞬間臉色也寒如冰霜說道,“三皇子你還真是好雅興,不過請你自重一點,已經很晚了請你早點回家去。”
聽了她的話君逸梵站起身來,臉上的笑意已經收的乾乾淨淨,轉而取代的也是有幾分冰冷,他看了葉千黎一眼,有點意味深長,竟然一言不發直徑就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葉千黎皺了皺眉頭,轉身回到內室休息去了。
她什麼也不想管了,還有幾天她就能離開這裡了,也罷,這裡到底還是被她弄的烏煙瘴氣了,弄的葉府,皇室個個人仰馬翻的,現在連不該牽扯的人物也牽扯進來的,真是,煩透了!
而此時葉婉清和葉城卻是睡不着,本是大好的機會能除掉葉千黎,可是現在竟然也那她毫無辦法了。
葉婉清一口銀牙都咬碎了,該死的葉千黎!一隻破鞋而已,還搞的自己多金貴似的!
那幾個男人知道她不是完璧竟然還爭相搶着戴‘綠帽子’,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
“爹!”葉婉清望着葉城委屈的喊道,“真的就讓這賤人如此囂張?”
“還能怎麼樣?”葉城重重的嘆氣一聲,“現在你敢去惹她嗎?敢去動她嗎?別說是你,西帝也照樣無能爲力!國師的女人,就這個頭銜,西蜀沒一個人惹得起!何況還有你爺爺護着她!”
“可是我不甘心!”葉婉清叫道,雙眸緋紅,那是深深的嫉妒和不甘。“我不信那男人會是大國師!她憑什麼有那麼好的運氣?”
“哼。”葉城冷冷的哼了哼,“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你信與不信此事都求證不了,國師身份崇高無比,實力非凡,再說這根本就無法求證,也不用想着去求證了。”
“爹,這話怎麼說?”葉婉清不解的望着葉城。
“哎。”葉城嘆了口氣,“大國師在西蜀就是一個傳說,他人現在到底在不在西蜀都還無人知曉,像他那樣實力非凡的人怎麼可能在西蜀呆着?說不定三年前只是機緣巧合路過西蜀,救了西蜀的魔獸之難然後就走了。
西帝之所以封爲大國師,也是爲了感恩和代表敬畏。他都不在西蜀,上哪裡去求證?所以說這一定是葉千黎的謊言,她只是想免於家法酷刑,根本就不可能是大國師。”
“我也是這樣想的!”葉婉清皺起了眉頭,不僅是她這樣想的,恐怕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恐怕連葉振天也是這樣想的。
但是又有什麼用?葉千黎真的心思太縝密,竟然用了這樣一個誰都能看穿,但是偏偏又不能戳穿的謊言。
換言之她就是一口咬定她男人是大國師,誰能拿她怎麼樣?不僅不能拿她怎麼樣,還得給她當菩薩一樣的供起來!
葉婉清想到這裡就憤怒了,葉千黎那個不要臉的東西,她也不怕大國師出現直接掐死她!
想到這裡她眼眸亮了亮突然對葉城道,“爹,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葉城急忙問道。
“把此事捅出去。”
“捅出去?讓人人都來膜拜她嗎?”葉城沒好氣的道,在西蜀大國師是神一樣的人物,葉千黎就算扮演了一個鼎器的角色,那也會跟着身價大漲的。
葉婉清沉吟了一下,“這件事早晚都要傳出去,不如捅大一點,如果大國師聽到了,如果這人不是大國師呢?莫名其妙的就被戴了綠帽子……”
葉城微眯了眼簾,“或許這算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賭的就是她男人到底真的是不是大國師!
“好!就這樣辦。”葉城一拍桌子,葉千黎不除實在難消他心頭之恨!
葉婉清這才心滿意足的下去佈置了,就算搞不死葉千黎她也另有他法!
出了葉城的門,葉婉清想了想,連夜換好了夜行服就出門了。
一直走到了帝都的郊外她才停下了腳步,回頭望了望,確定沒有人跟着以後便擡腳往一個大樹方向走去。
這顆大樹很大,十多個人合抱都合抱不過來,葉婉清嫺熟的走到了樹後。
“婉清!”一道低沉的聲音顯得有些興奮,“我沒想到你會來!”來人欣喜的點燃了火,微弱的火光下他帶了半張面具看不清真容。
葉婉清摘下了帽子愁眉苦臉可憐楚楚的樣子道,“我也要有辦法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