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 夜半哭聲
冷嚴看了看閻濤,苦笑着說:“閻局,原本您剛做了手術,不該打攪您。
“你這一病倒,局裡那一攤子日常工作沒問題,經過前一階段的整頓,各方面關係都比較順。
“可是,這次市委常委會的內容實在是很重要,我們公安機關承擔的任務太重,所以,我也只好來向您討教了。”
閻濤輕輕擡了擡手,說:“老冷,別說什麼討教,兩位領導都在,我們自家就別互相吹捧了。
“剛纔我想了一下,意見只有一條,打鐵需要本身硬,我們公安機關在這次整頓高考舞弊事件中要充當主力,必須堅決貫徹市委常委會的會議精神,這一點毫無疑問。
“要把這件事情做好,首先要保證公安機關內部沒問題,所以,第一步,我們要先自查自糾。
“老冷,你和楚明宇先搞一個方案出來,從局領導開始,我和明宇孩子小涉及不到,就從你老冷開始,自己說清楚。
“不過,我相信你應該沒問題,你的孩子和羅市長家俏俏差不多,讀的都是自費大學,要是作弊不至於這麼慘吧?”
冷嚴苦笑着搖搖頭:“那小子從小就不爭氣,說起學習就頭疼,高考打了不到四百分,勉強上了民本,也不是什麼好學校,前幾天跟我念叨想學廚師,他媽媽不同意,我倒是不反對。”
閻濤點點頭,說:“孩子的想法是對的,現在一些所謂的大學。學的都是沒用的東西,什麼外語。政治,有很多都是根本用不上的。一點針對性都沒有,幾十年不變的教材。
“學廚師怎麼了?只要學得好,照樣有出息,那是個高薪行業,現在有些廚師都能做人大代表了,改天出院以後,我做做嫂子的工作。
“老冷,要和大家講清楚,一定要爭取主動。主動說清楚,市委既然有明確態度,我們堅決遵照執行。
“在半個月的期限內,只要主動說清楚的,對幹部我們一律不採取組織措施,對孩子,可以回來繼續參加高考,並且我考慮和教育局協商一下,對這一行爲也爭取不計入學生的個人檔案。
“我建議。從局級開始做出榜樣,然後各科、支隊、分局等中層機關,實行一把手負責制,哪裡出了問題。在行動最終截止之後,發現有漏掉的哪位主官自請處分。
“全局有一個漏掉的,我閻濤主動向市委、市政府請辭。
“至於辦案。還是從販賣作弊器材的人員和組織者入手。
“對不主動交代問題的,絕不留情。尤其是那些參與到舞弊活動中起到組織作用的教育系統的幹部、教師,決不手軟。身爲教師,竟然爲了幾千塊錢出賣自己,明知道是舞弊行爲,還爲人家做答案,該怎麼處分怎麼處分,構成犯罪的一律嚴懲。
“當然,自首的可以從輕。但是,對我們內部和教育管理部門內部參與到這種活動中,起組織作用的,一律嚴懲,決不寬貸,因爲這些人是社會的蠹蟲、敗類。”
閻濤的聲音不大,甚至有氣無力,可是,在場的任何人聽了,都不由的肅然,這位年輕的公安局長向來說一不二,看起來,他對這種現象是真的深惡痛絕。
說完了正事兒,閻濤苦笑着說:“老冷,還有件事得跟你商量一下,讓陪在這裡的同志們撤了吧,大家太辛苦了,有時候都沒有坐的地方,天氣還挺冷的,沒必要。”
冷嚴苦笑着搖搖頭說:“閻局,這件事還真的是自發的,從刑警開始,然後巡警,早晚都分好了班,今晚是治安值班,我看人都來了,還形成了慣例,都是一名大隊長帶一名幹警,今晚是李翔那小子。
“我看看,過了今晚吧,今天大家都來了,也不好趕回去,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明天我和各部門說一下,就不要再來人了,有什麼需要,讓梓玉打電話。”
吃飯前,大家都離開了,好說歹說,閻濤把雲颺也動員走了,讓她和周楠一起回家吃晚飯,晚上也不用過來了。
雲颺不願意閻濤爲她擔心,也只好同意了,不過把點點和雨涵留下了,說好了,吃完晚飯,櫻蘭來換班。
大家剛走不到二十分鐘,春城市的大隊人馬就上來了。
公安局以胡萬河爲首,田衝、郭強、譚暢、莊小小、薛紅,高原和黃苗夫婦;天泰集團的段文龍、周東北攜夫人李彤,竟然還有顧娜;帝妃的孫曉梅、叢姍姍,最後是王思悅和李薔。
名副其實的大隊人馬。
這些人差不多都和閻濤夫婦有很深的交情,有些人甚至共過生死、患難,大家聽說閻濤病了,怕單獨來影響他的休息,就合計合計一起過來了。
但是,大家出奇的一致,沒有任何人給閻濤送禮,每人一束花,連花籃都沒有,大家只是表達個心意,知道這裡的花一定不會少。
這些人都很忙,只有趁着下班之後才趕過來,大家挨個和閻濤說了幾句話,點點代替了雲颺,負責給閻濤供水。
這夥人沒等走,那茜、馮菁、蘭梓萌又回來了,接着是趙四海和郎寧。
正好,閻濤讓四海、郎寧和蘭梓玉代表自己陪大家去吃飯。
大家也不會客氣,都是自己人,最後誰買單還不一定呢,閻濤猜多半是周東北買單,他也懶得管。
這些人去吃飯了,不一會兒,梅櫻蘭帶着羅俏俏和方丹兩個女孩一起來了,實際上這三個女孩差不多大,每個差了一歲。
春城來的這批人吃完飯回來又打個招呼,就被閻濤趕走了,很多人想留下來,閻濤都沒同意,連周東北都沒留。
那茜和這些人一起回了春城。
馮菁和蘭梓萌已經找好了住處,當然都是黃文成幫忙安排的。
她們兩人和趙四海、郎寧、蘭梓玉、小王在病房待到晚上八點多,也被閻濤趕走了,最後只剩下梅櫻蘭和羅俏俏、方丹三個女孩和治安大隊的李翔帶着一位隊員。
李翔和閻濤說了幾句話也退出去了,他們仍然像刑警和巡警一樣待在走廊。
梅櫻蘭用開水燙了一條毛巾,稍微涼了一下,開始給閻濤擦腳。
擦完以後,拿了條凳子坐在牀尾開始爲閻濤按/摩腳。
閻濤已經習慣了梅櫻蘭的給他的按/摩,羅俏俏和方丹卻看得很驚奇。
俏俏和櫻蘭比較熟,瞪大眼睛說:“櫻蘭姐,沒想到你不光會做美容按摩,還會中醫按/摩啊?我也要跟你學,我要按大叔的另外一隻腳。”
閻濤嚇了一跳:“俏俏,不許胡鬧,你沒學過中醫按摩,不能胡亂按的,再說,你一個小姑娘,怎麼能給叔叔按摩呢?”
俏俏小嘴一撅:“大叔偏心,櫻蘭姐也是小姑娘,她怎麼可以給你按?人家不會就學麼,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的,對不對櫻蘭姐?你會教我的,對吧?”
梅櫻蘭看着閻濤做了個鬼臉,笑嘻嘻的說:“是啊,俏俏,你大叔是不好意思,沒關係的,我教你怎麼按,只要手不要太重就行,也別把他腳心弄癢了,像我這樣,輕柔的揉他的腳趾和兩側。
“記住,一定不能把他弄癢了,不然他亂動會碰到傷口的。”
說幹就幹,俏俏立刻也像櫻蘭一樣搬了另一把凳子坐在了一邊,拿起了閻濤的另外一隻腳,揉了起來。
閻濤又急又氣,又不敢亂動,只能任憑這倆丫頭擺佈他的兩隻腳。
櫻蘭開始還按的挺認真,後來,那兩隻輕柔的小手分明就是在愛撫,從個腳趾到腳踝到小腿,然後站起來按摩閻濤的大腿。
俏俏也有樣學樣,站起來按他的腿。
閻濤這下可有些急了,被子下面,他還是一絲不掛,因爲雲颺沒有給他帶內褲,明天才會拿過來,萬一毛手毛腳的俏俏碰了不該碰的地方可就尷尬了。
他只好求援的看着櫻蘭。
櫻蘭也看出了問題,不敢再胡鬧,對俏俏說:“俏俏,你就別按腿了,弄不好會牽扯到叔叔的傷口,他會痛的,那裡也交給我吧。”
這次俏俏倒是挺聽話,答應着退了下去。
一邊的方丹看着充滿了羨慕。
閻濤中午睡了一覺,晚上一直沒有困,方丹和俏俏白天睡足了,更是精力充沛,她們倆本來都是習慣黑白顛倒的人,所以一直都精精神神的陪着閻濤。
櫻蘭過了十點有點犯困,又捨不得睡。
閻濤看着她說:“在旁邊那張牀上睡一會兒吧,這段時間,你都習慣十點多就睡了,睡太晚了對身體不好。”
感受到閻濤的關心,櫻蘭小臉一紅,搖搖頭說:“人家不困麼!”
她看向閻濤的眼神充滿了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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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眼珠又轉了轉,說:“那我先睡會兒,等一下換你們倆。”
說完徑自上牀躺下了。
已經半夜了,四周都很安靜,俏俏和方丹兩個女孩陪着閻濤說些她們自己感興趣的話題,時間過得很快,閻濤看了一下手機,已經快凌晨兩點了,兩個女孩也有些乏了。
忽然,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哭聲,然後是哭聲夾雜着罵聲和爭吵聲。(……)